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晨难耐的皱了下眉头,随后忽的哼笑一声,目光一瞥看向尚且昏迷未醒的郁雪繁。
“夫人,若是你在的话,看到我副模样,怕是又要顽皮的调笑两句了吧?”
话音刚落,莫逸晨落寞的长叹一声,这才无奈的说了一句,“我倒是希望你能像从前那般每里换着花样的嘲笑我,只要你能醒来,只要你能安然无恙,只要……”
莫逸晨说不下去了,忽然感觉内心酸涩的离开,整个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刚才,他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守着郁雪繁,絮絮叨叨的说着两个人之间既琐碎又温暖的小事。
那一桩桩一件件,就好像是昨日才刚发生的一般,每每想起,莫逸晨终会情不自禁的便勾起了嘴角,眼中尽是望不到底的煦暖笑意。
可是现下,事情仍旧历历在目,事中之人却是……
莫逸晨从喋喋不休到默而不语,就这样一坐便是三个时辰,知道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郁雪繁仍旧没有苏醒。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可是郁雪繁却还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莫逸晨终于忍不住了,差人火急火燎的便将年老找了来。
年老来了之后,只看了一眼郁雪繁的情况,甚至没有给她诊脉,便一脸束手无策的模样,为难的将目光慢慢从郁雪繁身上移开,而后满眼疑惑的看向了莫逸晨。
“草民有一事不明,还请晋国公大人代为解惑。从去年晋国公夫人身染剧毒开始,满打满算合该有一年的时间才会毒发,且草民之前曾与晋国公夫人商讨过,她会自行用药,与鬼门十三针的针法,将毒性暂且压制住。现下距离毒发,尚有三月之数,夫人的身体怎么会在段时间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个……不合常理!不合常理呀!”
莫逸晨深吸一口气,而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本御也不瞒年老,前些日子,齐老国公爷中了‘望江南’的毒,拙荆为了给齐老国公爷解毒,所以就……”
莫逸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年老惊得豁然站起身,甚至顾不得礼数和规矩,直接打断了莫逸晨的话。
“晋国公,您说的可是‘望江南’?这毒……无药可解!除非……难不成……”
年老焦灼的已经语无伦次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断的在莫逸晨和郁雪繁身上来回切换目光。
莫逸晨见到年老的这副模样,心知也不必再多解释,于是,只淡淡的点了下头,算是印证了他老人家的猜想。
年老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只手放在身前,来回的揉搓着虎口处。
“晋国公莫怪,草民失礼了!只是……晋国公夫人的身体情况,莫说是用内力驱动鬼门十三针为齐老国公爷解毒,便是正常的施针,怕是也性有余而力不足!如此一来,定然会刺激夫人体内剧毒的爆发!这……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话落,年老重重的叹出一口气,而后又束手无策的放缓了声音继续说道。
“草民无能,医术不精,着实无法妙手回春!还请晋国公见谅!”
其实,年老的回答也算是在莫逸晨的预料之中。可是……如今真的听到这句“无能为力”从年老的口中说出,还是让莫逸晨的心瞬间便沉入了谷底!
“依着晋国公所言,夫人为齐老国公爷解毒已有一段时日,且看夫人现如今的这这幅模样,想来……定然亦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维持到眼下这个时候!只是……”
年老说话间,语气忽的犹豫了起来,看上去便是一副愁苦的神情,随后紧着摇了摇头,口中呢喃着一直重复说着一句话。
“不可能……不可能啊……”
莫逸晨隐约听到了年老低低的念叨声,恍惚之间,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于是,莫逸晨赶忙转回头看向年老,神情异常紧张。
“不知……年老可认识禅寺的归俗道人?”
年老面上带着疑惑的神情,顺着方才莫逸晨所言想了又想,可还是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草民不信鬼神,人活一世,凭的就是‘良心’二字,只要俯仰无愧于天地,那无论是福是祸,都是个人命数!佛祖智慧无边,岂会计较草民那一日三炷香?罢了罢了,临时抱佛脚这样的事情,便是佛祖也不会放在心上!”
“本御所言并非指的这个,而是……禅寺的归俗道人曾经替内子诊过脉,他说……内子体内的剧原本无药可医!不过……归俗道人曾有幸识的一种药草,可以解内子身上的剧毒!那个药草叫……”
“水晶兰?”
年老再一次豁然起身,扬声打断了莫逸晨所言。可他面上毫不掩饰的兴奋之情,却似是一道绚烂的火焰般划过莫逸晨满是阴霾的心底!
莫逸晨压根儿顾不得怪罪年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礼行为,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老人家,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就是水晶兰!”
“原来,这世上竟真的有此种神奇的药草,我龙腾地域广袤,真是物华天宝,无奇不有啊!太好了!太好了!晋国公夫人这回有救了!”
年老听到莫逸晨提到“水晶兰”后,一时之间,竟然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般,步伐轻快,一个人在厅堂中来回的踱步。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之后,年老的心情也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可即便如此,他老人家依旧是那副兴奋不已的神情,一边来回的踱着步,一边还语速极快的顾自念叨着。
“晋国公您有所不知,这古籍医典中早有记载,水晶兰难得一见,甚具奇效,只要有了这水晶兰,加之鬼门十三针的乾坤针法,刚好可以解掉晋国公夫人身上的剧毒!不瞒晋国公您说,草民也是直到不久之前,才在一本烧的只剩零星几页的古籍医典当中看到了这水晶兰记载!当时草民便想要将这件事告知晋国公夫人知晓,可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