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我们到客栈了。”春景欢呼着把马车里的包袱都拿出来,“蹬”地从马车上跳下,欢喜地跑到客栈里付银子。明明才过五天,她总感觉自己好久没在屋里睡过了。
午时,一行人抵达客栈。
看着春景开心的样子,白清问的心事仿佛也跟着冲淡不少,她吩咐马夫找个地方安置马车,自己跟着春景的步伐悠悠走进客栈。
房间在客栈的东北角,春景付好房钱,定了点酒菜,让小二端上来,白清问推开窗,清新的空气从外头吹进来,案台上的菊花散发的香气沁人心脾。
“小姐,你愣在那儿干嘛,菜好了,快来吃吧,可有你最爱的烧鸡呢。”
那日三人共饮,光景如昨,浮现于白清问眼前,李东归劝酒,上官幻跟烧鸡拜把子,当真有趣,物是人非,白清问心中不免哀戚。
“嗖”,破空传来声音,白清问反应迅速地躲开,春景“啊”地一声惊叫,手中的筷子不受控制地掉了一根。
那是一支箭,穿云而来,深深地刺进白清问身后的柱子上,要不是她反应快,恐怕这支箭,下一秒会穿过自己的头颅。
“小姐,你没事吧。”春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阵仗,良久才反应过来,她快速的丢掉筷子从椅子上跳起,双手拉着白清问仔细观察,生怕白清问受伤。
“别担心,我没事,出手的人没打算伤我,你瞧,这箭仅仅入木三分,到我面前的时候力道已经减轻许多,若我猜的不错,射箭的人并不想取我性命,否则凭我三脚猫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躲过。”
白清问说着,走到柱边,春景跟着她的动作望去,这才发现,箭尾部分,绑着一张红色的信纸,俨然和之前荷包里的一样。
又是那个黑衣人!
这回会是什么消息呢,好的?坏的?白清问强迫自己冷静,双手颤抖地把红纸从箭上拿下,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摊开那张红色的字条。
“东归公子暂时安好,速来,否则多有变动。”
是个好消息!暂时安好,虽然她不知道李东归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安好二字,还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春景看不到字条,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清问的脸色从担忧到舒展,试探性地把头凑到纸条面前,挠挠自己的脑袋疑惑道。
“什么叫做暂时安好啊,这黑衣人说话。糊里糊涂的。”
“就是,可能会不好。”
白清问不多做回答,三两步走到桌边坐下,拿东西起筷子往碗里夹菜,大口吃饭吃肉,“春景,快来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找到李东归,还有许多硬战要打,既然有人要跟她玩游戏,那她白白清问就奉陪到底。
想着,白清问又掰下一只烧鸡腿,张大嘴巴咬下一口。
“来了。”自家小姐吃得津津有味,怎么可以少了自己呢,春景小手一抓,扯下另一个只鸡腿,大快朵颐。
饭后,白清问和春景一同到镇上采买路上需要的东西,归来时,太阳下山,星辰升起,月亮悄悄爬上床头,春景累极,一边打着哈欠,先回房睡去了。
秋风凉,吹过夜空,淡薄的乌云像一层细纱笼罩月亮,赋予月亮朦胧的美意,偶尔透出几缕月光,照在客栈的屋顶上,暗夜流光,别有一番盛景,白清问站在客栈的院里仰望,甚是喜欢。
屋顶实在太高,她无法像之前翻墙那样利落的上去,巧的是小二刚好路过,为她借了一把梯子。她把梯子放到墙边,小心翼翼地向上怕,梯子是竹子做的,年份久了颇为老旧,每踩一下,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弄得白清问胆战心惊。
“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正在专心致志爬墙的白清问,她一脚踩空,从梯子上跌落下来,树下的男子眉头一皱,脚步轻点,在半空中稳稳地接住下落的白清问。
哇,好美的一张脸,还好白清问不是见识短浅之人,前有李东归,后有上官幻,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以至于到目前为止,她脸上的表情还算正常。
“怎么,看够了吗?”慵懒的音色吐露一声话语,浑然天成的媚色在柳叶似的双眸内流转,仅多看一眼,都能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男子已经把手放开,白清问像兔子一样往后一跳,站定在那里,细细地打量着对面的红衣男子。
李东归属于书卷气占优,雅正的气质美男,上官幻属于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物,那么红衣男子就是风华绝代的妖媚人物,一举一动,妖而不艳,美而不俗,极为自然地勾人心魄。
眉眼之间天生含情,鼻梁的起伏恰到好处,唇珠红润,双颊瘦削,脸上的轮廓更是棱角分明,细细品来,实在精致,再细看之下,白清问竟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易崇络慵懒地靠在竹梯上,也在打量对面的女子,说实话,目前为止,他看不出对面的女子有哪些优点,论美貌,不及宫里的女子,论智慧,平平无奇。
“不说一声谢谢?”易崇络挑眉,略显不满地说道。
“这么和你说吧,若不是刚才你在背后突然出声,我也不会差点命悬一线,也许已经在屋顶坐着赏月了?”
易崇络微眯着眼睛,嘴角上扬,像山林里野兽在寻找猎物,一步步靠近,呵,敢怪他的人,这个女人还是头一个。
“你做什么?别过来。”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就算是傻子也能感受到,白清问连连退后。
对面的男子哪里容得她反抗,完了,李东归,我的小命要栽在这儿了,电光火石间,白清问害怕地闭眼,默默等待死亡的来临。
“扑哧”嘲讽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风“呼呼”的吹过耳边,冷,真冷,不过,自己好像还没死,但是那可怕的老妖精在身边啊,岂不是生不如死。
“还不睁开眼睛吗?再不睁开,我亲手挖了你的眼睛。”白清问在心里打着寒颤,明明是慵懒的话语,包含着不容抗衡的威胁之意。
白清问不情愿地张开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向前迈步,一不留神又失足向后倒去。
易崇络无语,轻盈的身子向前跨上两步,拉住白清问的手让她在屋顶上站稳。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中,红衣男子站在月色之下,光亮映衬出他邪魅的脸庞,眉目如画,如此近距离地瞧着,白清问觉得有些熟悉的东西要冲破脑袋,与此同时,脑海中隐隐约约浮出点事物来。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