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舍利塔地下的函室里海昌方丈靠墙坐在一把石椅上,智宽和智明坐在面前的草蒲团上。
函室中间一个光滑平整的石台,石台上空无一物。石台前摆了一张供桌,两边各有一石椅。此时供桌上摆着一个木盒、点着三只烛火。照的室内道也不算太暗,能看到这间石室的两边各有一间耳室,有框没门。所以可以直视过去。刚才他们就是从左边的耳室下来的。此时下来的石台阶也已被从新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石柱支撑在那里。
“终于还是来了”海昌方丈气息有些萎靡
“师傅,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带我们走”智宽喘着粗气不安的问道。显然刚才带阵势让他事有点没缓过神来。
“也许和他们所说的葛家人有关系”智明想起刚才那个叫胡东的人口中所说的葛家后人。
“哎,……”海昌方丈一声叹息。
“我在此出家十多年本想的会老死在这里了。这样也好,总算完成了师弟托我的事,也算有个交代了”海昌方丈继续说道
“师傅……,你不会死的”智宽红着眼说道
智明没有说话,他听出师傅的话里有话,等着海昌方丈继续说。
海昌方丈微微摆手说道:“我已老朽,本就时间不多了,刚才挡那灵师一掌更是耗尽我的精气……能强撑着来到这里已是侥幸”
“有些事情从来没和你们说过,原本打算等你们十八岁了再告诉你们,现在这情况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们了……”海昌方丈接着说道
“师傅,你先休息一会……”智明说道
“哎,不用了……”海昌喘口气说道
“你们听我说吧,我并非自幼出家,原本是无极门下药师殿的传人,我的医术均授业于药师殿”
“十六年前师门发生变故,我也牵涉其中不得不离开。那时的我万念俱灰,曾几度想了却此生都被小师弟相救。哎……,师门的事应该和现在没有因果关系,不说也罢。”
“后来小师弟看我一念求死就拜托我一事,说我办完此事就再也不拦着我了。当时我认为他是想用这个办法分散我的精力。其实我内心也是很感激小师弟几次三番救我之情就答应他了。哪曾想上了那小子的当了。那个臭小子”海昌方丈回忆着过往的事,两眼有些空洞。
“他托我的事就是在此隐姓埋名,当时宏垣寺的方丈法号海青,我来以后剃度受戒,法号海昌。那时我以为小师弟只是安排我在此出家,成为比丘遁入空门倒也清净。直到两年后师弟和海青方丈一次外出并带回了一个幼儿,我才知道还有其他事。他们回来时海青老方丈受伤很重,伤的很奇怪他生命就像水在蒸发一样一点点的流失,我在药师殿从没见过这样的伤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医治。海青老方丈和我说他是被魂师所伤,治不了的除非……。说到这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再三追问除非什么。他说算了,不治了,治好了又能怎么样。一副看破生死的无奈。没过多久海青方丈就圆寂了。他现在也在这塔林里,那件事之后我才知道小师弟是葛家后人,为了躲避灾祸隐名埋姓从新拜师无极门”
“魂师更是高于灵师的级别”海昌方丈想起什么补充说
此时外面再次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
“……”智明和智宽本该有的担心现在被海昌方丈的话冲击的一点不剩了
“不用担心了。毁了就毁了吧。以后你们想回来就再把他建起来”海昌方丈有些无奈又有些无畏的说道
“就这样过了一年小师弟又带来一个小孩。说这两个小孩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是和葛家有关。希望我能在此隐姓埋名把这两个幼儿养到十八岁。到时候他自会告诉孩子们所发生的事。刚开始的几年他每年都能来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在深夜来,来了给我讲一些外面的事情。看看你们一切安然无恙就走了。不过到现在他已经有七年没来过了。最后那一次来的时候留下了这个木盒,并告诉我一些关于这两个小孩的事。”
这时智明和智宽两人现在已经不是震惊能形容的了。原本以为自己就是孤儿,师傅从小就师傅这一个亲人,现在听方丈这一番话简直不亚于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有无数的问题,可又不知从哪问起。
海昌抚了抚中间石台上的木盒接着说道
“先送来的幼儿是智明,晚一年来的是智宽。智明是葛家的后人,智宽是葛家杜长老的后人,杜长老本就是医术大家,智宽通医也是天意……”
“我多年来仔细回想,当年的海青方丈或许也是葛家人。我是药师只知气理本不懂功法在此出家后海青方丈硬是逼我学了一招半式,那些招式都是葛家的功法,说是日后应急保命或许用的到,今日应验了他这句话了。老方丈的事日后或许你们能弄清楚……”海昌方丈费力的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这个木盒里是我那小师弟留给你们的。原本应该是他在你们十八岁那年亲自交给你们的。现在只能现在交给你们了”
海昌方丈微微苦笑把木箱拿起递给了智明。
“这个函室有些年头了。但机关应该是海青老方丈修建的,中间这个石台是个一口石棺。下有个机关可以开启右耳室的暗门,直通山谷下的碧水潭。”
“你们可以从那里下山,离开这里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你们下山后就还俗吧,世间还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去做。我死后就把我葬在这里吧。这里挺好的……”
“不,师傅……,你不会死的”智宽哽咽着说
“余生有你们两个小家伙陪伴走完,也无憾了……,聚散离别终有时,不必悲伤”海昌的气息更加的沉重。
“你们快打开看看吧,看看他留下了些什么……”
智明接过海昌递过来的木盒。盖上浮雕着一副狩猎图,四面也有一些浅浅的雕刻,盒子很精致。
智明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软布分开的几个隔断。每个隔断都有一样东西,智明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一块雕刻着青龙的玉牌,雕刻精细的龙鳞下丝丝缕缕的纹理像是气流在龙体内流动一样,最后汇聚于龙头。龙头的颜色好像是由于气流的汇聚而略有些深遂,青龙玉牌的背面是一连串的凸起有点像一条河流的浮雕。再有是一把深红色的不知道材质的尺许长一指厚的物件。一头稍大,尺不是尺,武器不像是武器,细看在宽的一头刻着一个‘入’字,细端刻着‘出’不知是何物,暂时放在一边。盒里还有一个玉佩。玉佩的整个一面是古朴的个杜字型的雕刻,另一面是个‘主’字。玉佩的年头有点久了,稍稍发点黄。但也能感觉出这材料绝不平凡。再有是一本非常精致的皮革面四边包角的书,皮上烫印着‘杜,医经-药典’几个字。最后是一信封。
智明拿起信看向海昌方丈。海昌方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气息比刚进来的时候更加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