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晚：……
深觉厉骁有一语致死的本事。
“我换种说法吧，”她一手托着下巴，“据我所知，殿下您的名声并不算好，尤其在百姓中间，您的温文尔雅被说成别有用心，整天盯着自己叔父的皇位……”
“闭嘴！”
厉骁没等她话说完就捂住了她的嘴，皱眉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妄议皇家的事！”
乔知晚并不怕他，反而还眨巴眨巴眼，示意他放开手。
“殿下莫气，”她为厉骁倒了杯茶，“若是您愿意相信我，不出半年，我绝对可以为您摆脱这些负面评价。”
厉骁垂眸没有说话，他确实想到了这一点，当今皇帝是他的叔父，在他父皇在世时他已经被册封为太子。
后来父皇去世，叔父继位，嘴上说着‘厉骁是厉国唯一的太子’，但私下的手脚并不干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厉国百姓总觉得厉骁心思深沉，惦记着叔父的皇位，蠢蠢欲动。
争斗还未正式开始，他厉骁便先一步失了民心。
“你到底图什么？”
厉骁看不透乔知晚，看似行事跳脱，实际极为通透。
“我要是说图梦想您信吗？”乔知晚说道，“行吧，图挣钱，乔家家大业大只是没几分会留给我，我总得挣条出路。”
厉骁勉强信了她的话，又问：“为什么是孤？”
乔知晚看着他笑了：“因为您长的好看啊，我从没见过比您长的好的人。”
经过她一番锲而不舍地游说，厉骁勉强答应合作，但也仅此而已，撂下一块玉佩后就离开了。
据说凭着玉佩到京中的不归茶楼可以找到他。
乔知晚了了一桩心事，沿路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快到傍晚才回了乔家。
如今厉国不算富裕，一个乔家顶的上多半个国库，是皇家拉拢的主要对象。
再加上乔家只有一个儿子，剩下全是女儿，不少皇子主意打到了成亲上，除了乔知晚。
因为她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太医断言就算好了也会反复，所以没人敢冒险。
乔知晚一进家门，就看见乔老夫人身边的李婆子板着脸等她。
“四小姐，老夫人有请。”
“我知道了，容我换身衣裳。”
她神色淡淡，全没了在厉骁面前的古灵精怪样。
“不必，”李婆子催促着，“您直接去便是，别让老夫人久等。”
说罢她站到乔知晚的身后，简直是要押着她去。
没办法，乔知晚只好将买来的东西叮当乱响地装了一身，径直朝通天阁走去。
进了院子，李婆子说是进去通禀，硬是让她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叫进。
乔知晚越发相信，果然，越是没有底蕴的暴发户越注重一些有的没的规矩。
“见过祖母。”
一进门，乔老夫人盘腿坐在榻上，一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手上捏着一杆银制烟袋，看见她进来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你还有脸回来？”
乔知晚自顾坐下：“知晚不明白祖母的意思。”
“放肆！”乔老夫人将手上的烟杆狠狠磕在桌角看，“谁准你坐下了？还没有有点规矩？难怪能做出缠着太子殿下的荒唐事来，乔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祖母快别气了，”一道柔柔的女声传来，乔知莲捧着刚沏好的新茶，跪在乔老夫人边上伺候，“快消消火，想来四妹妹也是情难自禁罢了。”
“情难自禁？”乔老夫人陡然提高了一个声调，看向乔知晚的眼神里充满厌恶，“人家太子是什么身份？轮的着你来情难自禁，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乔知晚眸中划过一丝冷光，似笑非笑道：“什么东西？我是乔家嫡出的四姑娘，若连我都不算个东西，那二姐姐又是什么呢？”
乔知莲是姨娘生的庶女，只是因为那江姨娘是乔老夫人的表侄女，再加上乔老夫人自己也是庶出，故而对乔知莲放在心尖上疼，对于正室夫人生的几个孩子都不冷不热。
尤为烦的就是傻子乔知晚。
“你这样说你的姐姐，尊卑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乔老夫人一手拉着正委屈的乔知莲，一手指着她呵斥，不管穿上再名贵的衣裳，乔家骨子里还是个暴发户。
乔知晚耸了耸肩：“祖母勿怪，毕竟孙女以前是个痴傻的，不懂什么长幼尊卑，我只知道我娘亲可没生过二姐姐，真要说尊卑，也该说嫡庶尊卑才是。”
她挑着乔老夫人不爱听的话说，成功将人气的浑身哆嗦。
乔知晚起身行礼：“祖母看起来不太舒服，知晚就先告退了。”
“你站住！”乔老夫人喊道，“来人，把这不知检点的丫头给我押进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认错了再放出来！谁也不许给她吃的喝的！”
跪在一边垂眸的乔知莲闻此唇角微挑，任凭她乔知晚是嫡女又如何？以前是个傻子也就算了，现在好了反倒来碍她的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在乔家什么地位。
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乔知莲的！
也不是她心比天高，她的生母就是个身份不高的但还是迷得乔老爷团团转，再说了，乔家如今家大业大，嫁个太子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关键是先得除了碍事的钉子，才好顺当地成为嫡女。
思及此乔知莲眼眶红红地抬头：“祖母，您可千万别怪四妹妹啊，虽然她不知身份，肖想太子，更是追在太子身后闹的人尽皆知，但是真把她关起来可是要饿坏了身子啊！”
表面上是求情，实则把乔知晚的‘罪行’又从头到尾念叨了一遍，乔知晚都要被她气笑了。
刚想说话，就见乔老夫人将手上的茶盏狠狠扔在她的脚边，嚷嚷着：“还不快把人拉下去，都听不见我说话是吗？”
李婆子为首的一帮虎背熊腰的婆子上前就要拉扯乔知晚，被她躲开。
她掸了掸衣裳，冷笑道：“不劳烦祖母身边的人动手，我自己去便是。”
又不是没去过，大不了就是饿两天，睡两天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