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利院回来的第四天，翠姨静静地躺在休眠舱里。马斌检查它的身体，确认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准备进行销毁。
亚克缔造的销毁标准是由维修员评判的，大部分的回收诺玛如果损坏不严重，是可以拆解部件，部分可用零件重新加入到新诺玛中，而有些损毁严重或者特殊原因可用由维修员写申请，进行粉碎性销毁。
马斌与翠姨约定好了，不去追究它那个可用换皮的功能是什么人改造的。他不感兴趣，也不想惹事上身，能在亚克的诺玛身上动手脚，要么手段高明，要么已经打点关系，可不是他这个普通工薪阶层能插手的。
马斌拿着申请表来到办公室12楼，站在一扇金属大门前，电子身份已经验证成功，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打开。马斌是真的不愿来这里，粉碎性销毁是不符合公司的环保标准的，所以只有经过研发部和维护部的一致同意，才能进行下去。但研发部的家伙一向都不怎么跟其他部门交流，而且上门找他们也要吃上许多闭门羹。
马斌站了有10分钟，看了下手表，叹了口气，还是明天再来吧！
此时，金属大门发出“嘶！”的声音，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穿着白袍，头戴手术帽，戴着口罩，手上戴着橡胶手套的人走了出来。
她开口道：“马斌是吧！跟我进来！”这个只能从声音辨别出是女人的家伙，语气中充满不耐烦。
“额，对！我来找雪莉经理！”马斌连忙应道。
他虽然就来过次数不多，但好像每次开门的人都不一样。
马斌跟着这个女人进去，门后是一条长廊，里面有许多房间。许多房间关上了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透过透明的窗户能看见里面摆放着许多电脑仪器，还有许多动力骨架被摆放到一起。而有的房间里面亮着光，但玻璃上蒙上一层白色的雾气，从外面看不清里面，只能听到人的说话声和机械臂运作声。
马斌被人带到里面的一个办公室前，他轻敲木门三下，听到里面传来：“请进！”
马斌推开门，一个穿着西装的男性诺玛正坐在办公椅上，审阅着桌面上比他个头还高的文件夹。
“小马，进来坐吧！”马斌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裤的中年女人坐在一张沙发上，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有着一头利落的中分短发，画着淡妆，但也掩盖不了她浓浓的黑眼圈。
“嗯！好的，雪莉姐!”马斌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将手里的申请表放到茶几上，恭敬道：“雪莉姐，我这有个诺玛申请粉碎，请你过目一下。”
雪莉姐捧着咖啡凑到鼻子前，狠狠地嗅了嗅，在放到嘴边品尝一口，再慢慢咽下，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等到雪莉姐喝完一整杯咖啡，她才拿起茶几上的申请表，看了起来，越看表情越古怪，直接把申请表扔到马斌的脸上：“什么叫应诺玛的要求，进行粉碎性销毁，你想被环保局请喝凉水啊！不行，你再编个理由！”
“雪莉姐，你先别着急，你好歹查查这个诺玛的资料啊！有些秘密我看不到，也许你可以！我要销毁这个诺玛，肯定是有原因的！”马斌也不生气，抓着申请表又递给雪莉姐。
雪莉姐皱了皱眉头，再次接过申请表，起身走到那个男性诺玛前，把手上的放到他的面前：“信，给我查查这个这个！”
男性诺玛接过申请表，只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就快速运作，很快就将翠姨的资料都找了出来。雪莉弯腰，看着电脑屏幕，看到了一些权限内容，有个联合改造企划实验，而负责人是吴鑫和关岛田津。
前一刻还一脸惬意，下一刻就铁青着脸。她双手抱胸，思考了片刻，开口道：“走，我跟你一起去把它拿去销毁吧！”
“啊？雪莉姐，这种粗重活交给我就行了！不用麻烦你的！”马斌摇摇头道。
“你懂个屁！你见过它的功能了没？”雪莉大步走到马斌身旁，一手揪着他的衣领道。
“额，有，有！不就变张脸吗？”马斌解释道。
“变张脸？你知道吗？这个五年前就被那家伙弄出来的东西，我们花了五年才把它研究出来！太天真了！走！销毁过程，不能有其他人参与，我调配来几个诺玛，一起看着它销毁！”雪莉姐开口道。
“额，如果是这么有价值，为什么不留下研究呢？”马斌奇怪道。
“没必要！它这个变化功能仅限于在两个形态转换，我们花五年研究的比这个要高级多！”雪莉姐不屑道。
“哦！那雪莉姐，你们可要赶紧研发出来！这样公司就能赚大钱了！”马斌奉承道。
雪莉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马斌，摇摇头：“这种产品只能私人定制，不能量产，我们要制造稀缺，更重要的是它的功能太强了，谁不想夜夜当新郎，一旦放开卖，那些八卦记者又要把我们的诺玛往成人用品身上贴标签！我们好不容易摘掉的标签，怎么可以又轻易地贴上去呢？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创造一个合适的机会，找个合理正当的理由，再将它包装推出！”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雪莉姐说得太有道理了！”马斌连连点头。
雪莉领着两个还穿着银色防护服的诺玛跟马斌一起去了他的工作区，两个诺玛将翠姨的衣服褪去，放进一个黑色的长布袋，将拉链拉上，抬上担架，放进一辆小货车的后尾箱中。
马斌将翠姨的紫色唐装折叠起来，放在办公室里，他不想将它烧掉，他想将它放到郑老先生的灵位旁，希望翠姨能陪着郑老先生。
小货车驶进亚克的一间原料制造车间，有雪莉带路，平时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重重审查都通通靠边站。马斌心中感叹，也许这就是权力的诱人之处吧！
雪莉姐与车间的负责人商量，直接征用了一个空着的焚烧炉，两个诺玛操控着巨大的机器，一边进行预热，一边将翠姨连着黑色布袋一起推进焚化炉中。
闸门关上，隔着耐高温的淡黄色玻璃小窗口，翠姨在火光中渐渐熔化。
“嗯，小马这次干得不错！我们先回去吧！”雪莉姐确认翠姨已经只剩一些残留物，就带着马斌离开了。
马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看着桌面的唐装，不禁想起翠姨。翠姨的奇怪之处何止只是身上那种换皮的功能，它与福利院的旧式诺玛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一种下级向上级无条件服从的关系，这点就与公司的诺玛完全不同，每个诺玛都是独立的系统，只与本公司的服务器连接时才能对话，平时每个诺玛都无法通过连接网络来形成传输。这个在一定程度防止了黑客的入侵与一些使用者的别有用心。
不过翠姨最后做的事还是让马斌很感动，在人们风烛残年的时候，这些诺玛愿意陪伴在他们身旁直至生命最后一刻，这种事情又有多少个人能够做到？
今天是将那两台严重损毁的诺玛修复完整的日子。他们已经静静躺在维修舱里，身上穿着银色的防护服，领口处还有二次维修的标签。它们还处于未激活状态，马斌已经通知了它们的主人，等他们晚些时候过来激活就可以带走它们。
马斌手上也没有其他的关于诺玛的工作了，这个下午总算可以悠闲一下了。隔着透明的玻璃，马斌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少女诺玛，那精致的容颜，曼妙的身姿，加上那份体贴，真的有点心动！
马斌想起自己的电脑里有个订造诺玛的初级软件，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去试试，捏个自己的诺玛吧！说干就干！马斌打开电脑的软件，里面有着从骨骼到肌肉的分布、肤色、五官都有着非常精细的划分，这比那些游戏里的捏脸系统更加深入和具体，里面还添加了许多可供参照的人物。
当然许多人对自己的五官进行了肖像权管理，这里都被否决了，但要是在某些地方进行了修改，做成高仿的明星诺玛这样的擦边球的客户也是有的，只不过都需要签署那些严格的合同，以免给公司带来许多麻烦。
马斌看着那一排排的俊男靓女，心想，到底自己要做什么样的诺玛好呢？马斌脑海闪过那个受到主人欺凌的小娟的样子，嗯，是很可爱，但这明明就是个小孩子，不行吧！我又不是萝莉控！
马斌心里想着不能找萝莉，手上的光标却已经滑动到了幼龄区间，找到了一个与小娟有七分相似的萝莉面孔，开始了自己的捏脸大法！
马斌放大这张萝莉脸，在一旁还有年龄的调节，马斌将年龄调大，这张萝莉脸就随着年龄的增长，眼间距拉开，额头增大，大概到了18又停止了变化。
马斌玩心起，控制着年龄不断变大，3维建模的少女脸的眼袋开始加深，原来饱满的苹果肌开始缩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眼角，额头等地方都开始出现皱纹。呀！不能再滑下去了，不然就打破在马斌心目中可爱的形象了！
马斌捣鼓了两个小时，终于完工！把它保存在电脑中，还用打印机打印出来它的头像。
鹅蛋脸，月牙眉加上一双狭长的大眼睛，一个高鼻梁，小鼻头，加一个小翘唇，还配上黑长直与空气刘海颇有动漫人物的感觉！
咦，怎么跟小娟不怎么像呢？不管了，拿回宿舍，有钱在订购，反正员工八折优惠！
马斌将画像放进公文包中，看准时间，找张耀下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