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名单中,有一个人被刻意的忽略了。
可心儿,那个曾经被深深刻在徐朝阳灵魂深处的名字,如今却被遗忘了。
其实不是遗忘,央宗曾经提醒徐朝阳叫她。
她并不在意徐朝阳和可心儿曾经的故事,真的不介意,反而她也很喜欢徐朝阳故事里那个蹦蹦哒哒的小兔子。
徐朝阳苦笑,叫她干嘛,怪尴尬的。
不过婚礼前,他还是给可心儿发了一封很长很长的邮件。
小兔砸:
哥要结婚了,后天就是正日子。
就不邀请你来参加婚礼了,你在家里默默的祝福我们就行了。
你嫂子是个门巴族的姑娘,少数民族中的少数民族。准确点的说是藏族和门巴族的混血儿,她叫平措央宗,汉语名字李香兰。
就是李香兰的那个李香兰。
我们相识于墨脱,一出恶俗的美女救狗熊的故事,那一年我抽风徒步翻越南迦巴瓦峰,筋疲力竭差点跌落悬崖,是她路过救我了,把我带出了那片死亡之地。
也是她,让我对原始森林中的村落和居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个地方真的很穷,贫瘠的土地即使最顽强的农作物也很难生存下来。这里的孩子辍学率非常高,一百个家庭里只有十个孩子能上学,十个孩子里达不到一个能上初中。至于那种走出大山走进大城市的逆袭故事,在这里几乎是天方夜谭。
于是我选择留下了,和央宗一起为这里的教育事业贡献出一点力量。
央宗是大山里差点走出去的学生,她可是个学霸呢,当初高考省里都名列前茅,也是因为贫穷不得不放弃大好的人生。
我们在学校当了一年的半吊子老师,在我们的不懈努力下,这个贫困山区受到了当地政府的重视,终于有一批正式的支教老师到来,我们在离去。
离开墨脱后,我联系上了寻城记的主编,跟着记者团去采访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城市和居民。
就这样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走遍了南中国两个省十七个城市五十三个自然村,从北藏康巴地区,到卫藏,到安多,到云南曲靖,到红河,到昆明。
很自然的,我跟她求婚了。
很自然的,她就答应了。
我还以为我会一个人一辈子呢,谁知道就这么顺其自然的结婚了。
后来我们一起回了黑龙江,家人对我的决定无条件的支持,只是怕我定居雪区以后不方便见面。
我怎么会定居呢,从12年开始,我定居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了,从寻城记里,我找到了热爱的工作和生活,全中国二十三个省,五个自治区,四个直辖市,两个特别行政区。共计四万多个村子,七千多个岛屿,这么多地方需要我们去探索,又怎么会选择“定居”这一方式来禁锢我自己呢。
当然这个事是不能让我家人知道的,不然他们肯定以为我疯了。他们认为结婚了就应该找份稳定的工作,朝九晚五的生活,要个孩子,闲暇了约几个朋友喝点酒,偶尔出去旅旅游。这是中国90%以上的人认为正确的生活,当然我也认为是正确的,可是我不喜欢,难道就是错的么?
我向他们保证,最多每两年,回家一趟,最少一趟要住上一个月。
人生本无定数,回首已是天涯,五味杂陈的劣酒,总好过一杯温吞水吧。
等南中国转完了,我们会专门抽出一段时间回东北做专栏,虽然已有东三省篇了,但是他们这些“南蛮子”怎么会了解我们大东北的风土人情呢,有缘的话也许路上会相见
恐是相见不相识,相遇两不知罢
就写到这里吧,打扰了。这是最后一封邮件,故事还有很多,若有兴趣可以等明年初寻城记西藏篇发布后去那里找我,我是徐朝阳,一直在路上的徐朝阳
一路走来穿林海过草原,从央宗那里也学会了真正的野外生存,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她可以轻易的在丛林里发现蛇的存在,也能从粪便中知道是什么动物,离开了多长时间,有没有攻击性等等。
你嫂子像你问好,她说很喜欢你这只小兔子,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你。
她不说谎哦,她真的很喜欢我和你的那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