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拱手作揖,“回五皇子妃的话,微臣确有听说过。这食物亦有相生相克的说法,有些吃食本无毒,可若是遇到了相克之物,便会生出毒素。而有些食物的植株中,各个部位又不尽相同。这菜豆便是其中较为独特一种,生时与熟时,也有区分!”
“竟然是真的……”郁梦佳轻声谈了一句。
“确实如此!且经这老奴一提,微臣也忽然生出一个猜想来。方才微臣给五皇子看诊之时,因为中毒症状过去强烈,且与石蒜之毒极为相似,所以微臣才误以为五皇子是中了石蒜之毒。现下想来,许是有人将这菜豆碾碎成汁,继而取汁水中的精华用来投毒,才会引起这般骇人的症状!”
郁梦佳倒吸一口凉气,转而看向褚煜。只见他神色凝重,脸上阴郁之色压得的人心里发慌,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五皇子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当时只是……只是好奇,才会多问了一句!奴婢并未用什么菜豆汁水毒害夫人,奴婢冤枉呀!”
白芷磕头如捣蒜,红润的小脸现在已是惨白一片,额头之上更是磕的淤青渗血,看着便让人心惊不已。
“白芷,你现下终于承认,确有追问过刘妈妈关于菜豆有毒一事?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现下事实已然昭然若揭,人证物证更是一样不少,你还不肯认罪吗?此事与月夫人想必也脱不了关系,不然,你一个贱婢,怎么敢对五皇子妃下如此毒手!”
昭阳疾言厉色的呵斥着白芷,也正好给褚煜提了个醒,别到了这个时候,还妄图袒护尹月心!
她这一声话音刚落,白芷更是哭成了泪人一个,跪爬两步,想要上前求褚煜开恩,嘴里还声声的喊着,自己是冤枉的,尹月心是冤枉的!
郁梦佳是时候起身跪倒在床榻旁,俯首低眉,声音切切的说道。
“夫君,今日之事已是水落石出。月夫人憎恨妾身得您宠爱,又取代了她这后院之主的地位,便对妾身下了如此毒手!心机之阴毒,昭然若揭!今日若非妾身与夫君玩笑撒娇,那现下躺在这里的便是妾身!若是夫君尚有疑虑,妾身也不便再多言语!只求夫君言出必行,一定要替妾身做主!”
褚煜看着郁梦佳泣下沾襟的模样,并未即刻回答,而是伸手将她先扶了起来。
正在此时,下去搜查的下人也一并赶了回来。不出所料,据下人回禀,前几日确是有人看到白芷亲自出府,回来的时候,手里好像拿的便是菜豆。且他们也在尹月心院子的墙根处,搜到了已经榨干成渣的菜豆碎屑。
如此一来,尹月心真是无从抵赖了!
“启禀五皇子,月夫人带到,现下人已被扣在了院子里。可是……月夫人口口声声喊着冤枉,且求着要见上您一面,不知……”
下人们犹豫着回禀道,毕竟,这月夫人也是褚煜宠爱了那么多年心尖尖上的人,即便现在骤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也难保褚煜不会念旧情替她开拓两句!
但是这一回,昭阳将事情做的太过缜密,且没有留给尹月心一丁点的活路!
最重要的是,褚煜现下身上余毒未清,整个人还有些精神不济。加上这一番辩解闹腾,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尹月心,他这样凉薄的人,又受了方才那般惊心的痛苦折磨,现下哪里还会念着什么旧情!
郁梦佳的眼泪也真是没有白流,几句话就让褚煜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不必见了!此事既是后院之事,又是冲着夫人来的,那便交由夫人处置好了!本王既然将这王府后院都交给了夫人掌管,又哪有不放心之理!”
“是,妾身自当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也会尽全力为夫君掌管好这内庭琐事,不让夫君分心烦忧!”
郁梦佳说着,站起身俯身略施一礼,“夫君,您今日身体也经不住折腾了,不如便早些歇息,剩下的事情,妾身自会楚离妥当!”
褚煜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转向了一旁。
郁梦佳吩咐着下人个子忙去,然后便给昭阳使了个眼色,见她快速的收拾残局去了,这才转身看向张御医。
“今儿个有劳张御医跑这一趟,又耽误了您这会子工夫,本夫人着实有些过意不去!这是本夫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张御医切莫推辞!”
郁梦佳说着,抬手示意,半夏赶忙从一旁的妆台匣子里取出了两锭银子,双手交到了她的手中。
张御医自然没有推辞,因为,他收下了银子,郁梦佳才能安心的说出后面的话。不然,郁梦佳不会安心,他自然也没有安生日子好过!
“只是……今日这王府后院之内的琐事竟让张御医撞见,实则是本夫人管教无妨!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只怕对五皇子的声誉亦有损伤!还望张御医能够体谅本夫人的一片苦心!此事……”
郁梦佳欲言又止,张御医自然心中明了!听到她这样说,手里还拿着人家刚给的银子,垂首作揖,轻声回了一句。
“五皇子妃言重了!近日五皇子为了圣上天寿之事操劳过度,以致精神不济,体力不支,昏迷于府内!微臣奉命来为五皇子诊脉,好在五皇子并无大碍,只是这操劳过度,仍需好好静养几日,方可恢复!”
郁梦佳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那真是有劳张御医了!半夏,好生送张御医出府。”
郁梦佳目送张御医走出院子后,这才情不自禁的留出了得意的笑容。昭阳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赶着便回到了郁梦佳身旁。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回夫人,算无遗漏!奴婢向您保证,明儿个五皇子醒来之后,月夫人定然会乖乖的认罪!”
郁梦佳伸手轻抚了一下鬓边的步摇,转头之间,意味深长的看了昭阳一眼。而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