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莫逸晨和郁雪繁一同赶来,褚濂赶忙从屋内迎了出来。
他步伐稳健,可刚一推开屋门,褚濂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一眼看到了身着时兴衣裙的郁雪繁,一瞬间竟有些失神。
可就在褚濂讶异于郁雪繁便装后的娇俏模样时,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之前她从发髻之上抽出一根银针,没动一根指头,几句话便吓得芙蓉仓惶惊恐的模样,心里似是被猛的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下来。
褚濂不禁心中暗叹一声,莫逸晨的这位新夫人,还真是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存在!
果然,越艳丽的花毒性越重!
似郁雪繁这般宜喜宜嗔,明艳动人,任谁看了都不禁心下动念的女子,才是比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都更毒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世间男子千千万,好儿郎亦是多如繁星。可是,能够驾驭郁雪繁的男人,怕是除去莫逸晨,便再也寻不到第二人了!
“我的晋国公大人,您还真是姗姗来迟呀!今日是五皇子最后一次施针,圣上从昨夜便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眠不休!今儿个,我怕是陪不了你了。我这就得尽快赶回圣上身边,这儿的事情我已全权交给云良,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便好!”
莫逸晨知道,今日宫内定然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褚濂身为御林军副统领,这个时候若是没有陪在圣上身边,定然会招人起疑!他能抽身来亲自与自己交代一句,已然十分不易!
莫逸晨心下明了,伸手拍了拍褚濂的肩膀,兄弟之间不必言谢,彼此自然心照不宣。
“放心吧,剩下的交给我了,你且其去忙吧,莫让有心人发现端倪!”
褚濂也没有再说什么,与郁雪繁见了个礼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莫逸晨牵着郁雪繁的手走入屋内,郁雪繁松开手,聊开珠帘转入内室,便看到芙蓉正被反绑着双手坐在软椅上。
相较于上一次相见,芙蓉明显镇定了许多。
上一回,芙蓉可是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丢在地上。这一回,她衣着干净,虽然被绑住了手,但却并没有被粗暴对待。
郁雪繁没有急着走入内室,而是抬头环顾一周,将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打量了一边。
看来,莫逸晨所言不差,褚濂办事,不会有任何差池!
这间内室是褚濂依着郁雪繁的要求装扮的,屋内挂着月白色的纱帐,将窗户若隐若现的掩住。门口处,用的是泛着鹅黄色的南珠穿成的珠帘。南珠颗粒饱满但偏小,每一颗都泛着莹润柔和的光泽。
屋内的四角都摆放着一尊香炉,香炉没此刻正燃着能使人情绪舒缓,放松身心,缓解疲惫的都夷香。
此香乃是波弋国的贡品,相传,此香若是浸入地下,就连土石都会被染上香气。
不仅如此,郁雪繁还在这都夷香中着意添加了一味曼陀罗。
曼陀罗全草有毒,以果实和种子的毒性最重。但是,曼陀罗却有着非常神奇的麻痹神经和致幻的功效。只要用量精准,不但不会中毒,而且还可以使催眠事半功倍!
芙蓉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也循声望去,只一眼,芙蓉立时间被出现在门口的郁雪繁惊的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郁雪繁走入屋内,随意的摆了摆手,将看管芙蓉的侍卫遣了出去后,迈步走到芙蓉身后,一边帮她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一边轻声的说道。
“今日是五皇子最后一次施针,圣上慎重其事,宫内亦是人多眼杂,他们只是怕横生枝节,才会绑住了你,姑娘莫怪。”
双手被松绑后,芙蓉一边揉搓着手腕处被勒红的痕迹,一边双眼死死的盯着郁雪繁。
“你又何必虚情假意的与我说这番话,我本就是阶下囚,用不了多久便会身首异处!如今只是被绑住了双手而已,算不了什么!”
郁雪繁并不在意芙蓉的冷言冷语,从她身后踱着步子绕到了她的面前,轻抚裙摆缓缓落座。
值得一提的是,方才郁雪繁给芙蓉松绑的时候在她身后,芙蓉身子明显僵硬且不受控的做出了躲闪的动作。
但是,她的动作幅度微乎其微,很明显,这是一种因为恐惧而做出的本能反应。
可见,上一回相见的情形,使得郁雪繁给芙蓉留下了多么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们说你叫芙蓉,这应该是入宫后主子赏的名字吧。那……你可还记得自己从前叫什么?”
“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叫这个名字!我的名字我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芙蓉依旧是那副冷嘲热讽,严防死守的模样。字字句句都是呛着郁雪繁说的,而且,由始至终没有给她本分好脸色!
郁雪繁似是一位看着孩子闹脾气的慈母一般,不但不与芙蓉一般见识,而且还面带笑意,好声好气、好言好语的与她继续聊。
“好,那我便叫你芙蓉。姑娘适才说,名字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可你又是否知道,父母在为子女起名的时候,是将心中最殷切的盼望都注入其中。一个看似简单的称呼,却凝聚着你至亲至爱之人最美好的希冀!这些……难道都不重要吗?”
芙蓉没有想到,郁雪繁会忽然提到她的父母,神情明显一滞,但面上却是异常冷漠。
父母这个词,对于芙蓉来说,陌生的让她心寒!
自从芙蓉死里逃生醒来后,她没有问过一句关于自己过往的话。倒是褚煜,他主动告诉过芙蓉她的身世!
芙蓉的家乡因为连年灾祸,以至于民不聊生,揭不开锅。芙蓉的父母为了寻求生路,便带着尚且年幼的她一路乞讨来到燕京城。
那时候,芙蓉正值及笄,花一样的年纪,却惨遭横祸!
与所有悲惨的人生大同小异,没有任何新意的剧情依旧在重复上演。芙蓉的父母为了能够让她的弟弟活下来,便将她卖给了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