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乔知莲出来之后，就知道柳如是的存在，心中谋划许久，又观察许久，近日才终于肯会面试探她。
当然，乔知莲虽然在乔家没被教好，但好歹也是活过二十几年的人了，倒不会第一次见面就露怯，让人瞧出她的短处。
总得来说，她看上去还算个聪明人，平时做事也不是很傻，只是手中资源少，知道的消息少，因此才只能做个愚笨之人。
换句话说，她就是坏的太明显，坏的不会隐藏。
“哟，我想着是谁呢，今个姐姐怎么又来了，理当是我去拜会姐姐呢。”
柳如是坐在石凳旁，一只手扶着腰，似乎要坐实之前莲儿告诉乔知莲的怀孕传闻。
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因为长的年轻，看起来不像，其实是很有经验的，如今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
她含蓄一笑，低头想着，乔知晚和乔知莲都是乔家的女儿，怎么差距这般大，是真的傻还是当她好骗呢，装模作样都不屑一顾了。
见她坐在凳子上没有起身，乔知莲眼中闪过一丝不喜，随即被隐藏下来，也坐在柳如是的对面位置。
“之前不是与姐姐说了嘛，虽然我入府早，还是侧妃，但姐姐毕竟年长于我，理该让我这般称呼你呢。”
后者作无奈状：“好吧，也说不过你，那我便叫你妹妹吧。”
她说完这话，抬起头四下打量一番，似乎在确认环境，认定都是自己人后，才瞧瞧凑过去低声说话。
“妾身来到府上之后，还未见过太子妃娘娘，也没有被她召见过，如今倒有些紧张。”
“听闻娘娘脾气并不是很好，不是个好相处的，妹妹是与太子妃娘娘一起入府，想必对她有些了解。”
乔知莲脸上笑意不变：“那可是本宫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这是因为太了解，才不敢亲近。”
“哦？不是娘娘此话怎讲？”柳如是恰如其分的搭上话。
两人借此聊了起来，一唱一和，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
“妹妹性子太过直率，有什么看不过的，也不分场合，就会耍性子，有的时候连殿下的面子也不给。”乔知莲绞着手中的帕子。
柳如是身后的小丫鬟帮她捏着肩膀，她则惬意的闭眼：“毕竟是太子妃，该有的威风还是有的，只要太子殿下喜欢这，并不介意，那可不就是真性情。”
“哎呀，说到殿下喜欢，还不要数姐姐嘛，现在殿下可把姐姐保护得紧呢。”
乔知莲的眼神反复在柳如是肚子周围打转，她就算再傻，也不会直接问眼前这女人是否因为有孕才入府的，自然要旁敲侧击。
毕竟莲儿告诉她的只是传言，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好，眼前的柳如是尚且敌我不明，隐晦试探即可。
后者并不阻止她的眼神打量，丝毫不慌，反而笑意盈盈的任由探看，也不说话。
“妹妹可瞧了个够？”
“啊，啊！没，我就是随便看看。”
直到被她不温不火的声音提醒，乔知莲才感受到自己看的太明显，赶紧别过脸去。
“咱们都聊了这么久，想必姐姐也有些困乏，那妹妹便先告辞了。”乔知莲随即起身离开。
柳如是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又重新躺回去，伸手按住了身后丫鬟的手，面上很是激动。
“棉花，没想到在太子府中还能再遇到你。”
那小丫鬟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已经含有泪水：“小姐，小姐，棉花可算找到你了，自打咱家遭灾之后，我被卖了再卖，因为年纪不算大，才被买进了太子府中。”
她伸出袖子抹去脸上的眼泪，免得弄脏小姐的衣服。
“小姐，奴婢今日才被调过来当差，您，您怎么就成了太子殿下的外室？您之前不是嫁给了那个……”
她没说完，就直接被柳如是打断：“罢了，那是以前的事，如今我身在太子府中，你还是不要提起往事的好。”
“我原本还想按照计划行事，如今看来，倒是有更好的办法了……”
“小姐？”棉花眨眨眼睛，觉得分别这么多年，小姐都要变化的让她认不得了。
柳如是抓紧她的手，抬起头迎着阳光，眯着眼望着绵花，声音有些懒惰：“以我如今的身份，小姐便不要叫了。”
“那该叫您什么？”
拍拍棉花的手背，柳如是重新闭上眼睛，微笑。
“叫夫人。”
太子府中，除去一位太子妃，两位侧妃，剩下的女人都被叫做夫人。
——
皇帝要是整你，那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去，他也照样整你。
厉骁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局面，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眨眼之间便过休沐，咱的太子殿下，在某人担忧的目光中，穿着一身整齐的朝服去了皇宫。
乔知晚不知怎的，心中慌得很，不是她对厉骁没信心，而是两方针锋相对，就算他的解决方案真的有用，恐怕也要遭到重重阻挠。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气馁，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为啥只会宣传，不会谋划点别的。
而某太子殿下，在她担忧的时候，已经走进了金銮殿。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众爱卿平身吧，朕前几日交给太子的任务，现今完成否？”
厉骁手中捧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已经来到他面前的小太监。
后者当着他的面，拎着书抖了抖，发现里面没有夹杂什么，才又捧着献给皇上，可谓是在满朝文武面前损尽他的面子。
也有几位老臣看不过去，奈何寡不敌众，也只能小声说说便罢，不敢直接站出来。
另外的一些，主要是支持二皇子，或者是三皇子的，见他被这般对待，自然心中雀跃，没鼓掌叫好就不错了。
“这是何？这也让你回去理明白，结果你就给朕递过来一个账本？”
皇帝大致扫了两眼账本，便合上攥在手里，拍打着龙椅的扶手：“且朕还记得，这可是之前正看过的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