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传回来,一家人团聚夸耀了林桐一番,林山决定跟儿子立刻行动。
药方里的名贵药材好说,后山很大,药方中的药材不难寻,问题就在虎骨与龙血两方面。不过对于林山这样的人家而言,猛虎虽然凶恶却也并非不可侵犯,唯有上了年份的大蛇有些麻烦。
蛇类与虎狼不同,猛虎行走于山林,虽说正面遇上武者也有丧命的危险,埋伏射杀也能猎到。蛇类却是隐蔽于草丛枝叶之下,常人很难及时发现,等到猎人近前发现也常常离死不远了。
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由林山与林桐一起进山猎虎捕蛇。林山背上了弓箭,林桐则拿出了自己小时候用心制作的短弩,虽说一只手就可以掌控发射,射程却有百步之外,这是他九岁的时候闲的无聊制作的,看到儿子熟练的运用工具切削凿穿,比划揣摩,制成的短弩颇为精致实用,比族里的老师傅手艺都不差,这是林山对儿子充满信心的由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短弩终于再次出现却不再是儿时的玩耍,而是进山猎取虎蛇。
除了弓箭短弩他们还有其他东西要带,绳索、刀具、药物等等,准备妥当后二人一起离了家去寻找猎物。林山也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学的打猎,如今真的要传给儿子了,令他心头有些感慨,这就是传承啊。寻了一个上午,翻过三座山头也没有想找的猎物踪迹,二人在一块青石上歇息进食,看着儿子一边进食饮水,一边不住的四下打量,看似有些紧张生疏,脸上却是看不到半点紧张不安。
“桐儿,你以后真的打算要当大夫了?”林山问他。
“我还是想修炼武道。”林桐回答。
“那你为何还要去周大夫那儿学医?”林山又问。
“我想换一个方法解决自己的体质问题,医术虽说会浪费我一点时间,可我相信,只要我二十岁之前能够解决体质问题,想要踏入玄妙境界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林桐看着父亲,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嗯,我儿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做到。”林山闻言点头赞许,可他自己却发现心里没有半点信心,之所以这么说,全是下意识里的反应。二人休息了片刻,继续他们的狩猎。
此时已经是秋季,蛇类外出的踪迹很少,林山不断查找着地上的痕迹,山中小道并不一定是人类踩出来的,有些也是野兽的兽道,通过边上脱落的毛发、粪便等痕迹判断究竟是什么野兽。
寻了多时,他们终于确定他们找到了老虎的踪迹,连忙顺着兽道追了下去。不多时,他们在一块突岩上发现了一头猛虎,跟一头牛似的健壮庞大,橘红色的毛皮条纹分布,四肢粗壮有力。林山带着林桐小心的接近,林桐边走边注意猛虎,那庞然大物安憩依旧,可那不时抖动几下的耳朵让他感觉有些不妙。
在接近二十多步之际,觉得这个位置很适合,林山掣弓搭箭开始瞄准,林桐也装填完毕,二人各自瞄准准备随时发射。
“咻,”羽箭离弦而去,带着一股锋锐之气直射猛虎,可是,弓弦弹崩的声响令一直警觉的猛虎从突岩上弹跳而起,羽箭射空弹落一旁,猛虎调转凶睛看向二人所在,一个跳跃就是十余步距离,不过,林桐在猛虎弹跳避开羽箭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强忍着慌乱的心情强自镇定,看到猛虎扑跃出去的一瞬间,双手端着的短弩终于发射了出去。
“噗嗤,”木杆削尖的弩箭在强大弹射的力量推送下,准确无误的射中猛虎,可一箭伤害还要不了它的命,它停滞了一下,再次扑跳了出去。
“小心,”林山把他往旁边一推,自己弃了角弓拔刀冲向猛虎。猛虎一爪子将林山砍落的长刀拍到一旁,另一只爪子拍中林山的胸口,将他拍的倒摔一个跟头。眼见猛虎即将一个饿虎扑食咬断林山的喉咙,林山喊出一句话:“快走。”
猛虎没有扑上来,就在它即将扑出去之际,一道并不强壮的身影飞扑而下,一刀向着猛虎斩落。轻灵如鹿,邪恶如虎,一刀劈落干净利落,不取虎首,只取猛虎脖颈。
猛虎只见刀光寒凛连忙退避,那道身影提着刀与猛虎对峙。林山察觉不对连忙起身,看到儿子林桐与猛虎在对峙,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猛虎呲牙露齿,口中腥臭气息扑面而来,那庞大的体型即使是武者看到也要手脚发软,体冒虚汗,一身本事也难以发挥八成,少不得要丧命当场。偏偏向来体质阴寒,练功成效缓慢的林桐此刻浑身发烫,战意滔天,猛虎游走寻找出手时机,林桐也是小心移动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点也不焦躁。
林山握刀戒备于一旁,尽管他很担心儿子会受伤,却依旧没有冲动。若是他此刻贸动给了猛虎可乘之机,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猛虎终于耐不住先行出手,一个扑跳爪子向着林桐的胸口拍来,林桐在猛虎行动的一瞬间已经预判了种种困难,急退间挥动了手中柴刀。
在医馆时,为了练习双手刀剑合击之术,他每天都要对着镇外小树林里的树练习刺击劈砍达千次,几乎树都砍断了好几棵,手中柴刀是他出门时特地带在身上防身的。此刻危机关头,他双手持刀狠狠切中猛虎喉咙,即使是猛虎那厚实的皮肉,油光滑亮的皮毛也被柴刀拉出一道可怖伤口,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
猛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两者交手只有短短瞬间,一点失误就是终身遗憾,所幸林桐的苦练关键时刻显现效果,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猛虎趴卧在地上,它已经必死无疑,可猛虎穷途末路之际必然反扑,林山将林桐拉离避开,等到猛虎不再动弹才过去探查,给了林桐确切的答案才令他放下心来,那股充盈在胸腔里的气泄了,他整个人浑身毛孔将汗水一股脑排出,令他衣衫瞬间湿透。
用绳索将猛虎捆扎结实,二人才费力的将其抬回家。进入家门时已经是天黑时分了,邻里见到这么大一头猛虎,围了个水泄不通,林山笑呵呵的介绍自己儿子如何神勇,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一刀劈杀猛虎,惹得众邻里阵阵惊呼感慨赞许,乔晓芳却是不断的责怪儿子太过冒失,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得了。不过转过头对着林桐就是一番夸耀,弄得林桐挺不好意思的。
大家帮着剥了皮子,林山给各家分了肉,大家才各自散去。饭毕,林瑶在院子里练习拳脚,出拳带风,动作流畅自然,腾挪跳跃间似一头灵敏凶猛的猛虎。听着哥哥与猛虎搏斗时的情景,令她如同身受,练习起这飞虎拳顿时也有了不同的领悟。
林桐离了家寻了一处静逸之地,拾起两根树枝开始练习刀剑之术,他没有想过前人遗留的刀剑法门,他只知道刀剑说的好听难听不过是杀人的工具,重要的只是杀人的手段,与信仰道义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所以,他追求的就是最强最快的进招,猛兽仙魔与他没有什么交集,他只能从最常见的事物上寻找灵感,模仿练习。最快最强的事物在他看来应该是雷电了,也许有比它更快更强的,可惜,林桐没有见过。
刀剑合击之术各有擅长,他以刀为劈,剑为刺的分类不断练习,对着树木不断攻击,各种方向各种角度,发疯似的练了一个时辰,他开始练习单手的刀剑术,各自一个小时后,他的体力也开始接近极限。
接下来就是他每天坚持的冥想时刻了,因为修炼令他心情平和,定力也超过常人,否则今日对决猛虎不会有那么镇定的反应。他已经进入感知境界,不知何时才能达到驭物境界,现下修行更是不可荒废。
完成了一天的功课,他这才返回家中休息。
接下来两日父子俩人继续在山林里寻找大蛇踪迹,取其心头血就能开始炼药。
两日寻找无果,林桐让父亲先缓一缓,林山以为儿子有些气馁,劝勉他不要放弃。林桐见到父亲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告知父亲他准备换个法子将大蛇引出来。
翻查医书寻找一些比较冷门的方子,又去买了一个香炉,带着自己调制的香料再一次进山。在一处山风和缓的谷处点燃,二人开始在一旁静静等待。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林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个法子不是很有效啊。正当他不想再等从藏身的岩石后钻出之际,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的厮厮声,循声看去,只见一条成人手腕粗的岩蟒爬了过来。
父子俩人打了个眼色,俩人悄悄立刻岩石,在岩蟒爬到岩石上时,两支箭先后到达,岩蟒受创卷曲了五米多长的身躯,林山用树枝挑起它返回家中。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林桐开始将药材处理好,一样一样的投入药罐里,仔细看护熬制,药成之际自己先尝了尝,味道真心不敢恭维,不过,一股热气上涌令他如有神助将飞虎拳练了一遍,似乎意犹未尽一般。见到并没有什么副作用,才将药端给小妹林瑶服用,林瑶喝完以后脸上泛起一抹潮红,在院中打了一套虎虎生威的飞虎拳,在其劲力气势攀至顶峰之时,一抓推送竟然有雷鸣虎啸之音。
林瑶此刻依旧精神奕奕,感觉自己的状态比往日要强上太多。知晓这副龙血虎魄壮骨汤的确有奇效,一家人都很高兴。可林桐却倡议不可日日服用,还是隔一段时间服用练功稳妥。
在家炼药练功,林瑶不过短短几天就将飞虎拳练至顶峰,开始转而练习白鹤拳。林桐也靠着龙血虎魄壮骨汤这道大补之药,终于提升了飞虎拳方面的修为,虽然不能像林瑶那样打出虎啸雷音,却也颇为有模有样,气力也大为增长,突破了三百斤的限制。练功有成自然是大喜事,一家人欢庆之余也对未来多了份憧憬,说不定将来可以出人头地,加入大势力重振林家呢。
一家人那天聊了很久,对未来做出过种种想象,看着兴奋喜悦的父母,与不住激动表示要成为不世高手的妹妹,林桐觉得自己再次被孤独所包围,那个未来的确金光灿灿,可惜,他只有承蒙金光照耀,却没有一起发光的位置。
次日他返回镇上医馆,向周大夫解释了几句,就去忙乎自己的事情去了。
虎骨被他带了回来一些,想要捕蛇也有了方法,他开始有条不紊的练拳,继续他早已习以为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