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凤凌婉歌一：原来有些人一直都在，只是未曾发觉
“王爷，怎么有空回来？”婉华依旧是平常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刚刚好的笑容，刚刚好的语气，同样也是刚刚好的伪装。
“本王的王妃住在这里，难道本王还不能回来看看王妃了？”萧亦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边说，便用余光观察着婉华的反应。
婉华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觉告诉她，今天的萧亦凌和以前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思索了片刻，她还是决定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婉华优雅一笑，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却并不送入口中，指腹摸着茶杯的边沿，淡笑着说道，“王爷说笑了，王爷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婉华哪里管得到呢？”
平淡无奇的话语，一如六年来的淡漠，但是此时的萧亦凌却不由觉得怒火中烧，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一把抓过婉华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搂着，就好像一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萧亦凌一双眸子略带怒火的看着怀中面颊有些微红的婉华，现在，他恨透了这个女人的冷漠和淡然，他想要看见六年前这个女子看着自己是那股子狂热，而不是现在的淡然如水。
“王…王爷，你这是干什么？”难得，婉华失了平时的淡定，眼里露出一抹惊慌，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面露娇羞的抬眼看着萧亦凌。
“哦？王妃这话倒是有趣，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本王不能跟自己王妃，亲热一下？”萧亦凌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低下头，伏在婉华耳边，暧昧地说着。
婉华虽然已经嫁人，但是骨子里却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跟任何一个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脸颊更红了，心里像是小鹿砰砰乱跳一般，萧亦凌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塞满她的鼻腔，让她不由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
“那个……王…王爷，你…你别这样，我……”婉华别开头，说话变得不利索以来，推了推萧亦凌结实的胸膛，故意要和萧亦凌拉开一个距离，但是无奈，她越挣扎，萧亦凌抱得越紧，所以她只好安安分分的，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窝在萧亦凌怀中。
“婉华，也许本王错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沙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婉华耳边响起，这话落在婉华脑海中，犹如炸弹一般，轰然炸开，人瞬间愣住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萧亦凌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王爷，婉华不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抑制住心中的悸动，婉华故作淡定，轻声开口说道。
“婉华，你知道么，皇嫂她，没有死。”萧亦凌说了一句和刚才的话题根本扯不上关系的话，但是这话，却让婉华瞬间当机。
皇后没死？皇后没死？这四个字不停地在婉华脑海中回荡，皇后没死，他心里爱的那个人，回来了，他和她这么说，应该只是想要和那个女人说，她给他的王妃，她照顾得很好吧，心里有着一抹难过，蠕了蠕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皇嫂她和我说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不等婉华说话，萧亦凌便接过话题，自顾自的说道，“也许皇嫂，是我心里一直所奢望的，她美丽，聪明，有胆识，一身的傲骨，像她这样的女人，想让人不爱，都不行，我同样比例外。”
“刚开始见到皇嫂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是让我皇兄所牵挂的女人，至少对着她，皇兄有了不一样的表情。”萧亦凌眼神痴迷，像是诉说故事一般的陈述着自己对洛星辰的感情，完全忽略掉了婉华眼里那刻骨的疼痛。
“后来，在皇宫里的林子，皇嫂那抹淡雅，清幽，深深地吸引了我，当她对我说，‘凌，我为你吹奏一曲可好’时，我想，我就已经被她所吸引了，她笛子吹得很好，可谓天下第一，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她笑起来，连百花都黯然失色，也许就是这样，所以我爱上了我皇兄的女人，我的皇嫂。”婉华扮演着一个很好的听众，静静地听着萧亦凌诉说着他对洛星辰的爱意，很好的把伤痛隐藏起来，不停的告诫自己，她要离开了，他的一切，与她有何关联？
“后来，我知道皇兄爱皇嫂，我也知道澈爱皇嫂，是啊，她是那样的特别，会有人不爱她么？但是我知道，我是最没有资格去爱她的，这是场不伦之恋，我以为，我能够很好的压制着心中对她的爱，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可是，你却出现了，乱了我的所有。”萧亦凌淡淡地说着，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婉华，很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感情，但是很可惜，她眼中，有的只是淡漠。
收起心中的失落，萧亦凌继续说道，“你作为使臣，来到我龙渊和亲，本来，我并不在意你嫁给谁，但是你却选择了我，这乱了我的初衷。我第一次，公开反抗了皇兄，是的，我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拒绝了皇兄的赐婚，我想皇兄在那时候，就知道我爱皇嫂。”
“你出嫁那天，我没有去迎亲，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出现，皇嫂一定会来找我，并且指责我，我只是想见她而已，所以用了这样的手段，委屈了你。”萧亦凌一脸的歉意，看着婉华的眸子里多了一抹的柔情，但是悲痛至极的婉华却没有察觉到，也是，世界上最痛的事情，无非就是听着自己爱的人说着他如何的爱别人。
“如我所料，皇嫂来了，她一脸怒气的指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皇嫂说，我爱她，所以不可能去娶别的女人，但是她却告诉我，她是我的皇嫂，我一时激动，对她说，‘你是皇嫂又如何？皇兄可能一直爱着你么？他是一个帝王，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一份完整的爱他给不了你，给不起你，但是我能。辰儿，为了你，我可以背弃所有人，反抗所有人，我不在乎世俗怎么看待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萧亦凌陷入到回忆当中，但是叙述事情的语气又很平淡，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
“我是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啊，但是你知道么？皇嫂却告诉我，我能给她完整的爱又如何？可惜她是我的皇嫂，我皇兄的妻子，龙渊的皇后娘娘，我不在乎世俗的偏见，但是她在乎，她不会让洛家以她为耻。知道么，听到这话，我心里，疼得要命。”
听着萧亦凌的诉说，婉华凄凉一笑，只是他疼得要命么？她的心更疼好么？她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够这样淡然的听着自己的爱人跟自己诉说他对别的女人的爱啊。
“皇嫂告诉我，要我善待你，说你是个好姑娘，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临走时，我仍旧不死心，我问她，只是她想要的么？她是多么的残忍，她很肯定地告诉我，这就是她想要的，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后来，我和皇嫂没有什么交集，就在听说她被掳的时候，我都只能坐在京城中干等着，是啊，最没有资格守护她的人，就是我。听闻她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开始拼命地寻找和她相似的女子，王府里的侍妾，无一都是与她有着些许的相似，或许眼睛，或许身影，我麻痹着自己，强迫自己相信，她不曾离开。”说到这里，萧亦凌显得有些悲伤，不论如何，他爱过她，他的皇嫂，爱的是那样的真，爱的是那样的切，又那样的疼。
“王爷，别说了，我不想听了，这些，都过去了。”婉华趁着萧亦凌喘息的时刻，连忙开口，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再听了，她怕再听下去，她的淡然会破碎掉，她怕再听下去，她会在他怀中泣不成声，原来爱他，这么疼。
“听我说下去。”不等婉华回答，萧亦凌开口，继续说道，“就在今日，我知道皇嫂没有死，当时，我欣喜若狂，但是皇嫂却和我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一颗心，霎时间就迷茫了起来，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坚持究竟是对是错。”
“皇嫂的意思是，她是我得不到却一直执着的那个，而我是被你偏爱的那个，我疯狂的追逐着皇嫂，我不怕最后失去所有，因为我想，你会一直都在。但是皇嫂还告诉我，有些人，不会一直都在。”萧亦凌一双眸子柔情似水的看着婉华，伸出手，轻轻地将她鬓间的发丝拢在耳后，动作好不温柔。
“我开始回想，想你，也想皇嫂，但是我发现，漫长的记忆中，关于皇嫂的记忆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而关于你的，却是却来越多，越爱越清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是我想，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么？”
婉华听了萧亦凌的话，愣住了，久久未能回应，她的心，乱了，刚刚才说要离开，结果现在他却说要给他们一次机会，这是为什么？因为得不到皇后而拿她当替代品么？她有她的骄傲，纵然是很爱，但是替代品，她还不屑。
萧亦凌似乎是看得出来婉华心中所想，轻轻一笑，万分认真的开口说道，“不是作为洛星辰的替代品呆在我身边，而是以婉华的身份呆在我身边，也许，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很爱你，但是我想，时间会带给我们最好的答案，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么？”
看着萧亦凌万分期待的眼神，婉华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而且，追逐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身随心走，思索了一下，婉华浅浅一笑，微微颔首，是的，她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无论是会万劫不复还是怎样。
萧亦凌见此面露欣喜，紧紧地将婉华拥在怀里，只是紧紧的搂着，从未发现，原来，有些人，一直就在身边，只是他未曾发觉。婉华偎依在萧亦凌的怀中，嘴角挂着一抹开怀的笑容，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笑的最真实的一次。
“咳咳！啪！”房门被无声的推开，一声轻咳，一声打开折扇的声音，两道人影缓缓进入室内，一双眼睛暧昧不明的看着紧紧拥在一起的婉华和萧亦凌。一人一身暗红色长袍，手拿折扇掩面，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另一人一袭墨绿色长衫，负手而立，面无表情，但是却不怒而威，身上散发的王者气息难以掩盖，这两个人，不是刚刚和他分道扬镳回了落星楼的洛星辰和萧亦寒是谁。
“凌，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洛星辰戏谑的声音从折扇后面传来，一双眸子里满是暧昧，‘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嘴角勾勒出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
“咳咳！！”萧亦凌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天下花心男人典范的凤亲王此时经过洛星辰的一番倜侃，竟然有些脸红，婉华更是羞得不得了，推开萧亦凌，站起身子，玉手拧着衣袖，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呦，这小娘子长得真美，”洛星辰体内恶魔因子觉醒，一时兴起，起了想要捉弄一下两个人的想法，嘴角挂着一抹轻浮的笑容，手拿折扇，用折扇的顶端抬起婉华的下巴，强迫婉华抬起头，“小娘子，不如跟了本楼主吧，本楼主可是比王爷温柔多了。”
“你…你！！”听着洛星辰如此轻浮的话，婉华不由觉得有些恼怒，把她当成红尘卖笑的女子了！？一张小脸扬起怒容，但是身为大家闺秀的她，又不懂得该如何还击，只能说出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只是怒目瞪着洛星辰那张俊美的脸。
萧亦凌有些无奈地用手掩着面，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皇嫂，还真是爱玩。萧亦寒依旧是一张扑克脸，但是微微跳动的眉毛却揭露了他此时的心情，憋笑，很辛苦。
“呦，小娘子，还不好意思了呢。”洛星辰痞痞一笑，活脱就是一个登徒浪子，伸出手，捏起了婉华的下巴，婉华想要躲开，但是无奈洛星辰捏得太紧了，挣脱不开，怒目瞪着洛星辰，眼里隐约有了水雾，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王爷，这小娘子的性格倒是刚烈，不如上次给我吧，本楼主就喜欢这样泼辣的种。”洛星辰把目光转向萧亦凌，语气轻佻的说道。听闻此话，婉华用余光看着萧亦凌，眼里泛着水雾，只要一眨眼，泪便会落下。
萧亦凌看着婉华眼里的快要落下的泪水，心里不免有些心疼，看了看自己皇兄，希望他能够出面制止某女无良的调戏行径，但是无奈某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再次摇了摇头，这两只，都不是什么好种。
“皇嫂，你会不会玩的有点大了？你没看到婉华都要哭了么？”萧亦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说道。萧亦凌的一声‘皇嫂’震得婉华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调戏她的无良男子，一张脸上满是惊讶。这个人是皇后娘娘？不可能啊，这分明就是个男人啊，而且，皇后娘娘也不长这般模样啊，虽然说已经过了六年，一个人的样貌也不可能改变这么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