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问在易琛的嘟囔中也将这事儿了解了个大概,前头说到易扶殷因为对皇后的誓言选择了立易崇筠为太子,不曾想李贵妃是个心气儿高的,这番行为真真伤透了李贵妃的心,从此大病不少,小病缠身,整日里吃斋念佛再不过问宫中琐事,当然,连带着易扶殷也不待见。
皇家之事向来繁琐,中间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白清问谓然一叹,听个兴趣便好了。
“奇怪,络王妃也没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点我就要夸络王爷耐得住寂寞了,你看看,侧妃死了,正妃被他气得回乡下了。”
“此话怎讲?”
易琛神神秘秘地凑近白清问,“我的贴身丫鬟桂枝和络王府里的管事儿是亲戚,自然而然便了解到其中的一些门道,大概是武秋实遇害的前一个月开始,络王爷对她极尽宠爱,一时之间,她恃宠而骄权利直逼正妃沐高颖,后来在其中一次对垒中,络王爷选择维护武秋实,至此,活生生将沐高颖气回了淮阳。”
气回淮阳?外界的人这么认为罢了,白清问藏着的笑容逐渐爬上嘴角,她见过沐高颖,杀伐果断,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放弃自己在王府的权利,若是真如表面上来看,看来武秋实在王府可谓是风光无限。
不对,忽的,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武秋实在络王府受着宠爱,怎么会无端与一名侍卫偷情呢?
在白清问思索之际,易崇临几次敬酒的动作都被李东归看在眼里,他挑眉看向边上的易崇幻,“五皇子怎么不去敬酒。”
“呵呵,东归你刚进京都不知,我二哥素来不喜喝酒,现今这般不过是为了迎合百官罢了。”易崇幻摇着扇子笑容浅浅,虽是回答李东归的话,目光一刻未曾离开不远处的两人。
“今儿个奇了怪了,我看二哥喝酒的姿势似乎不太利落。”
“对啊,平日里就算是应付二哥也潇洒的很,现今倒有点太过小心了。”
“连你也这么觉得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吃东西呢。”李东归挑眉,开着易崇衍的玩笑。
“呸!才不是呢,我告诉你,我可是公认的暖心小皇子,你等着,我去慰问一下二哥,要是手上真伤着了,我立马替他挡下所有的酒来。”话音未落,易崇衍一跃而起撒丫子就往易崇临的方向跑,易崇幻拦都拦不住,“诶,你别冲动啊,就你的酒量待会儿还得我抬你回去呢。”
“哈哈,六皇子也是好心,我们看着便是。”李东归淡淡笑,拿起酒杯轻啜一口,随后把目光落到了远处的几人。
易崇衍这么一闹,把白清问的目光一同吸引过来,瞧着易崇衍一副幼稚的模样,喝酒的动作却熟练老辣,白清问连连惊叹,“这家伙不简单啊!”
易崇衍连番敬酒令易崇临皱眉,人多又不好推脱,只好一杯杯将酒喝下,手臂上的某处伤隐隐作痛,他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去扶住。
“咦~”这个动作一下子就被眼尖的易崇衍捕捉,“二哥这是怎么了?”
“无事,手酸罢了。”易崇临不自在地笑笑,然易崇衍的兴趣上来了谁也拦他不住,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下一秒双手攀上易崇临的右手,假装不小心的掀开他的衣袖。
“二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易崇衍惊讶地指着他手臂上缠着绷带的地方。
易崇临面上闪过一丝惊慌遂又平静,“没什么大碍,回来途中遇上了刺客。”
“刺客!都被刺客伤了还说是小事。”易崇衍惊呼,顿时,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投到了他们二人之上。
“临儿,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易扶殷坐在高台上,面露担忧的关心道。
“回父皇,几日前儿臣入京都,无意间遇到一伙匪徒罢了,无甚大碍。”易崇临镇静地回答,眸中寒光一闪,意有所指地瞥到李东归所在的地方,李东归看似不经意的抬眸,实则故意将眸光与易崇临对上,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看清楚了吗?”宴后,李东归背手站在御刑司的大厅里,目光所及是夜空中被乌云遮住的一轮明月。
“属下看清了,二皇子手臂上的血迹晕染印记确实像臣特有的刀法所伤,那我们现在……”御风有些犹豫,谁能想到黑衣人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呢,目前来看,就算掌握了黑衣人是二皇子的事实,也无法将他问责。
李东归低着头似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那日玉佩从尸体中取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了,易崇筠曾经说过,皇室的每个皇子都有一块形状相似,颜色相同的玉佩,中间统一刻一个国姓“易”字,只有在玉佩的侧面会刻上每位皇子的小字,如易崇筠是筠,外头的人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分辨是哪位皇子的玉佩,那天他将碎裂的玉佩执于手中相看,虽然不完全,那个小字却清晰地存在,明晃晃的一个“临”字。
今天不过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有了易崇衍这个神助攻,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然而碍于二皇子的特殊身份,验证身份容易,抓捕就难了,必须有足够好的机会才能将他一举抓获。
这头李东归还在思索如何布局,那一头的某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络王府里,易崇临愠怒地在易崇络面前徘徊踱步,本是隐瞒地天衣无缝的,结果被易崇衍那个小兔崽子弄得前功尽弃,他怨愤地脸庞与今日宫宴上端庄大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东归果然难缠,这样下去,迟早让他顺藤摸瓜。”
“李东归上任以来,为人正直,拒绝了许多人的拉拢,目前为止,深得父皇信任,他并不缺权势。”
“据我所知,白将军的爱女与他从小青梅竹马有很深厚的情谊……”说到这,易崇临眸中划过的狠厉令易崇络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行,这样太过冒险。”易崇络脱口而出,话已出口,连自己也觉得奇怪,这里的冒险是怕二哥呢,还是怕那个姑娘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四弟,我知道你之前和白清问有过交集。”说到这,易崇临长叹一口气,暗卫已经把所有的事都禀告于他了,他何尝看不出,曲太保那件事后,易崇络对白清问那个小丫头有了与众不同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