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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码头

私熟可能是现在人远久的记忆,或许可以将它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但现在的来福却不能,查案非常重要,有许多线索可能你一不注意就会消失,可能你再也不能找到,但就现在的来福而言,无论他怎么强调案情有多么重要,都架不住读书重要,现在读书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死去的父亲的期待以及那么认识他的人都在盯着他,能说个谎跑出来二天已经是非常过分的事,来福深知,要是天亮他还没出现的话,那么这个私熟还能不能上就不好说了!后世的学校可能你旷个一二天的课还是会有上门来问问你的情况,请你们家长帮助管理一下你,但在清朝的私熟这个现象就不会有了,你几天不来,私熟教席就可以直接不要了!因为他全是私人开的,加上来福这种特别调皮的学生,估计那李教席巴不得从此不见来福,要是来福真的再不去,李教席肯定不会来追查原因的。估计也就是张保长会关心一下,但顶多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来福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又是一家之主,能算得上一个成年人了!没有人会天天帮助你的。

考虑再三,来福还是决定先回去,心中的不甘只能压制,没有办法,没有时间了,此时距天亮大约只有不到一个多时辰,好在他现在武功不错,估计能够长跑下来,五十多里路,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一晚上没休息,还是要紧跑一点。要是走得足够快的话,估计回去还能休息个一个时辰。

不一会儿,来福出了镇区,这大晚上的空无一人,一条大道在月亮下如同白带一般,来福在上面往回急奔,这气运脚掌,走起来就是不一样,轻轻一点,在就离地往前跳出好远,两脚互相交替,真的算得上运步如飞了。走着走着,来福有点飘起来,边走边四处望望,看着路前面以及四周的风景,突然一束灯光从远方照来,来福一眼望去,好象在二里之外有处人类聚集地,还亮着灯,来福本来以为那儿应该是一处小乡村,但又仔细看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像,好象还有灯光在移动,难道是马车?但马车哪有挂灯笼的?来福稍微慢了几步,认真的看了一下,一片银光若隐若现!那是一条船!

来福突然想通了许多关键!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是啊!早应该想到啊!这二天来,来福一直在纠结几个问题!那就是陈望银是怎么过来的?他是在哪让人抓住的?又是在哪让人刑讯逼供的?原先他以为是在王寡妇家,后来发现不是!他甚至有段时间还幻想是在齐家,但最后检查下来也没有发现,现在看到船时,他突然想明白了!应该是船!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很少有人还能知道船也是交通工具,也能运客的!因为早在来福出生之前,船运客就已经停止了,他根本就没见过这玩意!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个大清朝,在这个马都非常稀奇罕见但河道却纵横交错的地方,海陵人们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竟然是船!

来福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有船肯定就有码头,陈望银来查案应该是私下来的,所以并没有穿衙役工服,要是他独自一人骑马过来必然非常显眼,根本不可能去查案,所以他必然选择和其他人普通人一样的出行方式,所以他选择了船,然后到达了老坝港的码头,这码头毕竟应该是人流集中的地方,也有可能来福就是在这个地上遇上了什么熟人或者什么情况才遭遇不测的。所以想调查陈望银到底在哪遇害的,就必须去一趟码头,而且来福还有一个疑问也想到码头查清楚!那就是到底齐家做的什么生意,齐府内一无所获,来福大感奇怪,一个做得如此大的生意,府邸中竟然一点货物都没有,现在想来应该是齐家在码头或者什么地方修了仓库,东西全放在那里了!

来福再次默默的计算了一下!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无论如何他必须马上往回赶,不然就要迟到了!来福不敢怠慢,立马往灯光处直接冲了过去!果然他没多久就看到一条大河!这应该就是后世非常有名的栟茶运河,栟茶运河原为古运盐河。旧时栟茶人以海水煮盐,产量颇丰。宋咸淳年间(1269年)两淮制置使李庭芝经奏准开凿了串场河,又名运盐河。栟茶运河作为串场河支河(亦称北串场河),于后开凿。从此,栟茶所产食盐通过此河运往泰州、扬州,直达京杭大运河,再运往各地。而这条大运河就流经老坝港!曾现在来福的面前!来福在河边四处望了一下,立马发现不远处亮着的灯笼,码头就在那里!

来福不一会儿就赶到了码头,他先在外面看了一下,这个码头有一条街相连,来福远远望去,路那头应该就是老坝港的镇区了,而码头道路的两边坐落着不少的房屋,上面招牌林立,而靠近码头的西侧则有两个大房子,门上面的墙上有个库字若有若无的,来福知道这应该是码头的库房了,这个库房主要起为货商临时货物寄存使用,来福先到旁边看了一下,远处有人开始打更,来福听到了四声响,此时应该是四更天了,找个地方,来福跳到库房顶上,偷偷掀开一片瓦片,来福仔细地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多少的货物,仅有零散的几堆,被什么罩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来福并没有下去一探究竟的打算,因为他认为,齐家不可能胆大到在这种公共地方堆积货物的胆量!

于是来福离开仓库,开始四周寻找,来福非常明白,那个不可能离码头太远,因为太远上下货时就要搬运,这搬过一二次可能没事,但搬的次数多了就不好隐藏了。所以来福就在河边四处搜寻!突然一个不太亮的灯光吸引了他!,在码头下游约三百米的地方,好像还有个码头,来福赶紧跑了过去,这是个不大的码头,泊位也就五六米宽,看样子一次只能停靠一艘船,而且这个码头还特别的不醒目,四周全在芦苇包围中,连后面的仓库都修得非常矮,估计也就二米五多一点的样子,这对于仓库来说是真的相当矮小了,而且仓库四周还全种上竹子,那个房顶,要不是竹子被风吹开露出点头,来福都不可能看到。来福小心翼翼的走到库房周围,四下听了一下,这个库房现在至少有三人在,门房里面的灯还亮着,有一个人坐在那儿打着瞌睡,而后边房间里,来福还听到有二个人的呼吸声,在这些人休息的房间后面是一个长库房,来福轻轻跃到库房顶上,正好顶上面有个天窗,来福从上面看下去,只见这里面堆着一袋袋的东西,全是那种装陈望银一样款式的大麻袋!来福四下看了一下,终于在后面发现了一扇没有关的窗户,也不知道是要保持通风故意开着的,还是库管人员没注意关,来福到了窗户那儿轻轻的翻了进去,来福先走到中间靠窗的地方,找了一个麻袋,拉开一点小口,立马看到一片白色出现,他用手触摸后,再舔了一下手,他立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盐!这里面全是盐!这里面有多少盐?来福初步估计不下二十吨!

说到这里,就要介绍一下清朝的盐政了,清初盐法沿袭明制,基本上实行封建的引岸制度。盐商运销食盐,必须向盐运使衙门交纳盐课银,领取盐引(运销食盐的凭证),然后才可以到指定的产盐地区向灶户买盐,贩往指定的行盐地区销售。但领取盐引则须凭引窝(又称窝根、根窝),即证明拥有运销食盐特权的凭据。盐商为了得到这种特权,须向政府主管部门认窝。认窝时,要交纳巨额银两。握有引窝的盐商就有了世袭的运销食盐的特权。有人感觉这一切好像有点复杂,是的,过程相当的多,为什么?就是因为钱!盐税是清朝财政的一个重要来源,乾隆年间,最多一年两淮盐税年收入曾达到四百万之巨,这还只是国家明面上的收入,而各级衙门私下的收入就更多了,所以食盐在清朝老百姓家中由必须品成了奢侈品,有地方的老百姓三四个月吃不起一粒盐,为什么?因为盐价太高,当时的盐价为十文一斤,最高的时候曾经达到十五文以至二十文,有人说十文钱算什么?我换算一下大家就知道贵不贵了!一文线基本上相当于现在一元,十元就是指盐价为十元一斤!这个盐价是后世盐价的近十倍了!这在当时只靠种田养家糊口的农民来说就很恐怖了!他们很多时候是没有多少余钱的!虚高的食盐价格就催生了一个行业!走私!走私私盐利润太恐怖了!几倍的利润!使走私异常泛滥,这就使得朝廷的收入大减,为此清政府特设置了一个衙门--盐道衙门!这个衙门里面的官员最高行政长官由地方上的巡抚兼任的,而下边一切官员则是独立在行政之外的,他们专门负责盐业一应事宜。

面前的二十吨食盐让来福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难道前面有三个看守,这在来福看来还是太少了,这些盐可不能光看他们的价值,而是代表的意义,难怪齐老三说他做了整个县的生意还不够了,这是私盐的生意,一个县估计这么多的盐也要用一段时间了,难道他要往外销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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