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晨不错眼珠的看着郁雪繁,举止优雅的轻抚了一下发髻上的步摇,她这个动作,倒是有些眼熟!
可是,只一晃神的瞬间,莫逸晨骤然意识到了郁雪繁的心理揣着什么坏心思!
立时间,莫逸晨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惴惴的犯着嘀咕,古人诚不欺我呀!果然,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出莫逸晨所料,郁雪繁的手臂在慢慢落下的时候,顺势便从发髻上抽出了一根细若发丝一般的银针。
这根半掌长的银针,很快便被郁雪繁握在了手心里,但莫逸晨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寒光!
“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若真的恼了。只需说一声,为夫自己动手,也不至连累了夫人!”
郁雪繁嘴角微扬,哼笑一声后,秋水盈盈的眼眸中,眸色深沉,晦暗不明。
“夫君玩笑了,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谋杀亲夫可是要被活刮得!您是知道的,妾身见不得血,既胆小,又怕疼,哪里真的做的出这种事!”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那副矫情柔弱的模样,开口竟然说她自己“见不得血,还胆小怕疼”之类的话,一个没忍住哼笑了一声。
就这话,形容别人家的女子还说得过去,说郁雪繁?怕是说给鬼听,鬼都不会相信!
可是,鬼不信,莫逸晨也不信,但架不住郁雪繁自己信以为真,这谁受得了!
莫逸晨意识到他笑的有些不是时候,尴尬的轻咳一声后,努力调整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冲着郁雪繁呵呵的傻笑了一下。
“是是是,夫人所言甚是!夫人温柔贤淑,最是娇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素日里便是说话都轻声细语,怎么可能当街行凶啊!”
莫逸晨的求生欲促使他顺着郁雪繁的话,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一通吹捧!神态诚恳,言之凿凿!
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话后,莫逸晨紧着深吸一口气,险些没被憋死!
他甚至觉得,在这么说下去,就连他自己都要信了这些话!
郁雪繁听着莫逸晨这番信誓旦旦的言论,明显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一边得意的点着头应下,一边漫不经心的捻动着那根银针。
可是,莫逸晨这一席话刚刚说完,郁雪繁还未从得意的劲头中反应过来,便听到了那熟悉的转折词,“但是”!
莫逸晨撇了撇嘴,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但是……夫人虽然娇弱,可夫人手中的银针,可是能够取人性命于转瞬间!这一点,旁人不知道,为夫可是再清楚不过!而且,夫人这身上藏着的银针,有些可是淬了剧毒的!为夫记得,这毒……还是夫人亲手调配的!这要是真的扎在为夫身上,只怕伤在我身,疼在你心呀!”
郁雪繁看着莫逸晨对她的银针如此畏惧,心里憋的那口气,也算是舒服了许多。
实际上,郁雪繁原本也不是真的想要用针扎莫逸晨,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她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莫逸晨,省的他总是那副高高在上,吃定了自己的模样!
见到莫逸晨虽然与她说着话,可那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那根银针打转儿。
“这疼与不疼的,也总要扎过了之后才知道!夫君莫怕,妾身的技法娴熟的很,您不会感觉到痛的!”
郁雪繁一脸的狞笑,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话,一边捻动着银针作势便要扎向莫逸晨。
若是莫逸晨真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话,郁雪繁手中的银针,便会准确的扎到他的麻筋儿上。
被扎中麻筋儿,确是不会感觉很痛,但是会浑身酥麻,是那种细细索索,又麻又痒的感觉。
可是,莫逸晨却没有坐以待毙,眼看着郁雪繁手中的银针,马上就要扎到他身上的时候,莫逸晨眼疾手快,迅速抬起手臂,一把握住了郁雪繁的皓腕。
说时迟那时快,莫逸晨拉着郁雪繁的手臂,稍一用力向自己怀中拽了一下,她便身形一个踉跄,顺势跌入了莫逸晨怀中。
这还不算完,莫逸晨将郁雪繁箍在怀中,旋即弯下腰身,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郁雪繁双脚骤然离地,身子猛的悬空,被莫逸晨猝不及防抱起来的一瞬间,她本能的伸手攀上了莫逸晨的脖颈,生怕自己掉到地上摔着。
“哎呦……”
郁雪繁惊的低呼一声,惊魂未定的抬手捶打着莫逸晨的背。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呀!你这个无赖,还不放我下来!”
“你住在娘家久了,这心思都野了,竟然还敢与为夫动手动脚的嬉闹了!看来,为夫是时候要好好的振一振夫纲了,不然……可是要镇不住你了!”
“你这无赖,竟言而无信!你说了不动的!说话不算,是非君子所谓!哎呦,你快些先把我放下来!”
郁雪繁踢腾着双腿挣扎着,想要从莫逸晨的怀中挣脱出来。
可是,莫逸晨那个身材,魁梧壮硕,而郁雪繁却是身形消瘦,绝对的压制下,让郁雪繁所有的挣扎和努力,全都变成了毫无作用的小打小闹。
“夫人这样说便是冤了为夫,方才夫人说的清楚,严令为夫身子不可以动,!我这身子和双腿确是没有动,动的是手呀!”
“你……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你胡搅蛮缠!你……”
这边莫逸晨和郁雪繁夫妇二人,正堂而皇之的当街嬉闹,那边围观的百姓一个个面面相觑,皆是惊愕不已的看着二人。
燕京城中素有传闻,晋国公对这位新夫人宠爱有加,夫妇二人更是鹣鲽情深。
从前,这些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可现如今亲眼所见,还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谁也不能想象,如莫逸晨一般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战神”,竟然还有这样温柔深情的一面。
他们这一幕,让围观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