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我满腹疑问的看着苏麻喇姑,她闭着眼问我,“锦瑟,你知道这个牌位是供的谁吗?是一个与你很像的人,她善良,聪颖,很有灵气,她总有她独特的见解,只是……”苏麻喇姑并没有说下去,只是怔怔的望着那个牌位,沧桑的双眼蕴满了泪水。
意思大概了解了,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不能容于宫廷之中的吧,连牌位也没有名字。苏麻喇姑大概就是因为她,才这样宠溺我的吧!
“嬷嬷,您不要过于伤心,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不属于宫廷之中的,她的心灵是自由的,虽然,她离开人世了,但她的心灵却因此获得自由,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我看着那个牌位出神,我也不属于这里,可是,我怎样才能离去?又如何离去?苏麻喇姑和十二阿哥的情谊,就这么抛弃?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我内疚了二十年,自责了二十年,终归是我害了她!”
“嬷嬷,不要自责,我想那位姑娘一定不会怪您的!嬷嬷,还是早些安寝,不要累坏了身体才是!”
安妥好苏麻喇姑,我回到房间,却是辗转反侧,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那个无名牌位后,心里一直怪怪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恶梦连连!
四周尽是白的,分不清天与地。
一开始是寂静无人,现在却又突然冒出人来,是一个明黄身影,却看不真切,然后这个人影又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抹白影,好似是一个书生气的男子,他透露出的那种温宛,不觉让人想亲近,可,他也很快消失了,接下来又出来很多人影,却都很模糊……然后是无边的血色,看着人影一个一个的消失,一种绝望感油然而生,他们是谁?我好像认识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消失?
“不要,不要走!”我大喊道。
“姐姐,姐姐,姐姐快醒醒!”耳盼传来紫凝的声音,我微微睁眼,看到紫凝担心的神色,安心的一笑,还好是梦啊!
“姐姐,你终于醒了,都昏睡一天半了!太医已经来看过,说是受了风寒和惊吓!姐姐,你受到什么惊吓了?”
我看着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日进中午了,我本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只好安分的躺下,“晚上做噩梦了!”
“嗯,姐姐先喝药吧!”紫凝端过一碗药,我抬头一闻,天,一定很苦!我从小身体就健康,什么时候喝过这么苦的药?别越喝病的越重!
我皱着眉头看向紫凝,却见她一脸的坚持,想也是无法沟通了,灵机一动,笑着说。
“你放心,我会喝的,你去帮我那点蜂蜜来,我怕喝完以后,太苦!”
紫凝听我这么一说,也不好拒绝,便走了。
我听着她慢慢消失的走路声,便挣扎着起床,端起那碗药,向窗口走去,正要倒时,却听见身后一个人说道,“怎么,你还怕喝药?”
我手一抖,转身是十三阿哥,当然他旁边还站着那个冷面四爷。
话说,自从那次,就再没见过了,他们来干吗?
“不欢迎我和四哥吗?”十三阿哥笑道。
是挺不欢迎的,谁叫你们发现我要倒药的?我的眼神与脸色已经告诉了他们我的答案。
十三阿哥也没生气,只是絮絮道,“说道这药,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不肯喝药,额娘,皇阿玛,都劝不动我,一劝,我就哭,还是四哥劝我喝下药的呢!”
“是吗?十三阿哥,那四阿哥是怎么劝的你?”我也来了兴趣,穷追不舍的问。
“想要知道,先把药喝了啊!”十三指了指我手中的药。
我却皎洁的一笑,“十三阿哥,四阿哥是不是先跟你讲了一个故事,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住,让你先喝药,他再讲!”
十三一脸的惊讶,“你,你怎么知道?四哥,你告诉他的吗?”十三疑惑的看向四阿哥,却见那四阿哥摆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神情,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我!用一种复杂难懂的目光盯着我,我一时尴尬,干咳一声,说,“奴婢的娘亲也曾这样哄过我喝药!”当然是假的,看了那么多小说和电视,还是有经验的!
“对了,四阿哥,您那时怎么知道用这个方法哄十三阿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我的防患心理降低了不少,竟然因为我的好奇心,问四阿哥这个问题。
“那,你先喝药诶!喝完,我再告诉你!”我看见四阿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可恶,他们这对兄弟!一起捉弄我!
好吧,为了我的好奇心,牺牲下我的味觉吧!
我双手捧住那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灌,一阵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还是咽不下,但看了一眼那淡笑的四阿哥,却一骨碌的全咽下肚了!
不消三秒,我就趴到一边,干呕去了,“好苦啊!”十三见状,立刻走过来,轻拍我的背,“你用不着那么急吧!来喝杯茶!”我感激的接过十三手中的茶,喝下,方觉好了不少。
我连忙到茶几旁,不停的灌茶!
“十三,你先去妈妈那里,跟她说一下,锦瑟的病情!”
“那,四哥你呢?”
“我有事同她说。”有事?什么事?我没犯错吧?再说,他也不会去罚一个病怏怏的宫女吧!
十三走后,四阿哥来到我的书桌前,“听说,你最近都在忙着钻研佛经!”
四阿哥翻了翻我桌上的佛经。
“嗯。是嬷嬷吩咐的!”天,他到底要干吗啊?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你也看这个。”不是疑问,倒是很平淡的叙述,眸间还略带笑意,等等,他应该不会误会吧!我可不是因为他看我才看的,俄可是,好像真的是诶,我就是想起上次他在养心殿看的这本,我才抄这本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脸红了红,拿眼瞥了瞥四阿哥,却见他神色自若,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