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寂静的空间中,你存在于此。
你的一切生命形式都毫无意义,你只是站着,探索着,为得到而喜悦着,为孤独而疯狂着。
不知多久不知何时,忽然间,你听到了某种声音。
那声音来自于生命,是细语声,却不是人类的语言。
祂低沉,细小,好似扭曲,臃肿。
你感觉到,你的身躯已是僵硬。
你感受到,你的意识已是迷离。
你转过头,想要看着什么。
瞬时,你的意识回归到了仍然僵硬的躯体。
不要观看不要直视,不要猜测不要想像。
勿以人识测量,勿以人识解析。
这似乎刻印于脑海,使你产生逃跑的念头。
祂就那样缓慢地路过,只要稍微地,轻轻地移动,就不会惊扰其雅致。
咚——
无尽的空阔的世界响起了……一个僵硬的脚步声。
你的内心似乎感到了恐惧与怒火,但是那声音却仍然环绕于耳。
身体也恢复了!你的意志打破威压,在恐惧之下不再隐瞒地奔跑。
我在这!我在这!遵循步声,祂向你浮来。
那如同雾的,不可名状的生物,接近着你。
啊,恐惧,啊,恐惧!
它们凝聚为勇气,使你鱼死网破。
子弹上膛,保险栓拉动,接着就是破空之声。
……
穿过去了。
子弹落在墙上与大地的声音无比响亮,讽刺。
索性你没有直视,只是使用感觉去攻击。
你仍然用有机会逃跑。
你把得到的东西丢弃,无论是枪,打火机;还是水,食物。
你的灵魂深处无比清晰地告诉你,如果不能逃离就会死。
跑,跑,跑。
此等念头环绕心中。
很久,那种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似乎不存在了。
于是你放慢了脚步,开始步行。
你在想什么呢?也许只是累了,所以你背靠墙壁坐下。
不,这里还不应该停留,你该逃出去。
“闭嘴。”
你那有气无力而带着烦躁的声音从口唇出现,由空气传播,但即便如此如果不前往更远的地方你依然会被抓住。
这是场游戏,生与死的游戏。
“我叫你闭嘴!”
怒吼?你究竟在说什么呢,你有什么对我怒吼呢?
你认为就这样瘫坐在地,一副我累了不玩了的小孩模样,那群家伙就会放过你?不!他们不会!这一点我比任何生命都清楚!
“……”
无声的寂静怎么出现了?你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来到这里吗?!
我告诉你!是因为做的事情!
你为了你那智障父亲杀了我,现在我报复你,让你不得好死!
什么狗屁上帝,狗屁耶和华,都是放屁!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主!
那就是原始之混沌——阿撒托斯!
抬起头,看着我!你真的认为这样就够了吧?不,我和你一样都被祂——来自旧日的生命——修格斯杀死!
但是我会亲眼看着你死亡!
“我的父亲……不是傻子。”
是啊是啊,你的父亲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
嘿,你知道吗?你的父亲都是正确的。
我们认为自己很伟大,但其实一文不值。
我们当然不是神,我们甚至连直面神的后代的能力都不存在。
我们的一切都是大祭司克苏鲁那一代流传下来的。
整个地球的生命都是出于祂们的玩笑或错误而诞生的,但我们却沾沾自喜。
我们……不能代表人类,但我们也是人类,所以我们自认了解人类,因此人类的确是恶的。
“很抱歉我杀了你。”
啊,迟到的抱歉,可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并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而已。
这里是南极,但是我可以送你回去。
“那么你呢?”
我把你带到这来,就是为了让你参加我最后的葬礼而已,再见,再也不见。
啊,恐惧,啊,恐惧。
奇怪而扭曲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带着视线中的白色前进。
——
我回到了人类的世界,我眷恋此地,我写下此篇莫名其妙的文章,祝福那个死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