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的视线交在一起时,路檀沉默了,她先错开视线,看了看距她一米远的肖落,她不认识肖落,只见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干净利落,大方简约,她扎着高高的丸子头,穿着修身的大衣裙装,看起来青春阳光……
陆尘非走过去拉住路檀的手腕,很凉,他将外套脱下来将她包围着,问:“你怎么来了?”
陆尘非的接近,浓烈的酒味向路檀扑面而来,微微熏刺着路檀的感官。
“唐嘉耀说你喝醉了。”路檀语气淡淡,心看见陆尘非的那一刻心倒是放下来了,但不知名的情绪却偷溜了出来。
陆尘非牵着她的手,蹙着眉头说:“不知道冷吗!”
路檀下意识的看向那女孩,她的视线定格在她和陆尘非交织的双手上,小嘴微微张着,愣怔片刻,眼里没有她以为的不悦,只有惊讶,缓缓抬头,看看陆尘非,又看看她,指指陆尘非,又看看她,半晌,只发出无数个:“你你你们……”
陆尘非搂着路檀介绍:“我唯一的女朋友,路檀。”
路檀听了,心里骤然绽开一朵花,只因陆尘非用了“唯一”,那抹不知名的情绪也不觉消失。
肖落反射弧在此刻略慢,抓抓脑袋:“这真是你女朋友?”她的意思是,陆尘非向来孤身只影,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女朋友来?完全没有一点征兆啊!
问完过后,肖落才觉得这话太过于不妥,随即拉住路檀的手,脸上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我是肖落,我见过你。”
肖落不是故意拉进和路檀的关系,在王教授的生日宴上,她的确见过路檀,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路家千金会和陆尘非……
路檀倒是对肖落没有丝毫的印象,但耐不住肖落的热情,她任由她拉着,微笑着说:“你好。”
陆尘非揉揉眉心,搂着路檀,对肖落说:“你先回家。”
肖落故作做作,看了一下路檀,又看着陆尘非:“你不送送我?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多不安全……”
陆尘非:“我喝酒了,让老唐来接你。”
肖落一脸不屑:“那个死鬼早被他妈请回家了。”
陆尘非知道肖落的心思:“你知道他很忙。”
肖落脸上的笑容终于藏不住,语调无辜又无奈:“再忙哪有生命安全重要……”
陆尘非:“……”
“啪——”
陆尘非将门关上,把肖落隔绝在外,搂着路檀走了进去。
陆尘非:“我去倒杯热水给你。”
“那她……”肖落怎么办?
“不用担心她。”
“哦……”顿了顿,路檀拉住陆尘非:“下次接电话。”早点接的话她就不会来了,也不必那么……担心。
她是有些情绪的,不是在电话里说今晚有工作吗?不是今晚不能陪她一起吃饭吗?为什么会和肖落在酒店房间里?为什么没喝醉,手机也在他手里,他却不接她的电话?
路檀明明心里知道陆尘非和肖落的关系不是她想的那样,但还是忍不住,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匪浅。
不然……
那女孩怎么对陆尘非撒娇……
陆尘非看着路檀,小朋友的额头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细汗,不知怎么,他的心蓦地软了下来,她很担心他,可他……
他将路檀拉到床上坐下,他蹲跪在她的面前,大手包住软绵绵的小手,凝视了她半天,说:“对不起。”
路檀:“你这声对不起,是因为什么?”
“不该让你担心。”
“没有了?”
“没有了。”
“你和她……是因为工作?”问出来,才察觉有些不妥。
詹妮妮曾经在宿舍里说过,谈了恋爱的人也不一定全是傻子,还有可能变成福尔摩斯,路檀一般是不承认自己傻的,如今想来,她觉得她还是对得起一声福尔摩斯·檀的,她嗅觉还算灵敏,刚刚肖落靠近她时香水味飘进她的鼻子,床有睡过的痕迹,但上面只有浓烈的酒味。
路檀不动声色的观察了房间,她以为陆尘非不知道,但一切尽在陆尘非眼底,明明一句“是”就能解决的问题,但陆尘非微微变了语气,说:“你怀疑我?”
路檀看着脸色微凉的陆尘非,身体不禁僵了些,“我只是问问。”
“今晚有应酬,肖落过来帮我。”
“嗯。”想了想,还是没有将电话里那句娇滴滴的“忙着呢”告诉陆尘非。
至今也不知道是忙什么。
路檀起身,“你没事的话我走了。”
陆尘非起身牵住路檀的手,“我送你。”
“你喝酒了。”她推开他的手,用他刚刚堵肖落的话来堵他。
喝醉了?她生气的理由还能再牵强一些吗?
陆尘非手臂一用力,将路檀箍在怀里,嘴唇距离她的耳朵只有一厘米,微醺的酒气喷在她的耳朵里、颈窝处:“肖落是我……”
“不用解释。”
陆尘非到嘴边的话咽在肚子里,即使脸色有变,也想着好好哄哄路檀,毕竟她是因为他,毕竟是他让他担心了。
“六六,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路檀:“这是你的工作,我不想干涉你。既然我说信你,你也不必解释。”
“那你在恼什么?跟我说说。”
路檀在知道肖落存在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她的确缺失了陆尘非的好多年,他的朋友,她不知,他的工作,她帮不到忙,他在做什么,她大多数是不知道的,而且像今晚的事情未来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次,万一……
万一哪一天就成为了真的,她又该怎么办?
怪他吗?怪得了他吗?
“没恼。”
“不说实话。”
陆尘非的唇移到她的脖颈处,威胁她:“不说实话我要亲了。”
这是冬天,他威胁不到她,如果真的留下印记了,大不了她戴条围巾。
“可以啊!脸皮有所进步啊!”陆尘非见路檀无动于衷,一只手移到她的腰肢处,用力捏了一把。
路檀忍住腰部传来的奇痒,想逃离却被陆尘非圈在怀里,她说:“我讨厌你喝酒,你以后就不会喝了吗?不可能对不对?”
她知道不可能,父亲身在商界那么多年,尽管万人敬仰巴结,但都无法避免应酬,而陆尘非怎么又可能?
这个要求无疑是不可理喻的,她知道。
怎么办呢?
她说:“以后喝酒了别告诉我也别靠近我。”她一点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