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低头一看，发现来电是倪光南院士的。
“喂，李凡吗？”
“是我。”
“我看到新闻说，你们公司自研出了一颗移动端集成芯片？”
李凡没想到这事连倪光南这样的学者都惊动了，他道：“嗯，有这回事。”
“李凡啊，做事要务实求真，不能好高骛远。想要研发出国产系统，已经不容易了，就不要想着自研芯片了。这些事情，我们一件一件来办，不是更好吗？”
老院士其实已经在指责李凡，只不过说话还十分含蓄。
“这款芯片不是我研发的。我有个朋友，叫孟磊，在集成芯片领域已经有十年经验，这款芯片是他研发出来的。”
“孟磊？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是不是在IT据点经常发技术文章那个专家？”
李凡一惊，他没想到倪光南院士竟然知道孟磊。
“没错，是他。您怎么知道他的？”
“都是IT信息行业里的专家，我自然也有关注，以前还以为这人是外国专家，没想到竟然是你的人。这么说来，你们那个自研芯片不是噱头？”
“当然不是。这款芯片是孟磊多年的研发成果。”
倪光南那边担忧道：“李凡啊，我看现在新闻媒体对你们公司很不友好。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李凡不说话了。
倪光南见李凡这边沉默良久，也知道李凡束手无策，老院士道：“李凡，你看这样如何。既然你的芯片已经研制成功，能不能送几枚芯片给我，我请中科院的同事给你们做一个性能测试，然后将报告以中科院的名义公布。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启华那边听到这里，已经激动的难以自持。
李凡也没有想到倪院士竟然提出了这个主意，以中科院的名义进行测试，如果数据结果良好，那肯定能够平息当前得舆论风波。李凡毫不犹豫地道：“好，麻烦您给我一个地址，今天我就将芯片送到您手里。”
“好，真金不怕火炼。地址我随后发你，我现在就去联系人准备给你测试。”
当天，李凡就亲自打车，将芯片送到了中科院。
中科院的测试流程要更加严谨细致，一连三天都根本没有消息。
第四天开始，张启华一直催着李凡问一下进度，但李凡却不好意思给倪光南院士打电话。
但这些天，网上对小拳头科技的抵制热潮却愈演愈烈。不少记者察觉到这个新闻热度很高，都要求来小拳头科技采访，但张启华知道这些记者此时来采访，肯定是不怀好意，他通通都给拒绝了。这行为无疑又给许多好事之徒增加了口舌，说小拳头科技心虚了，害怕了。
孟磊每天来到公司就骂骂咧咧的，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糟糕。
而方玄白武两个人则异常郁闷。
“我们都已经将测试数据公开了，这些性能指标足以证明我们自研芯片的性能极为优异，为什么新闻还是一边倒地说我们弄虚作假呢？”
“是啊，国内这些媒体都不用数据说话吗？这些指责纯属子虚乌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真的没有想到，国内这些媒体人的职业素养这么低，他们根本就不配当媒体人！”
……
这两个海龟到底年轻，哪见过这种阵仗。二人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把国内的媒体人骂的狗血喷头。
就在这个节骨眼，业务总监刘夜舞突然传回消息，对李凡说供应链搞定了。
“李总，赵卓这人不地道啊。好多我以前认识的供应商，此时都给我说不会给咱们小拳头科技提供元器件。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是赵卓提前打了招呼。不过现在电子设备的元器件供应商很多，赵卓也不可能全都控制。”
李凡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赵卓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那元器件怎么解决？”
“我现在联系好的，都是一些二流的元器件供应商，他们的东西相比一流供应商，性能可能确实稍有不如。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便宜。眼下，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我听说市场部老李那边打算先做2000台产品出来，李总，您要是觉得合适，这两天我就先把合同签了？”
李凡立马拍板道：“签吧。”
虽然外部舆论不妙，但小拳头科技公司还在紧张的运转中。
相比业务部，李世昌的市场铺展就不那么顺利了。这些年超凡公司凭借着智能手机迅速崛起，拉拢了一大帮经销商。这些经销商又大量的商铺资源，之前赵卓给经销商通知后，这些经销商都很爽快地答应了赵卓的要求。
李世昌在联系经销商时，大家一听到李世昌是小拳头科技的市场总监，纷纷闭而不见，李世昌着实吃了不少闭门羹。
一连两个星期，李世昌在铺展市场面前毫无进展，顿时焦灼了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诺见李世昌一个人在饭馆里面喝酒，顿时走了过去：”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看到是赵诺，李世昌赶忙一招手：“坐坐坐，没事陪我喝两杯。”
“发生什么事儿了？”赵诺一边松开衣服，一边问道。
李世昌叹了一口气：“老哥我愁啊！当初是大小姐给我推荐到小拳头科技的，李总办事也敞亮，薪资待遇说都没说就按照我的要求直接给了合同，可现在我却没法给他交差啊。”
赵诺跟李世昌碰了一杯，道：“啥事儿把你愁成这样，兄弟能帮上忙你尽管说。”
“唉，还不是经销商的事情？现在超凡那个赵卓，给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都通了信，不让他们上咱小拳头科技的货。业务部老刘那边已经张罗着开始做游戏机了，但我这边却根本联系不好铺货渠道。我现在是一筹莫展啊，没法铺货，这游戏机怎么卖？”
赵诺闻言立马琢磨了起来：“这么回事儿啊，看来赵卓跟咱们李总之间恩怨不小。我听说老刘那边也不顺利，几个代工厂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谈下来的。”
“可不是，姓赵的真不是东西。当初也针对过你们若若科技。”
赵诺没有接话，反倒是琢磨起来：“我突然有个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李世昌眼睛一亮，赵诺这人以前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脑袋瓜机灵得很。前段时间赵诺提出的低成本计划就让李世昌十分佩服，此时听到赵诺这么说，他赶忙道：“兄弟，你要是能帮了我，老哥我感激不尽啊！”
赵诺哈哈一笑：“这话说的，都在一个公司，应该的。我是这么想的哈，你看，老刘找的供应商其实都不咋地，东西便宜得很。现在经销商又联系不上，我们不如直接在网上卖。”
“网上卖？电子产品哪有网上卖的？”李世昌两眼一黑道。
确实，电子产品价格一般都比较高，老百姓们还是习惯在实体店体验之后购买，对于网上销售的电子产品还是缺乏信心。
赵诺道：“你听我说嘛。一般来说，经销商走货也是要拿提成的，咱在网上卖，就可以把这个提成给省下。不走实体商铺售卖的渠道，也不用在电视上打广告，企划部那边也能省下一大部分钱。咱们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这游戏机不就能进一步压缩成本？咱搞一个最低最低的价格，不愁没人买。我就不信一个能拍照能看视频的MP4游戏机，卖500块，还能没人要。”
李世昌听到这儿顿时有些明白了，这赵诺是打算将价格战，一步到位执行到最极致的地步。
一开始李世昌觉得这主意不靠谱，但是越想，他又越发觉得这没准是个出其不意的招。
当下李世昌酒也不喝了，直接拿起衣服站起来道：“兄弟，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得把这个市场总监让给你来干，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
“别别别，你开什么玩笑。”
“你没吃饭吧，你先坐着，接着点菜，这顿我请。我现在先上去跟企划部老张合计一下，就按你说的办。”李世昌是个行动派，一有了主意，立马就要开始实施。
当天下午，企划部，业务部，设计部的总监和李凡就都被李世昌张罗到了一起。
李凡听到李世昌的计划，当即就决定，按照这极致的低成本战略来搞。
企划部于是重新制作了宣传计划，将原有的电视广告和户外广告投放统统取消，全换成了互联网广告。
业务部采购的元器件本身就便宜，到没有做什么调整。
设计部甄奢及在会议之后，立马找到杨若修改设计图，将原来的金属后盖换成了塑料后盖，机身内部材料元器件也有调整，一切都为低成本战略让路。
小拳头科技立马忙碌了起来，公司上下的所有人都脚不点地干活。这是一个经典的营销战略面世之初的躁动，很快，一个C国商战史上最著名的“饥饿营销”就要开始上演。
就在产品面试之前，中科院的测试报告终于公布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