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成的安慰声中,女子沉沉睡去,李成却无法入眠,既然知道附近有狼群,那继续留在这里会很不安全。但是之前女子并未指明方向,这四面八方都有树林,并不能知道狼群出现在哪个位置。这一刻,李成发现自己的准备还不够充足,火油、弓箭、猎犬这些野营必备,自己并没有带着。
担惊受怕的度过一夜,第二天清晨,太阳高高升起,李成赶着马车根据女子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小树林。都不用进去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何等惨烈的屠杀,就算一夜过去,空气中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左手持短刀,右手持铁棍,李成小心翼翼的靠近血腥味最浓郁的区域,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肢断臂。女子看到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也顾不上害怕,扑上去就放声大哭。
“不对,这里尸体的数量不对。”李成在绕了一圈之后,发现这里的尸体数量并不止这位小姐所说的十人,而是有十五人之多,其中有八人并非死于狼口,而是后背中刀而死。
“哪里不对?”女子到现在还沉浸在昨夜的惶恐中,至今也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
“你看,这些被狼啃咬过后的尸体,狼没切牙所以吃肉多是用犬齿来撕咬,吃的大多的都是比较容易撕咬的手臂和大腿,这样留下来的都的躯干,你仔细数数这里有多少躯干,有哪些是你认识的,有哪些是你不认识的。”李成说完之后,开始清点货物,这女子看来是个商家人家,而且很富有的那种,货物多是金银首饰。
“怎么会多出五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数清楚数量,女子也懵了,转头询问李成。
“我想你能活下来,或许要感谢狼群,没有它们的出现,你绝无生还的可能,就算活下来也只是生不如死。真正的危险并不是来源于狼,而是你的内部和外敌,有人垂涎于你这次的货物,勾结外人打断喧宾夺主。你的人中有八个是背后中刀,这些人被狼撕咬之前就死了,而且看狼的数量并不多,如果是满员十人,绝对守得住。可惜啊,这里只有不到十人,而且正在考虑如何分赃,松懈了守卫,最后被狼群捡了便宜。”
听了李成的分析,女子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之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看来她也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幸好自己还活着,跟着李成埋葬了尸体之后,又支付了李成一笔劳务费和车钱,带上货物登上李成的马车,离开了惊魂之地。
一路上,李成经过交谈得知此女子姓许,在泗水城开了一家首饰店,只因早年在京城做过几年清倌儿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后来老板犯了事得罪了权贵,那个权贵人也不错,没难为这群女子,让她们赎了身。于是她就来到泗水城,自己开了一家首饰店,这些年赚了一笔,得知京城最近刚有一批新式样,就雇了一批护卫,带着自家掌柜前往京城进货。
“下次招掌柜要眼睛放亮点,这次你的那个掌柜里应外合差点把你给害了,要不是狼群突袭,你可就惨了。”李成一边赶马车,一边劝诫道,对于首饰店这种间断买卖,李成觉得不捞一笔都对不起自己。
“哎……我本以为开高工钱就能留住人,没想到却使得他人起歹心。”
“其实呢,没有必要开出很高的工钱请掌柜,你可以自己兼职掌柜,然后雇佣一批工人,然后告诉他们谁卖出的货物最多,那么他每月卖出的货物总额之中拿出一定份额作为他的工钱之外的奖励,这样就能鼓励人心,带动大家的积极性,如此一来你自己亲力亲为一方面可以杜绝招到心怀不轨的人,一方面又能让你首饰店增加销售额。”
“嗯,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不会算账啊,之前的掌柜会算账,账房做鬼的话我不能发现啊。”女子说出的原因也是很多公司所面对的难题,那就是财务做鬼的话,老板不懂账务很容易亏空。这就是古代没有后世的那种简单明了的明细表格,一旦有了表格,那么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账目哪里不对。
“我有个办法可以查出来账房做鬼,不过这个方法是卖给你的,我要收取报酬的。”李成说了半天终于转到了正题,这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套子,先免费给你一个十分好的管理办法,但如果你要用这个办法就必须用我的详细计划,否则这个办法你就只能望洋兴叹无法实施。
“你不去做生意开店真是屈才了,给你!”女子想了半天终于决定买李成的方法,掏了五百两银票。本来李成并不是独家销售只卖给女子,所以不会要的太多,都是你觉得价格多少合适,我就觉得你开的价格不错,那我就卖。
之后李成拿出笔墨纸砚,当着女子的面画了详细的表格,告诉女子该怎么操作。果然古人还是很聪明的,这女人只看了一遍就会操作了,并将表格和李成书写的一些小手段贴身摆放。
这次进城李成大大方方使用了自己的路引,成功唬的那些守卫行礼喊老爷,把女子送到首饰店后,李成感觉自己还是要少了,眼前这一整栋三层楼都是这家如意斋的门面。看着女人一副赚了一笔得意洋洋走下马车的样子,李成嘴里发苦,都这么有钱了为啥不自己养家丁,雇什么护卫啊。
其实这就是李成外行了,这个朝代有很详细的规定,除了士和官之外,其他人养护卫最多不能超过四人。所以很多有钱人为了安全,不得已花钱捐一个小吏来做,或者培养下一代成为士,要么干脆自己成为修武。虽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是也有一些人不方便,比如像许老板就是的,半路出家的商人,之前只是一个卖唱的,哪有能耐弄到士的身份。
去了附近的一家典当行,将之前得到的一些首饰卖相不好的死当赚了一点,然后找一家酒楼购置一些熟食。在外弄熟食虽然惬意,不过那只是刚开始,时间长了就嫌麻烦了。在伙计准备的时候,李成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两个菜,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边吃,一遍看风景,好不惬意。
“闪开、闪开、闪开!”这时楼下一名男子在人群中左摇右晃,敏捷的闪过挡道的人,从缝隙中穿过,他的身后还追着一群持刀捕快。此人一看就是修武的,速度比捕快快上很多,很容易就甩开一大截。就在此时,附近屋顶突然一名穿着与其他捕快不太一样的捕快飞身而下,一个飞踢就将被追的男子踹倒在地。
“霍光!这么好的轻功做捕头,你不觉得自己太掉价了?跟我一起干吧,有大把的钱可以赚,啊哈哈哈!”
“跟你一起做贼?老鼠头,你不觉得这才是掉价么?”
“怎么?你还真以为你能抓得住我?我老鼠头走南闯北什么都做过,就是没有坐过牢,有本事来抓我啊。”
“哼,现在天罗地网,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天罗地网?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被抓住过么?因为老鼠从来都不是单独一个人,哈哈哈……出来吧,弟兄们!”老鼠头话音刚落,一旁的人群中瞬间钻出三五个手持匕首的男子冲向众捕快。
老鼠头一看自己的弟兄们将捕快的包围打散,连忙往一旁的巷子里钻,没想到却又挨了一脚。巷子口出现一名持剑的年轻人,一席白衣飘飘,英俊的脸庞配上手中的白色长剑,更显骚气蓬勃。
“小子,敢多管闲事,哪条道上的?”
“四海帮陈风!老鼠头,你杀人掳掠,恶贯满盈,今天是你伏法的时候了!”少年挺剑刺向老鼠头,老鼠头一个翻身躲过这一剑,随手洒出一大把石灰,少年躲闪不及被眯了双眼。
“四海帮帮主是个老江湖,可你陈风却初出茅庐,小子,今天爷爷就给你一个深刻教训。”说着,老鼠头拔出腰间匕首,对准失明的陈风就是一击,陈风双目失明并不知道危险降临,就在这危机关头。不知从哪飞来一颗核桃正中老鼠头的手腕,瞬间老鼠头的匕首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右手手腕瞬间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谁?暗箭伤人,有种出来单挑!”老鼠头也是艺高人胆大,或许是多年没有被捕,感觉天王老子天下第一。这出手之人明显强于自己,还敢在原地叫嚣,你不蹲监谁蹲监。
“啪!”这次来了一击狠的,又是一枚核桃,击中了老鼠头的两颗门牙,直接就让老鼠头吐了一大口血,还有他的门牙。这下知道有高人出手了,老鼠头高呼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本来这只是一句场面话,没想到就因为这句话,老鼠头迈错了他人生的关键一步,一颗核桃狠狠的打碎了老鼠头的膝盖骨。
“啊啊啊啊啊!”抱着膝盖骨,老鼠头知道自己完了,废了一条腿的老鼠,那和砧板上的肉没两样。
“小二,再来一份核桃。”李成坐在窗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转头又跟店家要了一份核桃。本来只是看戏,但是那名白衣少年实在是太菜了,老鼠头这等老江湖哪里是你一个小年轻能搞定的?要是能被你抓住了,那官府也不至于只能跟在后面吃灰。实在不想看着花季少年就此折损江湖,索性出手一帮。
看了一场戏,又要了一间客房睡了一晚,第二天李成赶着马车又上路了。才出城就远远的看到一名在路边徘徊的白衣男子,等走近了才发现这不就是昨天那个见义勇为,嘚瑟不成反**X的侠客陈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