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繁心中明了,暗卫于主人而言,与忠犬无异!
真正的忠犬,一生不事二主,暗卫亦是如此!生,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死,亦是主人的忠魂,护他左右!
更何况,莫逸晨答应了郁雪繁,送给她的这十名暗卫,皆是他麾下最为出色、得力之人!
如此值得莫逸晨夸赞的人,难道会甘心易主,且此人还是一个后庭妇人!
若是郁雪繁不拿出真正让他们为之甘心臣服的手段来,那她对于这十名暗卫而言,就只是一个莫逸晨派下来的任务,而非主子!
所以,郁雪繁便想借由今日之事,一石二鸟!
会不会易主,那是他们的心意;能不能让他们易主,便是郁雪繁的本事了!
郁雪繁没有再继续深究此事,只是一脸玩味的轻声问了一句,“可有趁手的短刀利刃?”
“回主子,头皮连着发根,短刀和匕首尤显大了些,不若镖刀更为趁手,而后再用龙须钩抓住头皮借力拉扯,才更为妥帖!”
郁雪繁赞许的点了点头,看来,莫逸晨还真的是说到做到,如此贴心又得力的人,他也没有藏着掖着!
“果然思虑周全!”
郁雪繁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而后又忍不住轻笑一声,“动手之前,本夫人尚有一事,这割破头皮终究是要见血的,你须得做的麻利一些,本夫人真真是见不得血腥的场面!”
“奴才知晓轻重!但有一事,须向夫人奏明。若是夫人见不得血腥,奴才倒有一法,可以一试!”
“说来听听!”郁雪繁觉得此事越发的好玩了!
“奴才可以先在他的周身八大经脉汇流处施针,使其进入短暂的血液滞流的状态,然后趁着这个时间快速的割开其头皮,拉扯豁口灌入白澒!不知夫人觉得,此法可能一试?”
陆号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低沉的声音更是带着一股莫名阴鸷,使人听上去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嗯,听上去确实是个好主意,便如你所言!若稍后真的可以取皮成功,本夫人便将这个风筝送与你!”
郁雪繁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要逗弄一下这个陆号!无论他是欣然接受,还是矢口拒绝,郁雪繁都觉得很有意思!
“多谢夫人抬爱,奴才受之有愧!倒是这班刺客,口口声声要共进退,若是将夫人开恩,将您亲手做的风筝悬挂于牢房之内,让他们可以生同衾死同穴,奴才相信,他们定会感念夫人的良苦用心!”
郁雪繁方才还在猜想,这陆号到底会不会收下这支人皮纸鸢?
若是他收下了,又要如何处置呢?难道真的要放在自己的住处内,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也就离变态差不了分毫了!
可是若他不收,新主子恩赐之物,他说不要就不要,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说辞才好。那这说辞又会是什么?
只是,还未等郁雪繁猜想出个结果来,陆号便已给出了回答!
出乎郁雪繁的意料,他的答案还挺别致,说辞更是让人无从反驳!郁雪繁开始有些喜欢这个陆号了!
“好,便依你所言!动手吧!”
郁雪繁一声令下,陆号干脆利落的应声,而后起身向地面上的那颗头颅走了过去。待他蹲下身,右手在腰间随意的一摸,便将一枚镖刀握在了手中。
但他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抬头向其他暗卫看了一眼后,两人心领神会出列,齐刷刷的来到郁雪繁面前跪拜行礼,此二人便是肆号和伍号!
在得到郁雪繁的应允后,肆号、伍号才来快步走到陆号的身旁。
只见肆号双手按住地上的头颅,陆号手中的镖刀一转,快速的在头颅的百会穴处画了一个“十”字。
与此同时,身后的伍号已经崴出了一瓢白澒!
眼看着那一瓢白澒就要见了底,地上头颅的哀嚎声,也跟着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如此凄厉的哀嚎声,瞬间便响彻整座地牢!
郁雪繁放下手中璎珞,转而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其余刺客。
如此惨烈的场景,只怕是这些训练有素,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杀手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吧!
一开始,这些刺客还惊恐的盯着地上的头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是现下,一个个皆是深埋着头,神情凝重且受尽了煎熬!即便没有被吓得抖若筛糠,也已经完全丧失了再看一眼的勇气!
除去方才那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一幕外,一切都尚在郁雪繁的掌控之内!
事情似乎比她预想的要更加顺利!这样便受不住了?她的手段还多着呢,这才小荷刚露尖尖角,真真是没有什么发挥的空间!
郁雪繁缓缓站起身,轻移莲步来到了跪成一排的刺客面前,绣工精细的云纹羁履在这些刺客眼前来回踱步。
“方才我便已有言在先,今日出现在此,并非前来刑讯逼供,我亦厌极了这样耗时费力的手段。你们若是配合,便皆大欢喜!至于条件,你若提得出,我便做得到!可若你们不愿配合,那本夫人也不介意送各位好汉最后一程!”
地上的头颅尚未死透,他身处炼狱之中,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可是,他的尖叫声此时已然沦为了背景音乐,只有郁雪繁的话,才真的像是在每个人心里塞了一只野猫,然后不断的用皮鞭抽打它!
野猫受打之后,锋利的爪子便会肆无忌惮的抓在他们心头!直至将整颗心都抓的血肉模糊,最后出现濒死的麻木!
“但本夫人亦非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们与我是敌非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但是,这样的局面并非无法改变!各为其主,你们也只是受命于人罢了!现下,我想知道的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何去何从,不过都在一念之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