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陡峭的土坡被炮弹削掉了一半的坡度，细密的银白色铺满爆炸后的土坡断面，远远望去像是下了一层雪，走近后才发现这是一层类似于面粉的东西。
明英站在坡底，没敢向上走，爆炸的中心位置可能还会有雷元素的残余力量，贸然上前查看明英很有可能会被电出帕金森。
他蹲在白色物质覆盖区域的边缘处，用手指捏起一小撮轻轻捻了捻，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颗粒状的质感清楚的表明这实际上还是泥土，但散发的强烈刺鼻气味又像是某种化学物质。
“阿嚏～”
兜兜也趴在地上闻了闻，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嫌弃的在鼻子前不停的扇风。
“你这填充的什么呀？也太难闻了吧！”
拍干净双手，明英的脸上也有些疑惑。
“用的是鱼蛛的复眼，白色的粉末应该就是泥土，不过颜色的转变确实有些怪异。”
兜兜用脚踢了踢，失望的说道：
“怪有什么用，它就是赤橙红绿青蓝紫一秒一个色，对手也不会跪在地上抱住你的大腿，求你教他变戏法呀！
我这还以为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魔弹呢，搞了半天雷声大雨点小，屁属性效果都没有。”
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东西活了上千年，不长白胡子不弯腰驼背就罢了！性子咋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跳脱、轻浮呢！明英没好气的反驳道：
“谁告诉你的没有属性效果？喏，看看。”
手中暗淡的启魔印递到兜兜面前，小家伙掰着明英的手指又摸又瞧，与明英刚刚如出一辙的吃惊。
“嘶～失去了一半的魔质，是那发魔弹的效果？可我们刚刚离爆炸区域至少得有两百步呀，是怎么……”
兜兜说着忽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是爆炸时的白光？”
明英英雄所见略同的点头道：
“只有这一种可能。”
兜兜脸上的吃惊渐变为了震惊。
“两百步的距离都损失了一半的魔质，要是离得近些，就算不被炸死，也会直接被白光射干魔质而死吧。”
明英摸着下巴赞同道：
“从我身上的情况来推断，确实是这样，这款魔弹效果惊人，甚至强过了一些二阶魔弹。
不过与之前鱼蛛毒手雷一样，这款魔弹也存在有明显的弊端，一旦爆炸区域存在掩体，光线的传递就会大打折扣，这款魔弹因此只适用于空旷的地形，与鱼蛛毒手雷的使用条件完全相反，倒是可以根据地形互补着使用。”
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明英，兜兜震惊的神情莫名的暗淡下去，它望着坡上的弹坑沉默了片刻，不禁感慨道：
“没想到这一觉醒来，一阶的天启者都能制造出这么强大的魔弹，天启者的进步速度确实越来越快了。”
我的存在也越来越不重要了。兜兜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兜兜之前说过在十四代审判官中，伴读书童一共出现过五次，它没有告诉明英的是：伴读书童前三次的出现都是在抚恶之书诞生的前两百年间，第四次的出现却前后各相差了数百年，究其原因是伴读书童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
伴读书童的第一次出现是为了引导审判官使用抚恶之书，这也是它最基础的作用，而后来它的出现更多是为了辅助审判官职修，当伴读书童的职修经验大跨度的落后于时代，它存在的价值便丢失掉大半，自然没有了出现的意义。
兜兜在上一次出现时便有这样一种危机感，这一次它出现后故意摆出了那副臭屁的，老子身份尊贵的姿态。
但在现实的面前，这样的伪装就像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
无论是之前的魔能发电机、生物追踪系统，还有三种魔弹都是击垮它内心的积累，这发鱼蛛眼魔炮弹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兜兜难得出现的失落神情，明英心里却意外的有些乐不起来，甚至生出了几分上前安慰的冲动，难道是已经欺负腻了？还是说做“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这类事情，真的是男人的本性？
不对，怎么能这么比喻自己，急忙摇了摇头头将这个念头甩掉，明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子安慰道：
“你已经几百年没出来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了解这个世界呢？再说了你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呀，我推测这几种魔弹效果突出，正是因为魔质中的雷元素力量来自于抚恶之书的原因，是非同寻常的雷元素力量致使魔弹强化出了突出的效果。”
听到这话兜兜忽然的抬起头来，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
看着这小家伙的反应，明英愣了一下，哭笑不得，不是刚刚还神情低落吗？没心没肺的模样和自己还真的像呐。
“当然，鱼蛛这种价格并不算高的魔物已经人工饲养的十几年，如果只是含有雷元素的魔质就能让鱼蛛填充物的魔弹获得这般强大的效果，一定早就被人发现了，我不可能没听说过。”
明英认真的解释道，兜兜攥起纸手，目光里又闪烁起了自信的光芒。
果然，我可是书童大人，即便职修的经验再落后也是无人比拟的，当之无愧的辅助界第一书童，我要让那本臭书知道我的作用，让它明白之前几百年不让我出现的损失。
帮自己在心里鼓了鼓劲，兜兜掐腰仰头对明英说道：
“好，那我们就赶紧试完装备，回去开始下一个职修的项目。”
明英微笑着回应道：
“行，基本上已经试完了，那就收拾收拾回去吧。”
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明英弯下腰去准备收集一点地上的白色泥土，准备拿回去研究。
兜兜的目光在他身上四处打量。
“刚刚那面小盾牌呢？不试了？”
明英看了眼自己手心暗淡的启魔印，道：
“那玩意需要魔质支持，刚刚那发魔弹让我的魔质损失有些大，就不试了。”
“那行吧！”
兜兜也没有多问，明英收集好一瓶白色粉末，载着兜兜两人开始向小院赶。
半路上，明英的手机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显示中伊香香三个大字令明英的手无比纠结，到底是上滑呢还是下滑呢？
明英原本寻思着反正早回去晚回去都得死，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香香姐再当半天的班，自己试完武器再回去，死的彻底一点。
可没想到电话这么快打过来了，也罢，正好提前探探口风，有点心理准备。
纠结再三，明英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香香姐你忙呢？”
隔着手机，电话那头应该都能闻到明英言语中的谄媚味道，站在明英肩膀上的兜兜一脸鄙夷。
不过令人意外的，电话那头伊香香的声音并没有暴走，语气反而遮遮掩掩的。
“你小子赶紧过来，老板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