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晨冲着不知所措的郁雪繁微微勾了下嘴角,安抚的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而看向郁承恩,寒暄着随口问了一句。
“大舅兄怎么这个时辰便回府了,可是训练营那边的巡查结束了?”
郁承恩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心里有一大堆的疑问,憋的他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现下莫逸晨这样问起,郁承恩便一刻都等不及了,紧着开口追问道。
“哎,那些都是小事,我听说,父亲他竟趁着祖父卧床不起之时,与凤姨娘密谋……”
郁承恩的话还未说完,莫逸晨赶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迫不及待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而后,莫逸晨又快速的给郁承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他们三人现下还身处长街之上,这里人多眼杂,府里发生的隐秘之事万万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随后,莫逸晨朗笑一声,话锋一转便将郁承恩的话掩饰了过去。
“圣上近日时有问及训练营的操练结果,想来,大舅兄定是压力不小,公务繁忙。至于府内的那些琐事,且让繁儿先照看着,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大舅兄难得忙里偷闲,我们也别站在这里聊了,走,正好今日还未给祖父他老人家请安,不如,我们一同过去吧。”
郁承恩立时间便明白了莫逸晨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三人并肩一通走入了齐国公府。
三人并着向齐老国公爷院子而去的这一路上,郁承恩便急着先开口说道。
“我这也是昨个儿夜里,才收到祖父差人传来的消息!可这深更半夜的,也没个人让我暂且移交一下手上的差事,我是急得坐立不安,整整一宿都没有合眼!今儿个一早将差事吩咐了下去,我便一路疾驰赶了回来!”
郁承恩说的这些,与莫逸晨所猜想的出入不大。所以,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莫逸晨心中没有一点意外,面上也没有丝毫波澜。
倒是郁雪繁,像极了一个做妹妹的乖巧模样。
“那……兄长怕是还空着肚子呢吧?你这不眠不休的又不用膳,操练起兵士哪里受得住!若是让祖父知道,又该担心你了!要不……我先让她们去准备点简单的吃食,兄长好歹垫一垫肚子也是好的!”
郁承恩不弄清楚这段时间府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哪里有心情吃饭。光是那一肚子的疑问,也快要把他的肚子撑破了!
“哎,无妨,少吃那么一顿两顿的有什么要紧!我现在这满心里呀,全是疑问,要是不快些解开,怕是我还没有被饿死,就已经被憋闷死了!你俩到底谁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是不是真的……”
郁承恩的后面的话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只焦急的看了看莫逸晨,见他只低着头也不说话,又赶忙将目光转移到郁雪繁身上。
没成想,这夫妇二人就好像是串通好了一般,同样的默而不语!
“你们俩这是……想要憋死我呀!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这才离家几日,怎么就成了什么都问不出的外人了?”
“兄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是……事情的前因后果确是有些复杂,这一句两句的我们也说不清楚。若是把事情与你说的颠三倒四,不清不楚的,你还不得更闹心?还是等着稍后见了祖父,让他老人家说给你听吧!”
“是呀大舅兄,所谓‘子不言父过’,此事事关岳父大人,且……好些个话繁儿确是不好说出口。左不过马上就要见到祖父了,且听他老人家如何说吧。”
郁雪繁和莫逸晨都这样说了,郁承恩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可是,就在他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见到齐老国公爷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
郁承恩忽然站定脚,一对剑眉瞬间紧蹙了起来,带着猜疑和审视意味的目光,在莫逸晨和郁雪繁两个人身上来回切换。
这二人见郁承恩忽然站住了,也跟着停了下来。二人一同看向郁承恩,都觉察出他此刻的不寻常。
“兄长,你这是看什么呢?下人已经去通禀了,祖父还等着见我们呢,你发什么呆呀!”郁雪繁试探性的问了郁承恩一句。
只见郁承恩对郁雪繁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就这样打量着他们夫妇二人好一会儿,才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
“你们俩可不要告诉我,我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被紧急调到训练营负责巡查工作,正是我的好妹婿从中动了手脚,为的便是让我避开府内发生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郁承恩的话,虽然是在向莫逸晨和郁雪繁夫妇二人提出质疑,可他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
莫逸晨和郁雪繁听到郁承恩这猝不及防的质疑,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始料未及。
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能让郁承恩不当场抓狂。无奈之下,只能面面相觑,用眼神给对方暗示。
“所以,府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其实你们俩一早便知道了,也做好了充分的应对之策。之所以就瞒着我一个人,又刻意将我调离府,也是为了防着我坏了你们的计划?”
当郁承恩问出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语气明显沉了下去,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在这件事情上,莫逸晨不好插嘴。
其实,无论齐老国公爷有多看中莫逸晨,对他这个孙女婿有多满意,他也终究只是个外婿。
而郁承恩不同,他是这齐国公府内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
但在这次齐国公府内乱的事情上,齐老国公爷和郁雪繁祖孙二人,宁可选择莫逸晨这个外婿来帮忙,前前后后的帮着他们操持,也没有选择郁承恩这个最亲的人。
现下,郁承恩觉察出异样,心中会生出这样的猜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莫逸晨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