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无论他做什么,他有多宽容、放纵、宠爱她,们都无法化解她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那份恨意!
莫逸晨说不出,郁雪繁这个样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个小妮子的心里有一条幽深的山渊!
她希望有人能够带着炽热的光芒,照亮其中的一半。而另一半更为深邃幽暗地方,她需要自己来守护!
莫逸晨平复了一下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实际上,不是你救了五皇子的姓性命,而是三皇子蠢蠢欲动的威胁,加之五皇子所剩的利用价值,救了他一命!”
郁雪繁不甘心的冷哼一声,她不同意莫逸晨的说法,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并没有错!
郁雪繁自然知道,怀揣着恶念做下的善事,也绝不可能被称作善因!
所以,即便她救了五皇子褚煜的性命,也从未指望过,能够得到他发自心底的感激!
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郁雪繁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且不说她一开始救褚煜,就是为了利用他给莫逸晨挡刀,即便她真的是大发善心,只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伸出援手的话,也同样能够做到施恩莫忘报!
但不图回报,并不代表着,五皇子褚煜可以以怨报德,反过来迫害他们!更有甚者,竟还妄图踩着他们的尸骨登上皇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笔账,郁雪繁自然会替他好好的记下来!待日后她腾出来工夫的时候,自然会与五皇子褚煜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看着火都已经要烧到眉毛了,郁雪繁也没心与莫逸晨在这些小事上争个是非对错!
“那……现下要如何是好?难道,你还真的准备率军攻打大月氏不成?”
“这个……我确是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应对之法!”莫逸晨也没有瞒着郁雪繁,实话实说的告诉她,他如今亦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那……你就去向圣上回禀,说我重病缠身,命不久矣!眼看着咱们夫妻二人就要阴阳两隔,你此时若是离开的话,怕是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圣上口口声声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皇后娘娘骤然薨逝,圣上更是悲痛万分!如今皇后娘娘尸骨未寒,圣上总不会在这个时候阳奉阴违,拆散人家恩爱夫妻吧!?”
郁雪繁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是底气十足,可越说到后面越心虚。
到最后,郁雪繁的语气满是质疑,整个人小心翼翼的仰着脸看向莫逸晨,双眸之中闪烁着犹疑不定的神情,吧儿吧儿的等着听他如何说。
莫逸晨倒是没有即刻便掐灭郁雪繁的希望,只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少顷之后,郁雪繁马上便要忍耐不住了,刚要开口追问的时候,莫逸晨忽然摇了摇头。
郁雪繁还未说出口的话,被生生噎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又咽不下!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张口结舌呆愣愣的瞪着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面庞。
“傻夫人,你刚才还说自己不是观音娘娘、佛祖转世,难道……圣上就是吗?便是真的要寻个什么说辞的话,也不能这般敷衍了事!你当圣上真的如此好糊弄不成?莫说是你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只怕现如今,能够让圣上不得不收回成命的办法,唯有为夫突发恶疾,行将就木!”
莫逸晨一想起圣上今日看向他的那一抹精光,心里便不自觉的翻涌着一股异样!
郁雪繁这个主意,让莫逸晨真是哭笑不得!
莫逸晨若真的将这个主意说与圣上听的话,他都能够想到,圣上听闻这个理由时的表情和心中所想!
或许,圣上若尚存一丝理智的话,还有可能与他虚与委蛇一番。
可依着圣上今日那副势在必行的模样,要么,郁雪繁即刻便入土为安,将这个说辞坐实!要么,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这斩立决的罪刑,可是要他万里迢迢比远赴大月氏,历经千难万险后再被谋算而死要快的多!
若真的如此简单就能糊弄住圣上的话,莫逸晨又何须愁云惨淡万里凝!
郁雪繁听到莫逸晨这样说,不但没有灰心丧气,倒像是发现了什么锦囊妙计一般。
只见她瞬间瞪大了双眼,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兴冲冲的快速凑到莫逸晨面前,神情紧张,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莫逸晨被郁雪繁这忽如其来的模样闹得一怔,身子不自觉向后一闪,满脸莫名的看着郁雪繁,一时间还未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稍稍思忖之后,莫逸晨才反应过来,郁雪繁方才的话中之意。再看她一脸狡黠的笑容,眉眼弯弯的盯着他,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
“自然是真的!但……你此刻,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既然妾身装病不成,那……便只能委屈夫君你来了!如你方才所言,若是想让圣上收回成命,唯一的办法,便是你这个统兵之将骤然之间有个什么闪失!如此一来,圣上便是不再不情愿,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郁雪繁说着话,情不自禁的挑了一下眉梢,一脸难掩的得意之色,俯身凑到莫逸晨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瞒夫君说,妾身这有一个法子,可让夫君在三日之内突发昏仆,不醒人事,神志不清,伴有口眼歪斜,语言不利,半身不遂。发病期间,症状与卒中极是相似!便圣上心存疑虑,差了御医前来诊脉核实,得到的结果,也只有卒中一个答案!妾身敢担保,任谁也绝不会发现端倪!”
说罢,郁雪繁移开身子,与莫逸晨四目相对之时,她还一脸的欣喜。眉梢眼角似乎都在不停的追问莫逸晨:快说,我这主意是不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