总有一双清澈或浑浊的眼睛盯着你,随时随地。好让你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宙中物。
坐在地铁上,周围的人或是低头玩手机,或是用自己疲惫的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亦或用高分贝的耳机掩饰自己的慌张,也有高声谈天说地或是无厘头的话语,又或者闲碎的讲些自己都感觉无聊的鸡毛蒜皮,却还是得表现出一副我过得很好的假象,在告诉那双眼睛,美化眼睛的光芒。
也有冷静的看着一处地方发呆的或者思考的文艺青年,正在跟眼睛对话,并在写作软件上敲下自己的遇见,但是他怎么敢提及自己顿悟了什么呢,毕竟他自己也搞不透彻,只是浅显的写出一丁点的稍纵即逝的未名东西,表达自己真正拥有过此次邂逅。
已经是很先进的时代了,茹毛饮血已经距离很远很远,人类的本能却从未离开过,取得,利用,资源,竞争,在一点点攻克难题的同时谁都无法言明正确错误,兴许所有的错误构建的世界也跟我们所处的地方同样和谐,只是我们怎么敢信誓旦旦的以为自己的世界完全正确。
然后,认识人都变成了那个拿着迪奥包包的小姐姐,那个匡威CDG联名的小哥哥……庸俗却又现实,浮躁却又平和。
也许,幸运,你还可以见到一两个拿着书本的读者在座位上翻书了了,感觉自己像初开的花朵,有足够的蜜吸引着蜂蝶。
拿起手机了,点开聊天界面,跟预想中一样没有红色标识,跟关屏前一样安静,好像生活在原始的桃花源。
没有消息,没有电话,各种各样的视频开始成为排解孤独的工具,看着别人的热闹,尽力融入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努力维持着与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但是,所谓热闹,兴许在荧屏背后是稀稀落落的散场,所以,都变成了平凡人—也只有平凡。
站点,多的是背着自己的疲惫匆忙奔向规定或迷惘前方的旅客,是的,就是旅客,短暂的寄居者,我们都是,转站,换乘,有条有序,最后下车,不同种路线到达同一条终点,再也不用计量路途长远,捷径多少,站点几许。
望向车窗外,开始同情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在各自的轨道上,戴上各自的面罩,阻挡街上扑面而来的灰尘。
看到了红头发的女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张望,发传单小哥快速的塞着手中的物品获得提成……树叶红了又绿,红的像霞,绿的可喜,我宁愿相信第二次绿色是它的第一次生命,也不愿去想它一直是同一个,一直都在,那样多无聊啊,我怎么忍心让它重复一遍又一遍相同的树生,树休,怎么忍心让它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故事,同样的感动,毕竟,时间久了,也会腻啊。
黑夜睁开了它的眼睛,开始漫天遍野的撒网,而网中之物难解,无藏身之地,只有赤身暴露,等待明天来临,稍加遮掩,稍作修饰,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我们总是擅长将自己千疮百孔的脏腑用笑脸,面无表情来隐藏。内心的悲伤选择让时间冲淡,可是时间是个小丑啊,你交给它所有的痛苦,它只能还你自以为是的笑容,它也跟你同频,开始也是崭新。
我们开始用文字,图片,总之,借助各种工具表达心情,忽略每天被动的关心,却在小软件上发送,接受着漂流瓶,懒得施舍一两句话给那些等你回信息的可怜人,却长篇大论的跟一个陌生人聊着过往。
离开或是存在,生活仍然继续。
我们开始喜欢在来来往往的人海中驻足停留,以期片刻宁静。
我们好像慢慢地学会了怎样成为一个大人,化着各色各样的妆走走停停,怎么能去责备漂亮呢,因着墨不均而被选择。
谁乐意看见所有荒唐,只不过一一真实存在。
如果有哪天你洞察了有这双眼睛的存在,可千万别夸耀你发现了什么,借用一句话讲,天知道那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