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只一点,你可有想过,这‘鬼门十三针’和文家,当初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才会使得一个为百姓称道的积善之家,最终落得灭门之祸?”
郁雪繁哪里知道这些,莫逸晨尚且未经历当年之事,又何况是郁雪繁呢?
说白了,她也不过是刚才在与齐老国公爷一同用膳之时,听他老人家说过那么一嘴,可具体的情况,她便不清楚了。
“这个……很重要吗?”郁雪繁摇了摇头,小声轻疑。
莫逸晨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事关人命,夫人觉得可算是重要?”
听到莫逸晨这样一说,郁雪繁紧着点了点头,“重要,自然是重要的!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文家犯了什么灭门的罪过,抑或是被人陷害?”
“当年,文家家主膝下唯有一子,稚子无知,有一日出游之时,被……还是皇子的当今圣上就地扔进了护城河!后来,圣上为了掩饰恶行,又逼死了文家的家主!文家主脉就此败落,而那本‘鬼门十三针’也随着文家家主一并陪葬!”
莫逸晨简单的向郁雪繁介绍了一下文家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后,面上神情一变,单挑剑眉,一副询问的神情。
“如此一来,即便你真的让年老冒充文家之人,哪怕是与文家有管的旁系别支,只怕……待他老人家前脚将褚煜的病医好,后脚,圣上便会对年老动手!咱们这位圣上的心性和手段,想必……不用为夫多言,你也该了然于心了吧?”
莫逸晨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圣上当年也算是被人陷害,储位之争向来都是不择手段!圣上亦是被人暗害,误食了五石散,才会失了心智,以至于发疯癫狂之下,才会将文家幼子直接扔进了护城河里活活溺死!
就事论事,单就这一件事,也确是怪不得圣上。
人各有命,在这皇权归于帝王家的古代,一个稚子的性命,又有谁真的会关心呢?更何况,杀人者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龙腾之主!
可是,文家幼子溺死之事,虽说不能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怪罪到圣上身上,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与圣上有着脱不掉的干系!
圣上甚至在清醒之后,不但没有对自己造下的孽有丝毫的悔意,竟然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掩盖事情真相,以致一错再错,最后不惜杀害文家满门!
当年,这件事情震惊了整个京城!
但很快,这件事又如鸿毛一般,轻飘飘的便过了,没有人再敢提及此事,文家从鼎盛到没落,亦如一场龙卷风袭过,风过之后,一无所有!
当年圣上可以杀伐决断,且从来没有背负任何负罪之心,而今,若是文家之人再次现身,想必圣上亦不会放过此人!
若是依着郁雪繁所言,让年老冒名顶替入宫替五皇子褚煜医治的话,待五皇子康复,圣上便会故技重施,再次对年老动手!
届时,无论年老再如何辩解,圣上亦会以防万一,永绝后患!为了保住贤明君主的声誉,一两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郁雪繁也没有想到,不过一本医书秘籍,竟然还能牵扯出圣上杀人害命之事!
她本是好意,既能将“鬼门十三针”的针法传授给年老,也能让年老在圣上面前立下大功,为年轻将来挣个好前途。
可没成想,她竟然险些好心办了坏事!
“那你说如何是好?难不成,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夫君,你要知道,若是五皇子褚煜着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圣上定然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怪道夫君的身上!如此一来,圣上会以为,皇后娘娘是你逼死的,五皇子褚煜亦是死于你手!即便夫君能够顺利荡平大月氏这个祸患,也同样讨不到好处!而且……褚越心思歹毒,褚煜尚在的之时,他便敢明里暗里的加害夫君。要是褚煜真的不在了,就连最后能够掣肘他的人都没有了!届时……褚越权柄在手,定会毫无顾虑的来谋算你!如此浅显的到道理,难道夫君想不明白?”
“咳咳……”
郁雪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一下子口干舌燥的,这口气没喘匀,猛地咳了两声,吓得莫逸晨赶忙上前替她轻抚后背。
“好了好了,你慢些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来,喝口茶润一润……”
郁雪繁倚在莫逸晨的怀中,由他喂着喝了口茶,这才缓了过来。可待她刚换过来,便又亟不可待的说道。
“哎呦,你别总是知道了知道了,你倒是快些想出个办法呀!”
“这办法还需要想吗?信手拈来而已!”
郁雪繁听着莫逸晨语气中的洋洋得意便知,他怕是已然心中有数,说着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转着圈子的夸耀他自己深谋远虑?
从前,莫逸晨向来不会如此,如今这般幼稚,怕也是被郁雪繁带坏的!
郁雪繁满心好奇的转而看向莫逸晨,“你有主意了?快说来听听!”
“置之死地而后生!”莫逸晨声音清亮,干脆利落的回了郁雪繁一句。
郁雪繁一脸的不解,小声的嘀咕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何才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将年老送入宫中医治褚煜,已经是送羊入虎口了!这……还不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算!但……还不够大!只有将事情闹得足够大,才能舍大保小,弃车保帅!”
郁雪繁看着莫逸的现下的这副模样,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好你个莫逸晨,把话说得云里雾里,还不就是为了让她抱着“不耻下问”之心,好言相求?
郁雪繁是个什么性子,她还能就这么轻易的被莫逸晨给拿捏了不成?
她也没有开口就问,只是默而不语的顾自沉思,莫逸晨所言的“置之死地二后生”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逸晨说,他要将事情闹大!
可……他指的是什么事?又要闹到多大才算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