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派出所的问询室外，张之蕴坐在一张高脚椅上，侧耳倾听着身旁通风窗处传出的声音。
这个位置不可谓不刁钻。
有不少路过的民警看到了他，却也都当做视而不见。
经历了捡尸混混事件，人贩子梅姐事件，林成武家暴事件，蒋礼在短短三周内就干出了不少成绩，俨然在所里的话语权都提高了不少。
因此，拜托同事们不要去管张之蕴时，同事们倒也都卖他一个面子。
问询室内，蒋礼已经把中年男人的基本信息问出来了。
他叫郑金，今年四十八岁，独身，加入梅姐的团伙已经大半年了。
“我们抓捕你的那天，你是怎么逃出去的？”蒋礼敲了敲问询室的木板桌，眼睛紧紧地盯着郑金。
郑金被蒋礼极具压迫力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把头低下，小声答道：“我是从密道逃走的。”
“啪！”
没想到蒋礼听到这话，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呵斥道：“胡说八道，你以为在拍武侠电影么，密道都出来了？更何况我们那天根本就没找到什么密道！”
“警...警官，我真的是从密道逃走的，那个密道就在衣柜的后面啊...”郑金被蒋礼一吓，话都说不利索了。
“衣柜后面？”蒋礼听他这么一说，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当时自己真的没去查看过衣柜的后面。
但是怎么可能呢，当时在场那么多民警，难不成没有一个人去搬动过衣柜？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在单位群里把当天进过那个房间排查过的民警都艾特出来，问道：“哥几个，那天在华林村抓捕人贩的时候，你们有人去查看过最后一个房间里的衣柜后面吗？”
“没有。”
“我也没有。”
“怪了，我好像也玩了这茬。”
...
群里被艾特到的民警纷纷出言否认。
看着同事们的回答，蒋礼眉头紧皱，心里暗自叫糟。
如果当天真的是因为大家都忽视了某处角落而导致人贩逃走的话，那说不好，在场的民警都要吃一个处分的。
还好郑金被抓回来了，不然这就是严重的工作失误。
他想了想，又给在华林村驻点尚未撤回的同事打过去一个电话。
“阿强，你帮忙去人贩子的屋子里看看，就最后一个房间，衣柜后面是不是有一个暗道。”
“好咧，阿礼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电话里传来一道爽利的声音，随后挂断了电话。
蒋礼交叉着十指，两臂放在桌上，耐心地等待着。
十分钟后，“阿强”给他回了电话。
“阿礼，太神奇了，还真的有一个密道，我刚才钻进去看了看，也不长，七八米左右，出去后就是村里的旧巷。”“阿强”在电话那头啧啧称奇道，显然也是没想到衣柜后竟然另有乾坤。
“谢啦，阿强，等你回来请你喝酒。”蒋礼对同事道了声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心中已经装满了疑惑。
既然已经证实了有密道存在，那他自然也基本相信了郑金所言，但还是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对劲。
别看他们只是一处小小的派出所里的民警，可入职前都是在特警大队经过训练的，如果一两个人出了纰漏那倒也正常，这所有人都忽视了衣柜后面，实在是太离奇了。
“这个密道你同伴都不知道吗？”他敲了敲桌板，再次向郑金问道。
“警官，当时那个落脚点是我提供的，密道也是我自己老早就准备好的，那时候没想到会被...会被查到，所以就...就一直没想起来跟同伴讲。”郑金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对啊，我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梅姐他们还有密道这回事？
蒋礼听完郑金的回答，脑袋有些微微发胀。
虽然郑金的回答逻辑性并不高，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也许，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巧合地让人难以接受吧。
他轻轻晃了晃脑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拿起笔在纸上记录完毕后，便开始审讯起其他的问题。
“你当时逃脱后，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上头了吧，竟然想着回来报...报复那个小伙子，就一直蹲在梅姐他们被抓的地方等着对方。”郑金越说越疑惑，细想自己当时的举动，实在是蠢得不行。
不好好逃跑，居然还回来自投罗网，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蒋礼听完，也是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然后刷刷刷地在纸上继续记录着。
...
问询室外，张之蕴全程听完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些内容，心里一宽。
原来，这就是“抹除痕迹”。
不仅仅能修改记忆，竟然还可以凭空变出一条密道？
是的，他可不相信当时真会有密道存在，这必然是“游戏”的杰作。
后面的审讯他并不感兴趣，便跳下高脚椅，走至所里的大厅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等待蒋礼出来。
边等待，也边思考着。
“异常卡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游戏”要去回收它，销毁它？
郑金到底是怎么获得这张卡牌的，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拥有类似卡牌？
郑金为什么会大脑进水，不赶紧逃跑还回来袭击自己？难不成真是兄弟情深，要替梅姐他们报仇？
而且，他可以确定，郑金并不知道自己也是卡牌拥有者。
只可惜自己当时动作太快，还没来得及问郑金，他就被修改记忆了。
张之蕴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来，便索性也不多想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今天和郑金的交手来看，就算还有其他异常卡牌存在，只怕也得躲着自己吧。
在这场卡牌游戏中，他似乎扮演的是猎人的角色？
那这感觉还真是有点爽。
张之蕴正臭屁时，蒋礼也审讯完郑金，从问询室走了出来。
“蒋哥，他都招了吗？”张之蕴看着蒋礼，笑呵呵地问道。
“都招了，这种人都不用使什么手段，一吓他就全说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袭击你。”
“可能真是昏了头吧。”张之蕴笑了笑，把这件事放在了心底。
其实，还有另一件事他也不确定。
郑金到底是不是“哥哥再爱我一次”说的那个“遁地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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