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幼蕊咕哝了声，柳满楼右手夹着纸笔，在空中转了圈，然后敲在桌子上，无奈道，“算了，幼蕊。江小川，你先回去吧。”
他心里松了口气，刚站起身，发现姬幼蕊拉着他的袖口，倔强的抬起头，“江小川老师，我父亲是明都总负责人，我学过很多对付凶恶罪犯的方法的。”
明都，明之国的首都。
说完，姬幼蕊另一只手忽然窜起金黄的火焰，盯着江小川的下半身，“嗯……没问题的，你不用担心被抓的。”
江小川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抓住姬幼蕊的右手，想要慢慢挣开，尽快离开办公室。
女孩小手的皮肤蓦然变得炙热，宛如火炉表面。
他连忙收回手，表面的皮肤变得通红，接触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姬幼蕊连忙低头，发梢间蒸腾白色的雾气，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我还没能完全、控制住能力。”
“没、没事。”江小川摆摆手，退了步，转过身，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等等。”柳满楼站起身，眼眸闪过一缕金红的色彩，江小川不自禁停了下来，身体像被绳索捆住般动弹不得。
他眼睛瞄向右手袖口下的黑色腕表，束缚感顿时消失，向前走了步，按住门把手。
柳满楼咦了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改主意了，江小川，教一下幼蕊。”
江小川弱弱的再次回答，“我不会教学生的，老师。”
“只一次，直到她完成第一张卡片，成为一名真正的卡师。”
江小川顿了下，眼中露出思考的神情。看向姬幼蕊，“有制作过卡片吗？”
女孩怯生生的点头，“有。”
“失败了？”
姬幼蕊咬着粉嫩的嘴唇，嗯了声。
卡片制作失败率较高，而且入门困难。卡协官方给出的数据，卡师在完成第一次卡片前平均会失败六次。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江小川问道。
他想知道姬幼蕊现在的水平，如果对方属于那种啥都不会的类型，他是断然不会教的。
姬幼蕊犹豫了下，抬头看了江小川一眼，回答道，“好，不过……在四楼。”
柳满楼说道，“四楼有一间空闲的教室，幼蕊平时在那练习。江小川，你们上去吧。我就不去了，今天比较忙，还需要改课件。”
他迟疑的点点头。
姬幼蕊立刻开朗起来，包子般圆润的脸颊陷出两个酒窝。背上双肩包，拽着他的衣角，生怕他离开似的。
江小川跟姬幼蕊走出教室。外面是长长的走廊，两边为白色瓷砖墙壁，帖着鼓励学生的标语、优秀学生的试卷。
两人一直走到四楼，女孩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的空间很宽敞，足有中午见到兰雅社团的三倍大。与办公室差不多。中间是个长桌，桌面右下角粘着星星点点的粉红贴纸，前端堆积将近半米的书籍。右边靠墙位置是书柜，摆放笔记本、粉红色的女性向小说绘本，还有一些关于卡师的书籍，最下面一层是整齐卡通玩偶。旁边放置几瓶灭火器。
姬幼蕊熟练的拉开椅子。从桌子的抽屉下面拿出个粉红色小盒，犹豫的递给他，“老师，请别嘲笑我。”
“嗯。”
江小川打开，盒子表面有薰衣草香气，下面是卡片和笔记本，笔记本表皮写着“25”。
他拿出卡片，先是愣了下。卡片双面金色的花边，反面边缘是暗金色如同漩涡一样的纹路，向里颜色逐渐变淡，最后变成如同鎏金岩浆般的色彩。右下角写着四个小字：“天明工坊”。
天明工坊，卡纸领域最顶尖的工作室。
卡纸，制作卡片的主要材料之一。
卡片正面是无数杂乱的线条。制作失败就是这样子，成功会变成各样的画面。
江小川眉头蹙起。他向往过天明工坊的卡纸，现在看这样一张卡纸被糟蹋，心里仿佛在滴血。就像眼睁睁看着世界唯一珍贵的手办掉在地上，咔嚓，摔得稀烂。
姬幼蕊在一旁紧张的盯着江小川，神情不安，“有、有什么错误吗？”
江小川瞥了女孩眼，上下翻动，装作平淡的问道，“刻印是什么？”
刻印，绘制卡片最重要的成分。
姬幼蕊闪过一抹惊讶，“您、您不知道吗？”
江小川无奈的回答，“我又不是神，不会什么也知道。”
“唔……”
姬幼蕊抽出一本书籍，表皮是肃穆的黑色，中间绘制银质的十字剑。她翻到一页，一张黑白色的卡片映入江小川眼帘。正面是编织的花环，盛大的开放着。
刻印有两个，薰衣草的花朵、青藤。
江小川仔细看了下，揉揉额头。像医生有不同的类型，卡师也有专精，这张卡片描绘的东西并不是江小川擅长的领域，他有点抓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道，“我可以用你的纸笔吗？”
姬幼蕊点点头，“可以。”
姬幼蕊打开书包，递给他一支中性笔。
江小川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花片，记着密密麻麻规整的字迹。
姬幼蕊的脸颊顿时变得紧张，白色的雾气从头顶冒出。
他瞥了眼姬幼蕊，心里纳闷女孩的能力是什么，头顶常年多云。
他翻看了一会姬幼蕊的笔记，又对比黑色封面书籍的知识，观察姬幼蕊失败的卡片。中性笔夹在手里，记录下文字，问道，“学习制卡多长时间了。”
“两年。”
两年啊，江小川心中了然。女孩基础知识还算可以。教她应该不算太难。
他点点头，“行，我教你，不过，我不太会教学生。”
“没、没事的，老师。”
姬幼蕊嘴角不自禁上扬，努力保持端庄的表情，微微欠身，按住裙摆。像江小川正式介绍，“江小川老师，姬幼蕊，目前中学二年级，以后就拜托了。”
江小川看到女孩甜甜的笑容，脸色一红，挠挠头。诱人犯罪的可爱啊，怪不得她爹教女孩武艺。
江小川十七岁，因为辍学过两年的缘故，普遍比同级学生年龄大。
“嗯，江小川，是一名卡师。”他话毕，又补了句，“叫我‘你’，或者江小川就行，‘您’或‘老师’的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为什么？”
“哈，一个女孩叫另一个年龄不大的男生‘您’或者‘老师’，不觉得奇怪吗？”
“唔……”她歪过头，迟疑了下，头顶又冒出蒸汽，扭捏的问，“呐，江小川哥哥……怎么样？”
江小川脸色发烫，犹豫的点点头。
外面门忽然被推开，兰雅狠狠瞪了江小川一眼，“喂，你不是说，不会制作卡片吗？”
后面跟着两个女生，小宫晴子和江小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