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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开京城,吕明月终于如愿以偿地踏上了西去之旅。

坐在火车上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先告诉桑小萍。桑小萍是她大学时代的唯一闺蜜,当然,在大学期间,两个文艺女青年的友谊还是靠谱的。她们平庸得相似,丑陋得相似,这样的女生在大学里比比皆是,走在一起简直像孪生姐妹,难以区分。虽然相似但她们也经常相互鄙视,她曾嘲笑桑小萍的名字,小萍,这名字掉进沙子里就拣不出来了。桑小萍也笑,给你起了个明月就真把自个儿当轮月亮了?你家不是还有尊明亮么……呃,还是你哥比你更有杀伤力一点。

但这不影响她们黄昏时分在校园里的林荫路下一圈一圈地散步,纸上谈兵地辩论着究竟什么是人生。她们自然都知道自己是大学校园里永远不被男生们注意到的那种女生,但只要她们组合到一起了,气场便蓦然强大了,像两个人合成了一个庞大的巨人或者是胖子,还带着森森的妖气。那时候她们对人间的一切都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跳进这口煮沸的锅里让自己万劫不复。她们鄙视漂亮女生,因为觉得女人既然漂亮了肯定就没有脑子,而她们既然不漂亮那就必定有一个能量惊人的大脑。她们深信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宇宙间刚刚被刨出来的新鲜真理。

她们一起去逛街的时候,虽然只敢从那些廉价的批发市场上买东西,却不妨碍她们高高在上地冷睨着这个世间。吕明月说,看看这些人们,把自己做的事情都真当成那么回事儿,还好像真的很重要似的。桑小萍也觉得这些人好笑,同时又觉得她们两个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滑稽的符号,倒像是两个小丑看着一群小丑在笑。

吕明月认为桑小萍霸道而刻薄,永远喜欢压迫侮辱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人。桑小萍则认为吕明月太矫情,比如吕明月老说,现在工作这么难找,怎么挣扎都没有尊严。不如将来我们两个一起去德令哈吧,那里有大片红彤彤的枸杞和蓝色清澈的湖。找个牧民嫁了,跟着他浪迹天涯,多自由自在,也不用考虑一平方米房子多少钱,攒个首付还得勒多少年的裤腰带。

桑小萍说吕明月的矫情足够让她死几次。

就是这个女人大学毕业后居然去写小说了,大约也是因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自知这辈子做美女无望,只好拼着命往才女的方向靠拢,好像一旦做了才女便有资格朝着美女们冷笑了。吕明月为此鄙视她,说你不过是因为考不上博士才去写小说,就算你写上几本小说出来,卖又卖不掉,就是送人了还要被人当废纸卖掉。难不成你在旧书市场淘到自己的书时,一看居然扉页还在,于是悲愤之下大笔一挥,写上再赠×××先生,然后再颠颠送到人家门口去?桑小萍则鄙视她是因为写不了小说才去读博士。她们都认为对方是什么都干不了才会去做手头的事情,不过终究是一路货色,也算没白做一回知音。

她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无边夜色和夜色里飘过的几点灯光。她都可以想见,现在桑小萍一定正钻在黑屋子里,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地坐在电脑前敲字。她活像个盲人一样,终日依靠小说来幻想,一边还为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龇牙咧嘴地掉泪或窃喜,甚至丧心病狂地以为自己是他们的上帝。还没见她写出一个像样的小说呢,身体已经捷报频传,她时不时向她汇报她的孤独,她的脊椎,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牙龈,她的内分泌。她看起来像一部行驶在半路上的破车,所有的零件都在摇摇欲坠,她随时有半路上抛锚的可能。

不过吕明月并不同情她,她不能不鄙视她的职业,因为在她看来这些写作的人不过都是些染有窥视癖和暴露癖的患者,不仅喜欢暴露自己身体里大脑里的每一个隐秘角落,还喜欢窥视他人的一切隐私,并以观察到位,以能够一刀见血而窃喜。

而桑小萍对她的评价是,你除了会写点谁都看不懂也不愿看的论文还会什么?她想咆哮,奶奶的,姑娘可是搞学术的女博士,学——术,懂不懂?可是她最终还是把这两个金碧辉煌的字咽下去了,因为事实上桑小萍也没有给她夸张多少。

不过她们终究是知音,无话不谈,桑小萍时常向她诉说自己遭受的委屈,她说有个女作家每次给编辑投稿的时候一定要附上照片,让对方先瞻仰一下她的美貌再看文字。她说这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有本事你也发张照片倾国倾城去嘛。她说当然没有一毛钱关系,可是她就是觉得委屈还不行吗。其实她真正的委屈在于,她没有这个美貌可以在小说的前面先兜售照片。她不过是想做主角而未遂。

后来读博的时候吕明月发现自己在悄悄憎恨那个最有姿色的女博士,一开始她对自己产生了可怕的错觉,以为自己是过于正义过于大义凛然。后来她才恍然大悟,因为深谙自己的丑陋她才这么憎恨旁人的美貌。原来她也不过是个未遂者。她头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猥琐,确实猥琐,一点儿也不亚于桑小萍那个女人。她愈发笃定,她和桑小萍真是一路货色。

此刻,桑小萍还苦兮兮地坐在电脑前焦头烂额,而她已经辍学坐在了逃亡的火车上,明显地,她的境界已经胜出那个女人一筹。此等伟大胜利一定要有人和她分享才好,她开始在昏暗的车灯下给桑小萍发短信。

女人,我决定不读博了,我退学了,虽然只有一年就毕业了。

女人是她们从本科时代开始对一切闺蜜的统称,就像无产阶级兄弟之间统称同志一样。尽管那时候都不过是些无知少女,就是因了这无知,女人这称呼才足够她们意淫将来。除了敬称她为女人,她还必须得强调一年这个关键的前提条件,一年啊,转瞬即逝,傻子都知道。不是这残酷的短促便不足以衬托出她此次决定的英明,有了这时间的衬托,她气质上就更接近于舍身炸碉堡的烈士了。

你是不是疯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她看着短信微笑了,这个女人还是这么俗,真是俗得不可救药。居然连她都劝她不要退学。她根本就无法理解她,所以她也就只配写点不成器的小说聊以自慰。她以高僧的姿态回了一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要独自前往德令哈了。

真想到那找个牧民嫁了?你除了读点书什么活都不会干,不会放羊不会生孩子还老端着个女博士的架子放不下,没有哪个牧民会娶你的。

那个女人的意思是,在德令哈,她会比在伟大的首都更像个废物。这个刻薄的女人,诅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事实上,自打她开始以写作为生之后确实更嫁不出去了。因为她们操此职业的女人老是得意扬扬地在解剖男人们的肉体和灵魂,而男人们早就打着哈欠去找胸大无脑的小姑娘去了。胸大点是真的,别的都是假的。恕不奉陪。

不过她并不生气,她知道短信那头的女人一定在吃酸葡萄了,大约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跟电脑拍屁股走人前往德令哈。就像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在小说前面先附上一张美人照,还是搔首弄姿抛媚眼的那种。她微笑着,回她一句,继续写你的小说吧,我要前往德令哈啦。

德令哈,美丽的德令哈,世外桃源的德令哈。

桑小萍没再回过来,她在手机背后消失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又抛下了孤零零的吕明月。吕明月望着车窗外轰隆隆碾过去的夜色,凛然一笑,好像在庆祝自己想象出来的一种伟大的胜利。继而,好像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这胜利的可笑了,她又一阵悲凉,裹了裹衣服。忽然她看到了车窗玻璃里自己的影子,这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女人裹着一件衣服呆头呆脑坐在那里。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列车车灯一节一节映在了她透明的身体里,好像她是一艘漂在海面上的船,满载着异乡的璀璨灯光正不知要漂往何处。

她一阵恐慌,连忙拉上窗帘。

两天两夜之后她终于到达德令哈了。她幻想多年的德令哈,那里有枸杞有湖水,有牦牛有戈壁,人们在原野上快马奔跑,在戈壁滩上迎着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奔跑。在蒙古包里,他们在姑娘们绵长不绝的歌声中畅饮青稞酒,一碗又一碗。晚上则顶着星光露宿草原,头顶是旷广苍穹,身下是辽远大地。从现在开始,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她拖着自己唯一的箱子挤进了熙熙攘攘的火车站,陌生的疲惫的焦躁的面孔们汇聚在一起,看起来像条狰狞的河流。河水哗哗退去之后只剩下了她这唯一一块礁石了,所有的人都有去处,只有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于是,她像块赘肉一样被滞留了下来无法消化。

她拖着箱子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里一圈一圈地徘徊着,因为行动可疑,一个保安已经开始注意她了。而她此刻心里正困惑的却是,今晚怎么睡觉。她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来这里,与苦行僧磕着长头一步一步跪拜到圣地有什么区别?图的就是自在。而自在已经无边无际地展现在她眼前了。

她看着广场里的长椅,打定主意就在这里过夜了。正是6月,睡在露天之下倒是不算冷。她把包当枕头,刚躺了上去便被那个盯着她的保安叫了起来,这里不能过夜,快点离开。吕明月拖着箱子被赶出广场在街上走了半天,走到了一座陌生的桥头。她看到有两个真正的流浪汉正睡在桥下,卷着破烂的铺盖,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酸臭味扑鼻。她站在那里浑身一怔,好像站在电影的幕布下面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血腥镜头,儿童不宜。这就是她想象中的波西米亚式的自由?她打了个寒战。

她拖着箱子狂奔过桥,不敢再停留一分钟。半个小时以后她终于找到了一家便宜旅馆。看来还是有钱好啊,有了钱才能到处做人。

毫无悬念地,一晚上有蟑螂蚊子甚至一只老鼠的陪伴。这就是自由的代价?躺在黑暗中,她开始思念那间博士生宿舍。如果不是那些九头鸟一样的嫉妒、无穷无尽的期待和恐惧终日纠缠着她,那间斗室倒还能算得上一只遮风避雨的花盆,她要是想像株植物一样在里面多赖几年,也没有人会把她连根拔掉。可是,在那儿她还没有待够吗?待在那里也不过是受刑罢了。无论等待什么,只要在等待便是牢笼,便会剥夺自由。尤其是当你心里还侥幸残留着一线希望的时候,那简直是一种酷刑。她周围的那些女博士们,她不能不在深夜再次想起她们,过不了两年,她们会纷纷走进高校或者某科研机构,打着女学者的幌子嫁个体面男人,丝毫不觉得这只不过是积蓄了三十年的对生活的阴谋终于得逞了。她们是充满将来时态的一群女人,将来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位置,指挥着脚下的那些后来者。

而她呢?她没有将来时,她把它们连根切掉了,她只有当下,只有现在时。她起身拍死一只蚊子,就着那点鲜艳的蚊子血她忽然问了自己一句,她究竟在做什么?这一问,她忽然又打了个寒战。觉得黑暗中有一群女人正围剿着她嘲笑着她,她究竟在做什么?她是不是不过是把懦弱当任性,把任性当骄傲,把骄傲当自由,把自由当荣誉,荣誉当宗教?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乱复杂的数学公式里,无法换算,也无法得出结果。

这个夜晚漫长荒芜,却并不寂寞,那群女博士通宵陪伴着她,寸步不离。黑暗中,她与她们的目光赤裸裸地相对着,像一种古老的深入骨髓的格斗。不,她不能输掉,她一定要让她们知道,身在牢笼中的人和过着波西米亚式生活的人是多么的不同,她一定要让她们都羡慕她。想到这里,她两只大鼻孔里喷着热气,俨然觉得自己是卡门的魂魄附身,她恨不得披上毯子,鬓角戴一朵金色合欢花,捧着占卜命运的水晶球,咯咯笑着斜睨着这个世间。

不错,以目前的格局来看,那群女博士是一群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在岸边观光的女人,而她是那个脱光了在水里裸泳的女人。不过,慢慢地,想脱光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一丝不挂的最终会成为正面人物,而她们的道德境界也在同步攀升,由伤风败俗上升至天人合一的光辉顶点。而那些衣冠整齐的观光客倒成了反面人物,她们虽然衣服捂得严严实实,道德境界却每况愈下,恐怕要由卫道士堕落为窥视者,还经常未遂。

她躺在逼仄的黑暗中为自己想象出来的前途笑了,还没笑完泪却出来了。

好容易在蚊子的呻吟中熬到了天亮,天亮之后谋生问题浮出了水面。是啊,就是要自由也得先吃饱,囊中本就没几个钱,先找个工作吧。可是一连几天都未果,除非她拉下脸去小饭店做服务员,她一个肄业女博士去做服务员?白天找工作,晚上再回那间小旅店。她虽然害怕回那里过夜,但不回去怎么办?肯定不能让自己像乞丐一样去露宿街头,可是,在这肮脏的小旅店里住着分明要比露宿街头更阴损,就像有处伤口发炎了,却还要努力用一层皮把它包起来。

她走在黑暗中忽然就嘲笑起自己,原来,至今她心里想的仍然是一种体面的生活,一个体面的工作,一个体面的住处。她明明情愿被这种体面绑架,她却放弃前途来西北流浪。这简直是南辕北辙。她明白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不过是想在社会秩序中建立起她自己可笑的殖民制度,并插上自己一个人的旗帜。

又过了几天找工作还是未果,她撑不住了,决定先租个房子住下,起码先从这肮脏的旅店里逃出去。看来,吃和住的问题永远是一切问题的祖宗。这天她刚拐进一条巷子,忽然在巷子口看到一张启事。有人在找合租者。她犹豫了两秒钟,撕下了这张纸,上面写着联系人王先生。电话打通之后她在附近一栋破旧的老楼里找到了这套房子。敲门之后,有人从里面开了门,探出一张脸来。她被这张脸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怎么说呢,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嘴巴长在人脸上,两只嘴角像被匕首直直划过两颊,一直划到耳根下才罢休。因为嘴太大,所以很难合拢,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板牙,像一只秋天的大石榴实在难以藏住满腹的果实。王先生热情地把她请进去让她参观房间,一边介绍房间一边介绍自己,他说他是东北长白山人,几年前也是只身来到了德令哈,他说他叫王发财。

吕明月又是倒退三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王发财。

你叫王发财?

是啊,怎么了?

确定不是你的笔名?

我爹给起的,打小就这名字,从来没换过。

可是你怎么能叫王发财?

我为什么不能叫王发财,难道你也叫王发财?

呃,不是……

确实,她是不叫王发财,可是从心里她一直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只不过是王发财的一个变种,从本质上讲,她其实就是另一个王发财。无论是吕明月还是吕明亮,距离王发财都不过一步之遥,甚至连一步都要不了,他们就是远亲,他们都是从同一种土壤中长出来的植物,生命栖居于生命,骨头长出骨头,王发财长出吕明月或者吕明月长出王发财。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决定要暂时寄宿在这房子里,就是因为身边这个陌生人名叫王发财。他给了她一种亲人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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