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今,竟然愚蠢到在郁雪繁的大婚当日动手脚,祸事临头却不自知,还有脸委屈,有脸哭!
凤姨娘面无表情的睨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郁梦佳,神情狠厉,语气阴沉。
“现在就开始哭,是不是早了些?以后哭的时候,还长着呢!我看你这样的,也不用等到那个扫把星当上什么太子妃娘娘,你就已经身首异处,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娘……您也就知道骂我,您也不帮我了吗?我再无用,也是您的女儿!总不能让那个扫把星欺负女儿一辈子吧!娘……您说女儿到底要如何是好呀!”
郁梦佳哭哭啼啼,声泪俱下的拉着凤姨娘的衣袖,面上的妆也花了,看上去像个孩子一样,一脸的茫然无措,只会求助凤姨娘。
凤姨娘的心再次软了下来,无可奈何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拿过绢帕,伸手轻轻的帮她拭去面上的泪水。
“你呀……哎,也怪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这府里的孩子又不多,你自然不知道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你呀,现在知道怕也还不算晚!行了,把眼泪擦一擦,以后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还是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了才好!”
郁梦佳一直抽抽搭搭的,哽咽着不低头不言。
凤姨娘用力握了握郁梦佳的手,“哭什么哭,不是还有娘在吗!放心,娘亲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受了旁人的欺负!”
听到凤姨娘这样说,郁梦佳才算是好了些,沾了沾脸上未干的泪痕,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儿。
“娘,您放才说过了眼下这一关是什么意思?”
“说你不动脑子,你还真的就什么都不想了!你自己今儿个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这件事,你以为就这么人不知鬼不觉的了了?怎么会!若是老爷子追查下去,这首当其冲便是将你扯出来!到时候,老爷子一怒之下将你送到庵堂静思己过的话,别说是为娘的,就是你爹也一样保不住你!”
郁梦佳哽咽着吸了吸鼻子,一脸不明所以的神情。
“娘,您是不是想多了?分明就是那个小丫鬟不当心,才会闯了大祸!就算是女儿让半夏去做的,可她在往那个世界上倒油的时候,病危被人察觉!如何会牵连到女儿呢?”
“我想多了?是你这个丫头想的太少了!自来这大户人家的后院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可但凡敢动手害人的,哪个不是瞻前顾后,左思右想的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了再行事!谁会像你这个丫头一样,脑子一热便做了!那就算是给你九条命,也不够用的呀!”
看着郁梦佳还是不太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凤姨娘只能把话说的跟清楚一些。
“好,我问你,那小丫鬟是踩在了那摊油渍上才会不慎摔倒的,这件事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且府里从上到下,边边角角的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为何唯独那里有一摊油渍?”
郁梦佳被凤姨娘一连串的问题噎的一时间说不上话来,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回了一句。
“这谁知道呢,许是哪个下人不当心弄上的!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呢?”
看着郁梦佳仍旧嘴硬,凤姨娘继续问道。
“好,就当是下人不担心,那既然弄上了,为何不尽快处理掉?难道就不怕被主子知道了受责罚吗?这些还都能由得你诡辩,那你可知那油是什么油?”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了郁梦佳,她只让半夏见机行事,连她会怎么做都不清楚,哪里知道是什么油呀!
“做不过就是厨房里……”
郁梦佳开口刚要说是厨房里用的油,但话未说完,便警觉不妥。
因为,厨房离回廊尚且还有一段距离,且今儿个府内没有设宴,准备的都是些茶果糕饼、水果蜜饯之内累,那这油渍又当如何解释?
既然不是厨房中炒菜用的油,那府里面还能用到油的地方,就只有……灯油和头油了!
“这个……”
郁梦佳素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油都有什么区别呢?
凤姨娘撇了撇嘴,“想不出来了是吧?那让我来告诉你,这府里除了厨房炒菜用的油,剩下的便是油灯中所用灯油,和这女子篦头发用的头油!”
齐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吃穿用度自然是再讲究不过了!
就如这点灯用的灯油,府内严格规定,下人的房中只能用蜡烛照明,只有主子的屋子里,才能用油灯,且这灯油也有区分!
如那些没权没势有没有宠爱的姨娘处,用的也只是菜籽油或桐树油。如齐老国公爷、郁庆、郁雪繁、郁承恩这样的正房主子,才有资格用到羊脂油。
这其中,齐老国公爷和郁庆用的灯油格外特别,那便是鱼脂油。
这种鱼脂油提炼工艺繁琐,产量极低且价格昂贵,但只要一点点,便可以将整个屋子照亮!
但规矩这种东西,还不就是用来约束无能之辈的枷锁?
在这齐国公府内,除了老国公爷和郁庆外,还有一人用的是鱼脂油点灯,那便是郁梦佳!
她用的鱼脂油,是央求着郁庆得来的。便是有些不合规矩,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再说这后院女子篦头发用的头油。
深宅大院内,处处都彰显着尊卑有道,嫡庶有别!便是如头油这般的小物件,也同样有区分。
像是郁雪繁用的,便是宫中赏下来的香发木犀油。
这香发木樨油之所以珍贵,不仅因为它是番邦进攻的御用之物。更要紧的是,这木樨花非龙腾所有,且种植不易,极是珍贵!
而这木樨花,便是桂花中最为难得一见的稀有品种!
随着这香发木樨油传入了龙腾后,也便渐渐的被称作桂花头油。
原本只有郁雪繁的屋子里,才有不多的三五瓶,后来因着郁梦佳知道了这样好的物件而后,又跟凤姨娘和郁庆一通的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