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乔朋逐渐恢复冷静。“杨语纯,她该不会……”
“大概率是‘守门人’。”徐风雅把福警官的计划和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乔朋。“现在就应该把她抓起来交给福警官!”
“不,不行!”乔朋并不同意贸然行动。“照你说的,她身上的纹身残缺不全,而且你还没有加以实证,怎能随便就‘逮捕’她?万一搞错了,不就是诬人清白吗?”
“这么明显,还想要如何实证?把她衣服脱光了给你看吗?”徐风雅大声质问,她总认为是徐风雅的美貌影响了乔朋的判断。“我看你就是中意她,所以偏袒她!”
“我……”乔朋无话可说,的确,他有一种直觉,杨语纯绝对不是什么坏人,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算了,你跟我说也没有用,我已经是脱离你们了……”
“可是你也不能不顾你自己的个人安危啊!万一她对你图谋不轨……”徐风雅见乔朋的脸色起了变化,自知一时语失。“总之,我希望你少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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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声响了,乔朋望着徐风雅潇洒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杨语纯……她真的会是守门人吗?乔朋心中的思绪杂乱如麻,一方面,徐风雅的话虽说不是“证据确凿”,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另一方面,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向他低语:“杨语纯绝非恶类。”
“想什么呢咯哩~”如此熟悉的声音,甜美清新,是杨语纯没错了。
“呃……没什么……”乔朋出神地盯着徐风雅,在那天真无邪的笑颜下,真的暗藏一个信仰邪教的恶魔吗?
“哦,这节是语文课呢咯哩~”杨语纯把裙子抚平,乖巧地坐在乔朋旁边,见乔朋满面愁容,也不多问。
“同学们好啊!”夏侯老师很高兴,欢呼雀跃地平移进来。“今天,我们来上名著讨论课。”
对,夏侯老师她真的是平移进来的!在旁人看来,这似乎有点神奇,往往会惊叹迈克·杰克逊再世;而在乔朋眼中,就不那么神奇了:不过是神秘冒险家把她推了进来。
我靠!英魂还能这么用吗?乔朋汗颜,这么浪费……等等!夏侯老师说过,她不会随意唤灵,那么她一定是想……
果不其然,夏侯老师一边兴致勃勃地讲今天要讨论的名著《三国演义》,一边派神秘冒险家下来对着杨语纯一顿乱拍。这待遇堪比即将入狱的犯人要被拍正侧背三连照,就差没把她私处也给拍下来。
乔朋叹息,老师的信息果然灵通,徐风雅这才前脚出教室,夏侯老师后脚就已经知道杨语纯是可疑分子了。他认为在杨语纯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对杨语纯的一种侮辱,但他没有办法,他可以置身事外,但不能泄露魂师的秘密。
杨语纯倒是端正坐姿,丝毫没有被人监视着的不适感,对于神秘冒险家只当没看见,或许她真的看不见,但也不能消除她是“守门人”的嫌疑。
“今天,我要带大家讨论的课题是——曹操的是非功过!”反正夏侯老师是心满意足的拍下了不少杨语纯的“魂师特供写真”,神秘冒险家尝试用各种刁钻的角度想要拍到她是“守门人”的铁证,只可惜现在语纯穿着纯黑过膝丝袜,脚脖子处看不清是否有纹身。毕竟神秘冒险家又不能触碰到任何人,为了防止被发现,只得小心翼翼地回身收工,把大镁光灯照相机磕了磕,珍贵的相片落入黑皮包中。
“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沛国谯县人。”夏侯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奸雄”二字。“作为东汉末年最大的集权者,他一生的是非功过历来为人们津津乐道,有人说他是乱世之奸雄,也有人说他是治世之能臣,这个集军事、政治、文学、书法等多种才能于一身的男人,我们该作何评价?现在四个小组内分批评论,最后依次给出结果。”
此话既出,同学们便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喧闹程度不亚于四季市场的高峰期。
“乔朋,你怎么看呢咯哩~”杨语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她能看得出乔朋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还能怎么看,用眼镜看……”乔朋面露假笑,开着不是很好笑的玩笑来缓解气氛,品评《三国演义》本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也一直都很仰慕魏武帝。但一想到徐风雅那句“她很危险”,他还是没法不对她敬而远之,决定拒绝参加此次讨论。“不予置评。”
“啊?好吧……”杨语纯这句话没有了“咯哩”,可见她有多失望。这本是与乔朋增进感情的好机会,现在看来,乔朋明显疏远了她。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她不知道,她也不想打扰乔朋的沉思,索性转身去和其他同学探讨“曹捉刀”。
“曹操就是一代奸雄,而且‘奸’大于‘雄’!”一位女同学断定道。
“不,我不这么认为。”杨语纯持反对意见。“虽然曹操做过不少恶事,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功绩,他的霸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但你不可否认的是,《三国演义》中的曹操是一个奸雄甚至奸佞,‘尊刘抑曹’的核心思想就是罗贯中想要曹操‘奸诈’而非‘英雄’。”另一位男同学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可是……”杨语纯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渐渐变小。“你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犯了一次错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啊……”
“曹操那是犯了一次错吗?那分明是作恶多端!”那个男同学气势汹汹、盛气凌人。
“还请阁下细数曹公罪行。”乔朋再也忍不住了,《三国》本就是他钻研精通的一本书,如今自己的偶像曹操被说的一无是处,他忍无可忍,还是加入了讨论(真香)。
“冤杀吕伯奢一家,作何解释?”
“演义虚构,子虚乌有之事,无需多言。”
“取粮官首级以解军怨,作何解释?”
“常言道:少数服从多数,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君可将之类比,唯曹公是强制执行耳。”
“横槊赋诗,刺死朝官,作何解释?”
“酒后失手,人之常情。君不见张翼德贪杯失徐城?”
“赤壁之战,毁于一旦,作何解释?”
“胜败乃兵家常事。岂不闻刘备一怒,夷陵一役,功败垂成,七十万川兵皆作烬土。”
“伏后一脉,诛灭三族,作何解释?”
“此乃伏氏欲先灭曹公,若不尽数诛之,则孟德死无葬身之地矣!”
“伏欲灭曹,事出有因:曹操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廷中礼法,置若罔闻,献帝君位,岌岌可危,凭何不杀曹贼?”
“董卓乱后,未能治镇,刘协暗弱,有目共睹!若非曹公一统北境,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称霸。况曹公至死,未敢谋篡,献帝入陵之日,孔明陨落之时,奈何不知足?”
“先有董贼,后是曹贼,刘协欲掌,有心无力,不予权柄,献帝如何平天下?无机无会,不尝不试,汝安知献帝无能?”
乔朋听罢,微微一笑,乃曰:“君可静坐,稍安勿躁,听吾一言。献帝即位,炎刘已末,气数欲尽,大厦将倾,已无可试之机矣!若归君权,文韬武略,尚可嘉勉;昏庸无能,则四百功业,大好河山,皆断送于刘协之手,此罪名谁敢当之?与桀纣同罪,试问刘协敢否?!如曹公不甘当罪名,延继汉续,力挽狂澜,天下归心,献帝何以见得死有全尸?!
“再看刘备,织履贩席鼠辈,大耳宵小之徒。大汉既灭,何不揭竿以勤王,为何偏安成都一隅,妄称昭烈?刘协宗室,尚皆在世,若论礼法,安敢自立?依朋看来,匡扶汉室者,恐非立季汉之玄德,实乃兴建安之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