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繁这么一说,莫逸晨当即便已明了,“他的意思是想要与你再次确认,齐国公府是否会始终如一的站在他这一边,而不受到这桩婚姻的任何影响?”
郁雪繁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伸手拿过一块糕点,细细的尝了一口。
莫逸晨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从容,他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多加警醒,“三皇子出身卑微,他会有这样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关皇权,他会如此谨小慎微,也属意料之内。只是不知……夫人为何如此多心?”
郁雪繁一对秀眉微微蹙起,手中还拿着那块咬了一小口的糕点,听到莫逸晨的疑问后,情不自禁的轻叹一声。
“说不上是多心,我只是觉得……这三皇子似乎觉得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虽然如今形势一触即发,权衡之下,扶持他似乎成为了我们的不二之选!但是……合作便是合作,我们可以提出合作,就必然有权利终止合作!我只是不愿看到他如今这副,认定了一切皆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嘴脸!”
郁雪繁说到内心所想的时候,竟不自觉的挥动手臂比划了一下。她这一下,幅度虽然不大,但刚巧就落到了莫逸晨的嘴边。
莫逸晨的目光随着郁雪繁的手上的动作上下移动,待她停下来的时候,莫逸晨像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张口便咬住了她手中的糕点,津津有味的咀嚼了几下后,心满意足的咽了下去。
“夫人喂得,果然芬芳四溢,香飘十里!”
“你这人!真讨厌!”郁雪繁抬手嗔怪的捶打了莫逸晨一下,可埋怨的话尚未出口,她的整张小脸便已红了个透!
“人家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就这般搅扰我!”
“哪有!夫人若是平时总这般温柔,我也不会……”
莫逸晨调笑的解释了一句,可话未说完,转头与郁雪繁四目相对的时候,忽然便戛然而止。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就想这样一直看着郁雪繁。
郁雪繁被莫逸晨看得扭捏不安,一张小脸从面颊一直红到了耳际。却不知她这般模样,成功的取悦了莫逸晨。
莫逸晨双臂一伸,一个用力便将郁雪繁拥入怀中,“好,不逗你了!可是……夫人,你可知道,为夫并非存心想要寻你取乐,只是……这样与你相对,我总会身不由己,情动难以自制!”
“你……你这般巧舌如簧是跟谁学的?真真的学足了那些纨绔子弟不正经的模样!”
郁雪繁是什么人,平日里我行我素,做事更是雷厉风行!凡她所想,凡她所为,皆是雷霆之势,不容置喙!
莫逸晨若非是用了这种挑逗的语气跟她玩笑两句,还真的很难从她脸上看到这种羞答答,让人爱不释手的模样。
“哪有不正经,只是想逗夫人一笑。”莫逸晨说着,伸手叠指轻轻弹了一下郁雪繁的脸蛋儿。
“朝堂之事,自有为夫担当,夫人这般心烦意乱,为夫着实不忍!”
郁雪繁低头浅笑,一对梨涡洋溢着满脸难以掩饰的欣喜。
“哪有心烦意乱,只是怕你心系军中大事,反而忽略了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不过也无妨,我可以处理妥当,只是让三皇子稍稍长个记性,算不上什么难事。”
郁雪繁这样说,莫逸晨倒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于他而言,郁雪繁从来都不是那些高门大院中整日里只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阴毒妇人。她心怀大义,有男子的气概和魄力,她既非笼中雀,莫逸晨自然愿意任她高飞!
因为,无论郁雪繁飞的有多高、多远,莫逸晨都会一直在她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屋内二人正在低语着,忽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叩门声。
“国公爷,夫人,齐国公府差人送信来。”小桃轻柔的声音隔着房门飘了进来。
郁雪繁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伸手轻抚面庞,这才轻声回应道,“进来吧。”
小桃缓缓推开房门,迈步而入,行至二人面前,低眉敛首,俯身将信札双手递上。“国公爷,夫人,这是老太爷差人送来的信札。”
郁雪繁懒得动,莫逸晨伸手接过信札,展开来淡扫一眼,便已知大概内容。
“夫人,祖父在信上说,后日便是褚煜与新妇三朝回门的日子。按照旧礼,你这位长姐理应列席。只是,祖父不想你见到那些碍眼的人又心生不快,便特意书信一封,许你可以不遵旧礼,眼不见心为净!”
郁雪繁听到莫逸晨这样一说,饶有兴致的从他手中拿过信札,仔细的通读一遍后,竟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祖父还真的是返老还童!你看看他老人家这话说的,倒不像是给我不遵守规矩撑腰,十足十的在口诛笔伐褚煜与庶妹!”
莫逸晨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早知这位受人敬仰的齐国公爱极了他的嫡孙女,只是老人家非但没有掩饰,这言辞之间更是显露无疑!
这封书札若是让旁人看了,难免落下个偏爱偏疼的话柄!
“那你可是要应了祖父的这份偏私,免去那些世俗的旧礼?”
郁雪繁拿着信札在眼前不经意的晃了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脸上却不知何时溢满了狡黠的笑容。
“既然有礼可寻,那我身为晋国公夫人,又怎能落人话柄!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心不动是禅。我又不准备削发为尼,活的这般清冷做什么!去,是一定要去的。我不但要去,还要给我的好妹妹准备一份厚礼!”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古灵精怪的模样,她那眉梢眼角处,说不尽的古怪刁钻,便知她定是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一想到这小妮子眼珠子一转就一个坏主意,莫逸晨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期待明日快些到来!
翌日清晨,郁雪繁起了个大早,难得不用小桃催促,她竟然也能精神奕奕的起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