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郁雪繁现在很想为昭阳的这番话拍手叫好,可她还是努力的再次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反而佯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神情来。
“这个嘛……”
蓝侍妾本就怒火攻心,听到昭阳竟然还敢反问她错在了哪里,愤怒之下,抬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大胆贱婢,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着砌词狡辩,抹黑本姑娘!我倒想要问问你,你说谁是恶人?今日你说出来还则罢了,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姑娘定要你好看!就算是夫人,也休想包庇你这欺主恶奴!”
蓝侍妾一对柳眉倒竖,双目充血,原本还有些煞白的小脸,此时也因为气愤而涨得面色通红!
这倒也难怪,蓝侍妾现如今正小人得志,难免有些嚣张跋扈,心智全无!
而且,今儿个她可是做足了准备,才这般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寻衅滋事,想要好好的羞辱郁雪繁一番!
谁知道,她这刚进门,脚跟还未站稳,架子没摆,气势没显,就被昭阳一个迎面突袭闹了个狼狈不堪,自己反倒成了送上门的笑话!
这让蓝侍妾哪里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昭阳听着蓝侍妾言之凿凿恐吓她的那番话,双眸之中透着鄙夷不屑的神情,将蓝侍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后,这才语气冷漠的开口回她道。
“蓝姑娘既要奴婢说,那奴婢便卖弄了!古圣贤有云:不请自来,谓之不速之客。这儿是我家夫人的居处,便是国公爷来了,也是要下人通传回禀的,您未经通传便执意闯入,便是不速之客!此乃其一!”
昭阳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紧着深吸一口气,没有给蓝侍妾任何一点反驳的机会,便紧接着说道。
“其二,便是街头巷尾的三岁稚子也能说出,书中有名言: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国公爷与我家夫人本就是佳偶天成、伉俪情深。而你不过是个可以随手赏人的物什,现下竟然还妄图插足国公爷与夫人之间!难道,蓝姑娘不懂,什么是不问自取谓之贼的道理吗?既是心怀贼念的不速之客,难道,还不足以称之为恶人?那奴婢倒是也想斗胆反问蓝姑娘一句,您以为的恶人又当是何模样?”
昭阳这一席话说完之后,郁雪繁虽然没有为她击掌叫好,但还是忍不住连连点头,深表赞同之意。
倒是柔兆,难得见她这般喜形于色,整个人开心的笑靥如花!待昭阳话音落下后,还不忘添油加醋的看着郁雪繁嗔怪道。
“奴婢今儿个才知道,夫人竟如此偏心!昭阳从前哪里会这样一本正经的掉书袋子,可经过夫人一番调教,现下她也能出口成章,言之凿凿了!倒是难为了奴婢,笨嘴拙舌,什么话都说不出道理来!”
郁雪繁眼看着柔兆掩嘴轻笑,打趣的回了她一句。
“你这丫头哪里需要掉书袋子,若方才出手的是你,是怕……本夫人就是是拼了命,也拦你不下!你哪里还有讲道理的机会,到头来,也只能委屈了蓝姑娘这惊为天人的花容月貌,不知挂了彩之后,是否还会令人见之便情动难以自持!”
郁雪繁此言一出,主仆三人再也忍不住了,一齐笑了起来。
蓝侍妾这些日子以来,确是有些被莫逸晨的好脸色冲昏了头脑,可她又不是真的傻得冒气,难道还会听不出郁雪繁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
说白了,郁雪繁这主仆三人分明就是瞧不起她!
昭阳说她是个可以随手赏人的物件儿,而郁雪繁则暗讽她是个行走的媚药!她们主仆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她的身世来说事,还不就是想要羞辱她?
蓝侍妾刚才被昭阳那一句又一句的反问扎的心里千疮百孔,可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郁雪繁和柔兆又唱起了双簧!
蓝侍妾现在只觉得,心中的恨意愈发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人在急怒之下,难免会失去理智,可即便如此,蓝侍妾也没有傻到,真的要冲上去跟郁雪繁拼个你死我活!
毕竟……蓝侍妾就算不忌惮于郁雪繁仍旧挂着晋国公夫人的头衔,也在心里畏惧昭阳那令她花容失色的铁拳!
可是,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蓝侍妾现在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笑话,还非要自己送上门来讨郁雪繁的高兴!
可若是让她就此离开的话,蓝侍妾又不甘心!
正在她犹豫不决,不知如何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的时候,蓝侍妾目光一转,便看到柔兆正在扇着火苗,不用说,那红泥小火炉上炖着的,定然是郁雪繁为莫逸晨准备的药膳!
一想到这里,蓝侍妾面上那掩饰不去的愤恨模样明显有了些许的缓和。
此时,她心私心里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她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被这主仆三人一通胡闹搅和的,竟然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只见蓝侍妾抬手向她身后的小丫鬟蝉衣稍稍示意后,蝉衣赶忙双手端着郁雪繁送给莫逸晨的药膳应声迈步走上前来,将砂锅放在郁雪繁面前的桌上后,蝉衣又规规矩矩的退到了蓝侍妾身后。
蓝侍妾踱着步子行至郁雪繁面前,伸手揭开了砂锅的盖子,深吸一口气嗅了嗅药膳的味道后,面上尽是一副鄙夷的模样,就连说出口的话,也透着讥讽的意味。
“噢,奴婢方才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并非是来与一个贱婢斤斤计较的!奴婢是得了国公爷的令,专程将夫人送去的药膳给您送回来!不为别的,国公爷说了,这些琐事,日后便交由奴婢代劳,夫人乃是名门闺秀,何必非要自降身份,与我们这些奴婢一般谄媚讨好?还是说……夫人您也心知肚明,今时不同往日,国公爷宁愿看着奴婢情动难以自持,也不想再多看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