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迷蒙,脸色酡红,一路跌撞回到府内,南月落见到床榻便如抓到溺水稻草倒头便睡,她不甚明白今日的自己为何不胜酒力,一两杯水酒下肚就醉成了这副模样。遥想昔日,自己即便不能称为海量,那也是半斤不醉的酒量。带着疑问,南月落陷入了梦乡,鼻息逐渐匀长。
幽静的卧房内,渐渐亮起了刺目的光芒,只见南月落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颤动,不停从戒面上的破界石中流溢出五彩霞光,如同水流一般蔓延至南月落全身,其腹中方饮下的酒水此时也化作一丝白雾融入霞光之中,催化了五彩霞光的浸入速度,随之穿梭奇经百脉,直达丹田。
丹田方寸之地中两团色异形似的灵团在五彩霞光的包裹下逐渐趋近,灵团上原本夹带着的斑驳色泽被吞噬殆尽,化为最纯净原始的乳色能量同霞光交缠,这两团灵团赫然是南月落两界凡体的灵根,原本属于三流乃至四流的灵根,在破界石的作用下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世界有则,破界归一便是打破规则,相当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虽无法力增长,命格却已升华,与立地成佛也不遑相让。而这种逆天作为也定是要被天谴!
晴空万里的四方城,忽然如同遮天蔽日一般昏暗下来,雷劫轰鸣,引而不发。吓得城中百姓满心惶恐,朝天跪拜。
“莫非有散修在此渡劫!”
四方城中闭关修炼的老者们不约而同的仰面观天,以他们深厚的修为竟不知这即将而出的是何层雷劫。
很快,有不世出之才渡劫的消息不胫而走,无数修士驻足观天,以期能从中感悟天道一二。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际,南月落体内的两团灵根碰撞在了一起,化而合一,由斑驳之色化为五彩炫目之色——五行天灵根!
五行天灵根一出,顿时乌黑积云中雷声大作,万里轰鸣。隐藏多时的雷劫霎那间映红了整片天空,当如苍天之末。
“滋——”一束细若蚕丝的紫光不知从何处迸射而出,直击向空中劫云。下一刻,蕴藏着毁天灭地之威的劫雷便随着散开的乌云烟消云散。
恍然不知所发生的事,经酒气一散,南月落睁开了双眸。短短半个时辰,她恍若脱胎换骨一般,现下目光所及,观察入微,过目不忘,绝顶灵根的好处这才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另一边,皇甫浩然从浩荡的天劫下恢复了内心的震撼,抬脚踏入府内,直奔向他的新房。如若脚下慢上一步,他真不知道家中还能剩多少余粮?
“南月落!你居然敢动我藏在床下的钱箱!”皇甫浩然推开房门便向正坐在桌前喝茶的南月落厉声喝道。
早已换下浸湿的衣衫,南月落淡淡撇了他一眼,继续品茗茶水。她毫不在意的神情落到皇甫浩然眼中,却全然是挑衅的信号。
皇甫浩然重重拍了一掌桌面,面色难看的道:“别以为你顶着南家嫡女的名头,我就不敢对你怎样,我容你是觉得你可怜,如果你不守妇道,去那种烟花场所,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轻轻放下茶杯,南月落盯着皇甫浩然漆黑的眼瞳,不紧不慢地道:“新婚隔日你便跑去万花楼是何道理?”
看出皇甫浩然激愤的目光露出躲闪之意,南月落轻哼一声将所剩银票全部抛在桌上。“区区不过数千两银票,就令你如此失态,果然对得起你的名头。”
皇甫浩然沉默片刻,也不作反驳,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没法与之辩驳,但他要的不正是这种结果吗。
见皇甫浩然不发一言,南月落挑了挑眉道:“我虽与你成婚,但我深知因我容貌不堪,不得你所喜,我也不会去奢求你的垂青,当然,往后无论是你纳妾还是去烟柳小巷,我都不会过问。不过,相对的你也不能打扰到我的生活。”
三个月,三个月后便是分道扬镳之际,南月落只想这三个月能安然度过,过后两人两界相隔,谁也不会打扰到谁。如果在这期间,这个纨绔子弟胆敢骚扰自己,那么我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文武双全。
听得这硬塞而来的妻子说出如此豁达的一番话,皇甫浩然也不再作姿态,颌首道:“既然你明白,我一定不会无故打搅到你,数月之后即便你要走,我也绝不会阻拦。“她虽无貌,但贤才兼备,在心中计划得以实施后,自己断不会耽误她一生,任她去留。
然而南月落听闻此话,心下却是陡然一惊,他怎会得知自己数月之后要走?九星汇月这样重要的时刻千万不能受到干扰。“夫君玩笑了,筱梦既已入皇甫家门,那便是皇甫家人,哪怕身故也是进皇甫家的陵。怎么可能走呢!呵呵,不能走。”南月落滴溜溜转着大眼睛赶忙否认离去之意,她只需静静等待便好,可不想无端生出什么变故。
“无妨,这是我许你的承诺。”搜拾起桌上的银票,皇甫浩然站起了身离开了这里,这些在外人眼中用于吃喝玩乐的银两于他眼中则是锋利的毛尖,当它们凝实到可戳破敌人厚重的铠甲之时,便是它们亮出獠牙之刻。
露出狐疑的目光目送皇甫浩然离去,南月落又懒散的趴回到桌子上,这方世界属实无聊,什么都没有,还变成了女子,哪里都去不得。真怀念原来的世界,原来的自己,器宇轩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帅到没朋友!真希望三个月快点过完,九星汇月赶紧到来,待我回去便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了!
南月落双手捧腮,螓首俏皮的歪了一歪,犹自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想中,殊不知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破界石戒指变得黯淡如墨,再无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