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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孤注一掷

宇文凌晔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叶娉婷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傻?”

他一抽鼻子,山雨欲来,看似要哭。

叶娉婷忽然记起了新婚之夜,他那番心觉不公的哭闹,顿时立即松开了手:“呜呜,娉婷只是问问而已。”

宇文凌晔看叶娉婷这个样子,以为叶娉婷难过了,自己本来想哭,哭不出来了。

叶娉婷见他不哭了,继续追问道:“傻子夫君,回答我,若是你知道我在骗你,我其实根本不傻,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叶娉婷问完以后,宇文凌晔发愣了很久,嘴巴咂巴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支吾道:“娘子不许和我不一样!”

这回换成叶娉婷发愣了:“为什么?”

宇文凌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有很大的委屈:“不为什么,就是不许不一样……”尾音拉得老长。

叶娉婷拧了眉头。

宇文凌晔知道自己在耍脾气,心虚的低下头:“不许,就是不许。”

叶娉婷无奈。

其实他知道,人人都不喜欢傻子……叶娉婷要是和他不一样了,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到那个时候,叶娉婷也像和别人一样讨厌他的。

宇文凌晔满心都纠结在这个问题,完全忽略了叶娉婷是在问他,还会不会对她好。

叶娉婷看着宇文凌晔,一脸的哭意,算了,她现在是干什么啊……

帮宇文凌晔擦眼泪:“快别哭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宇文凌晔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娘子……”

“嗯。”叶娉婷轻应。

小心翼翼:“那娘子不会不傻了吧?”

叶娉婷哄人似的:“嗯嗯,傻……娉婷也傻,跟着傻子夫君一起傻。”

宇文凌晔这才满足的咧开嘴角笑了:“娘子傻就好。”

叶娉婷听罢,差些没翻白眼。

两个人面面相觑静坐了一会,最后叶娉婷受不了宇文凌晔那一双澄澈又无辜的墨眸,自个不自在的挪开了眼。

恰时正是下午,日光最毒的时候。

阳光从窗棂边上洒下来,一殿的透亮透亮,叶娉婷挪眸的瞬间有一霎的怔忪。

寂静过后,清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小姐,查到了,查到了!”

叶娉婷立刻回了神。

清音没大没小的闯了进来,看到的便是叶娉婷不自然的样子。

咦,怎么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再看看傻坐在叶娉婷身旁的宇文凌晔,清音露出了一抹富含深意的笑:“嘿嘿。”

叶娉婷看着清音扯出的笑容,出声打断了她的歪想:“查到了?”

清音点了点头:“恩,查到了!果然如小姐你所猜测的那样,其实这睿王府中最嚣张的人不是那些侧妃们,而是睿王府的管家,梁赞!”

叶娉婷微拧了眉头:“梁赞?”

好陌生的名号,从来没听说过,嫁来这里后也没见他出现过。

原来这睿王府中还有这等人物?

说到梁赞,清音双手叉起了腰,开始缓缓道来:“小姐,你不知道,据说这梁管家可嚣张了,掌管着整个睿王府的生杀大权,府中的大小事务基本都由他掌控,所以这府中才会有那么多人不把王爷当一回事!”

于是呢,才会出现大婚第二天叶娉婷看到的那一幕,小小侍卫都敢踢宇文凌晔的屁股。

叶娉婷听罢,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那么,今儿在墙角监视她的,也应当就是这个王府管家梁赞派来的人了吧?

一个小小管家,竟然如此神秘?到底是何方人物?

清音说得起劲,叶娉婷听得认真,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发现坐在一边的宇文凌晔竟然在发抖。

窗前,叶娉婷和清音说着有关管家梁赞的事,宇文凌晔自己害怕得越坐越不安,最后竟然自己用手捂了耳朵,惊恐得猛然站起来,想夺路而逃。

因为动作过于大,不小心踩到了自个的袍裾:“哎唷……”

一声哀嚎,整个人跌倒地上,趴在地毯上。

叶娉婷与清音同时回过身看,清音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卡在喉咙里噎着了:“王爷……”

叶娉婷立即反应过来,也管不着什么梁赞不梁赞的了,赶紧去把宇文凌晔从地上扶起来:“怎么突然摔了,摔着哪了?疼么?”

宇文凌晔嘴巴一瘪:“疼——”

叶娉婷赶紧帮他拍拍衣裳,身上穿得衣服布料本就不怎么好,这么一跌,全是细碎的褶皱,哪里像个王爷了。

清音看自家小姐把这个傻子王爷照顾得无微不至,简直是上了心,无奈。

再看看宇文凌晔,目光落在他衣服上:“对了,小姐,我还查到咱家睿王在皇帝眼里还挺有分量的,听说每月可拨下来不少例银,够上千户老百姓吃穿用度一年了。”顿了顿,“可王爷穿得也太……寒酸了。”

叶娉婷把宇文凌晔扶到椅子上坐下,看了清音一眼:“知道了。”

说到了这个份上,她明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了,难怪说这管家梁赞嚣张呢。

一手抓着宇文凌晔,望向清音:“你再下去查查,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是!”清音退下。

清音走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快,一眨眼就不见人了,她走后,叶娉婷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宇文凌晔看,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颤意:“你怕梁赞?”

宇文凌晔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又一抽:“啊!”

他害怕的惊叫一声,挣脱开叶娉婷,窜出去了。

宇文凌晔力道之大,叶娉婷根本承受不住,被他离去时的速度猛然一带,连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勉强撑住桌角,这又是怎么了。

外头,宇文凌晔听到了梁赞的名字就犹如惊弓之鸟,犹如一只无头苍蝇乱窜,不知不觉跑到了府中的西院来,走到了一个大花园里,他才停了脚步,一看,是个陌生地方:“呜……娘子……”

“这是哪啊……”宇文凌晔瘪了瘪嘴,更慌张了。

寂静的环境中似乎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一道声音忽然从宇文凌晔身后传出:“王爷,来老奴这里,有何贵干?”

熟悉的声音,带点苍老,还有点奸佞。

宇文凌晔一抖,慢慢的回过身,看了梁赞一眼,两条腿顿时好像灌了铅一样,艰难的挪动。

浑身哆嗦,打颤儿:“管、管家……”

……

叶娉婷没想到宇文凌晔是真的跑走了,刚才被他那样一扯,浑身骨头都散架似的,只好忍着疼找他,生怕他出了啥事。

要是一个人在外头,又被严芙蓉与秦默歌绑了怎么办?

她可没精力再把他救回来。

叶娉婷几乎要将整个寝殿翻过来了,还是找不到,整个人心急如焚。

此时,殿外忽然窜进来了一个小丫鬟:“娘娘,王爷在西院管家那边晕过去了,您去带回来吧。”

叶娉婷一愣,管家?梁赞?来得真快!

睿王府是亲王府邸,由于当今皇帝年迈未薨,受封为王的皇子就那么几个,所以气势上自然也就恢宏无比,光睿王府内就共有五百余间房,王府外还囊括了附近几条街道,共分为东西中三院,正殿与寝殿,所有宇文凌晔居住的地方是在中轴线上,而东西两院则分别是地位稍次的亲眷居住。

丫鬟过来和叶娉婷说宇文凌晔在西院晕过去了就走了,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人走了,剩下叶娉婷在原地,一脸傻兮兮的样子,干愣着。

愣完过后才回过神来,纤长的手指聚拢握成了一团:“幽兰!”

幽兰原本是在内院伺候着,听到叶娉婷喊她,快步赶了出来:“小姐,怎么了?”

叶娉婷的目光带了些急意,还有些怒意,压低了声音:“跟我去西院一趟!”

她是傻子,傻子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就让她会会这睿王府管家,梁赞!

幽兰的眸子掠过一瞬的惊诧,然后缓缓点头:“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王府西院赶去。

西院与正殿相隔并不远,一定程度上来说,还是坐落在王府的中轴线上,要知道景台国的王府与皇宫都是建立在龙脉之上的,梁赞这番以下犯上,胆子还真是不小。

走到西院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下人们被刻意遣走了,还是怎么回事,竟无一人。

叶娉婷心生诧异,进去之前伫足,看向幽兰:“幽兰,你行事向来稳妥,我看这管家不是一般人,你待会儿见机行事。”

幽兰点了点头:“是,小姐。”

交代完毕,叶娉婷才深吸了一口气,进去。

走进院子,听到了水声,一望,前方一个大池子,里头还养着好多只金鲤,叶娉婷出声:“呀,幽兰,你看好多大鱼啊!”故意扬了声音。

幽兰也极是配合:“小姐,别过去,咱们是来找王爷的。”

叶娉婷敛了眸光:“对,找夫君的,夫君在哪呢!”说罢,就要跳进那水池子里。

幽兰只得紧紧拉住叶娉婷:“小姐,王爷不在里面,你别跳!”

两个人在西院中演着戏,不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位身材发福的鹤发老者,正居高临下的监视着这一切。

梁赞看着庭院中正装疯卖傻的叶娉婷,胡须一动,似乎是在笑:“带上来。”

身旁的带刀侍卫毕恭毕敬,谄媚的表情:“是,小人这就去把那傻子带上来。”

叶娉婷几乎是被架上阁楼的,一走上去便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燃烧什么过后留下的香味,她还没回过神,便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梁赞背对着叶娉婷而站:“老奴见过王妃。”

叶娉婷望着梁赞的背影,讶异,一个人怎么可以吃得这么肥!

叶娉婷指了指自己,“王妃?”傻兮兮的笑着,“你是说我嘛?”

知道我是王妃,还这样放肆?哪有人背对而站着行礼的?膝盖都没弯一下,更别说跪了!

梁赞胡须颤动,笑了笑,不说话。

这么嚣张……

叶娉婷心里头不爽,不过脸上却笑得更傻了,问:“我是王妃,你是谁啊?”

继续不回答。

叶娉婷只能再出声:“我是王妃……问你话呢。”

无论叶娉婷怎么装疯卖傻,梁赞就是不回答叶娉婷的问题,就像是在看一场戏。

他笑着不说话,末了最后才缓缓回过身来,好强的气场,出声的时候把叶娉婷吓了一跳:“我是这睿王府的管家。”

逆着光,叶娉婷这才看清他的长相,长得贼眉鼠眼的,下颚上的肉都堆成一团了,留着一抹胡须。

其实他面相并不老,莫约四五十岁而已,但声音却苍老,一道精光射向叶娉婷:“王妃,现在知道我了吗。”

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叶娉婷心下一抽,看来还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只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付,傻笑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知道了,知道了,娉婷知道了,你是管家爷爷。”

“你。”梁赞胡须动了一下,怒意顿然倾出。

叶娉婷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从来没有人能真正从她身上讨到便宜。

笑得无邪:“管家爷爷,娉婷这么叫对嘛?”

梁赞身边的侍卫已经为叶娉婷捏了一把汗了,年少老相是梁赞的死穴,府中无人敢提,叶娉婷还不怕死的戳了两次。

叶娉婷只见梁赞脸部一抽一抽的,衣袍一甩,似对叶娉婷耗尽耐心了:“随王妃怎么叫,老奴没有异议,王妃喜欢就好。”

言罢,朝阁楼里间当差的人挥了挥手,只是瞬间,里头便飘出了一种香味。

叶娉婷一闻,只得皱了眉头,赶紧屏息,眸子一亮,这味道……和她之前一踏进这里闻到的那种余香差不多,莫非是在焚专用迷惑人,令人放松警惕的药材?

宇文凌晔落在他手里,到底怎么样了!

叶娉婷想到傻子夫君可能出事了,一紧张,一口气憋不住大咳了起来,不咳还好,这一咳直接反吸了好大一口气。

糟糕……

叶娉婷开始胸口发闷,梁赞硕大的身影也开始一晃一晃了。

她得在自己出事之前,把宇文凌晔弄出去:“管家爷爷,你让人去找娉婷,让娉婷来接夫君,夫君在哪里了?娉婷怎么看不见他?”

她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有气无力了。

梁赞指了指身后的窗台:“王爷就在里头休息呢。”

叶娉婷现在仅凭最后的理智在强撑着,努力晃了晃脑袋,笑了笑:“管家爷爷在和娉婷开玩笑呢,那是窗啊,王爷夫君怎么可能在窗外?”

梁赞皮笑肉不笑:“王妃,这是里间不是窗,王爷就在里头休息。”

啧,这指鹿为马的本事,与《史记·秦始皇本纪》里的奸臣赵高比过之而无不及,叶娉婷抬手揉了揉眼睛:“是吗。”

正欲反驳,忽然反应过来,梁赞是在刺探她!

不是想对宇文凌晔下毒手,而是想要让她露出马脚,他的目标是她!

叶娉婷心抽了一下,差点就着了他的道,果然是用药的效果,让她比平常要迟钝了许多。

梁赞看着叶娉婷,如鼠目般的细长的眼睛放出光亮,似在打什么算盘。

幽兰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心头捏了一把汗。

叶娉婷傻乎乎的在原地站着,没说话,梁赞先打断了她的思索:“王妃想要找王爷,就去里间找吧,进去了,老奴就放王爷回去。”

这话说的直白,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似乎宇文凌晔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任他控制,对叶娉婷步步紧逼。

叶娉婷心里恼火,傻笑连连:“放了王爷?难道管家爷爷把夫君关起来了?”

“嗯哼。”胡须一动,发出嚣张的声音。

叶娉婷脸色忽明忽暗,心里头其实已经对梁赞咬牙切齿的咒骂千遍万遍了:“呵呵,管家爷爷说话算话哦,那娉婷就进去找夫君!”

报仇不急于一时,能屈能伸,要能忍,她忍!

梁赞略微挥动衣袍:“那王妃就去吧。”目光中有对叶娉婷的探究,将叶娉婷的一举一动都摄入了眼中。

他表情嚣张与不屑,叶娉婷心下恼火,竟然用宇文凌晔来威胁她。他敢对宇文凌晔下手,但她舍不得宇文凌晔出事。

叶娉婷咬了咬牙,心一横,缓步朝窗台走去:“那娉婷就去找,夫君,夫君……你在哪。”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放手一搏,要是她真的摔死了,能换宇文凌晔安然无恙的回来也不错,要是她死不了,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仇报回去的。

梁赞,你等着。

一步一步,缓缓的往前走。

直走过梁赞身边,叶娉婷目光中泛凉,果真是步步惊心。

没想到那天自然的一个笑,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眼看已经走到了边缘,再往前一探,就翻下去了,叶娉婷探了探这高阁的高度,咽了咽口水:“夫君……”

就在她准备大义凛然纵身一跃的时候,身后的梁赞终于心满意足的一招手:“来人,王妃又犯傻了,拦下王妃!”

身边的侍卫瞬间如数蜂拥而上,就像是早设计好的一般,将叶娉婷从窗台上带下来。

梁赞这才真正笑了,胡须拨开,露出一口黑牙:“真是个傻子。”

衣袖一甩,挪动吃得过度发福的身子:“走吧。”

他本就是因为这些天府内连连出现的那些事而对叶娉婷起了疑心,一帮子头脑正常的侧妃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个傻子这边吃亏,唯有一个可能,就是叶娉婷根本没傻,不止不傻,而且还是格外的聪明。

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让睿王府变成他的囊中之物,怎么可能允许一个过于聪明的正妃出现?而且还这么护着宇文凌晔?

如若今天让他测出叶娉婷不傻,那叶娉婷只有死路一条,轻则废妃,重则暴毙。

现在看样子,叶娉婷不止是傻着,还病得不轻。既然如此,那便随她吧,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雨。

梁赞虽体积庞大,但行动丝毫不受体重影响,没一会便消失在叶娉婷的视线里了。

阁楼空了下来,四周寂静得落针可闻。

人一走,药性发作,叶娉婷撑着发昏的头脑没一会便脚下一软,跌倒了地上。

幽兰见势急忙上来要扶叶娉婷。

叶娉婷挥了挥手,最后歇了一会才自个慢慢爬起:“快,找王爷。”

她都这个样子了,还顾念着宇文凌晔。

“小姐,我扶你回去。”幽兰并没有听从叶娉婷的话。

当初叶娉婷说要保护宇文凌晔是因为若王爷不好,王妃更不可能好,可现在似乎已经超过这个度了,自家小姐为了保护这个傻子王爷,差点自己往楼下跳,虽说方才那样的境地,小姐没有选择,但也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小姐现在不止要顾全自己,还要顾全那个傻子王爷。

“幽兰!”叶娉婷捂着发痛的额头,“你不找,我自个去找。”

“小姐,你坐着,我替你去找。”

幽兰在阁楼内找了半晌,最后才在底楼的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厢房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宇文凌晔,看来是被人刻意用药熏晕的,身上的味道与方才阁楼里焚的香一模一样。

叶娉婷歇了一会,脑子清明了这才连扶带跑的下了楼梯,跑到了宇文凌晔的身边。

只见宇文凌晔像是沉睡的神祗,如石刻般深邃完美的五官有说不出的魅力,双眼轻阖着整个人透着宁静致远的感觉,剑眉如锋俊逸非凡。

叶娉婷看他看得心疼,想起方才的事,又恨不得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叫你乱跑,怕就怕了,跑什么,都说我会保护你,总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其实她说什么,此刻的宇文凌晔都听不见,只是被她掐疼了,眉头皱了皱,就又没有反应了。

叶娉婷无奈,叹了口气,最后松开了手。

她又是在干嘛呢,又心疼他,又拿他来出气。

晃了晃脑袋,尽力把自己摇得更清醒一些:“幽兰,来帮我把傻子夫君扶到背上去。”

幽兰又是迟疑:“小姐,你要把王爷背回去?”

这一次叶娉婷没有半点犹豫:“嗯,背,再辛苦都要把他带回去。”

三个人回到正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清音站在殿前魂不守舍,一见叶娉婷就冲了上来:“小姐,你终于回来”……看到叶娉婷吃力的驮着宇文凌晔,吓了一跳:“小姐?”

幽兰帮着叶娉婷一起把宇文凌晔弄回来,亦是辛苦:“清音,还愣着做什么呢,过来帮小姐。”

“哦哦。”清音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来接人。

寝殿内,叶娉婷终于把宇文凌晔安顿好,看着睡在床上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宇文凌晔,用湿帕子细心的帮他擦脸,看他难受的拧起了眉,她心里也难受。

想到了今天梁赞的步步相逼,叶娉婷出了声:“清音,上次叫你重新去查的事,出了结果没有?”

清音方才守在殿外,就是想等叶娉婷回来,和她说这个事来着:“查到了,查到了!”

幽兰起身去把殿门关上,清音这才开始回禀叶娉婷:“小姐你不是让我再去查查有没有可用的消息么,我今儿去府内后厨房那儿,果然听到那些嘴碎的厨娘在议论纷纷,都说明天是月中旬,内务府又要把王府里下季度开销的银子拨来了,据说还有不少大婚贺喜的珍品,看来应该还是老样子,要如数都送进管家房里了!”

叶娉婷听罢,微微拧了眉头,然后过了一瞬,笑了出来:“这样?”

清音被叶娉婷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语气有些急:“据说这一次给的银钱会比以往要多……还有,我还查到咱正殿之中摆着的珍品常常不见,小姐,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叶娉婷收了手中的帕子:“蹊跷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发生得多了,就不奇怪了。”

伸出手帮躺在床上的宇文凌晔拢了拢额前坠落的发丝,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烧起来般蓦的收了手:“清音,这两天你帮我打探一下梁赞住哪里,再帮我画个睿王府的地图。”

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清音不知道叶娉婷要做什么,但相信她,一定不会叫她白白去做这些事情的:“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言罢,幽兰悄悄把清音拉了出去:“小姐与王爷歇息吧,我们先下去了。”

叶娉婷没有说话,任身后的门打开,再关上。

月上眉梢,一室的寂静,清音与幽兰走了后,叶娉婷静坐了一会,最后才又重新将视线停落在宇文凌晔身上。

这药下得真是重,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看他睡得那么安宁,她忽然有万般的不习惯,开始怀念起总是大半夜不睡觉,可怜兮兮望着她的宇文凌晔来。

“傻子夫君。”叶娉婷在自说自话。

床上的宇文凌晔依旧没有动静……

她看了他一会,忽然从怀中掏出今儿一直随身带着的小泥人,动容的笑又再展露了一下:“我似乎……真的有些喜欢上你了。”

不因他身份,更不是为了自己,单纯是喜欢。

喜欢他毫无心机,双眼澄澈的样子。

叶娉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现这时宇文凌晔的眼皮动了一下。

叶娉婷看他还在睡,鼓起勇气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唔,这算不算抵不住他的美色诱惑,丧失了分寸啊?

昏睡中的宇文凌晔药性渐渐过去,梦中只觉得外头嗡嗡的,是熟悉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本想继续睡,却紧接着觉得自己脸颊上一暖,什么东西轻柔的覆了上来。

“唔……”痒痒的,他一阵难受,苏醒过来。

一睁眼,便是叶娉婷的脸。

“娘子,你在做什么呀。”冷不丁的出声。

吓得叶娉婷一噎,赶紧把唇从他脸上挪走,整张脸憋得通红:“你,你……你什么时候醒了?”

她偷吻他竟然被抓到了!

真,真,真是丢死人了!

叶娉婷羞得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宇文凌晔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他坐起身来:“刚刚醒的……”顿了顿,傻里傻气:“娘子,你刚才是在亲我嘛?”

叶娉婷没想到宇文凌晔说得这么直接,脸上迅速烧红一片,只得继续用手捂着:“唔……”一声怪叫,想要敷衍过关。

宇文凌晔看着叶娉婷红透的脸,不明所以:“娘子的脸为什么那么红?”说完还傻乎乎的用手攀上她的脸。

叶娉婷本来就不好意思,被他这么一摸,更不好意思了,脸上火辣辣的,像被烫着了一般,猛然跳起来拍掉他的手:“别碰我!”

宇文凌晔被她一吓,也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娘子,娘子你……”一抽鼻子又要哭,“你凶我。”

叶娉婷看他瘪着张脸的样子,微微别了头,心虚:“我没凶你……”

“你凶我,娘子偷亲我还凶我……”宇文凌晔边哭边指责。

叶娉婷更心虚了,尴尬着否认:“我没亲你!”

宇文凌晔嘟嘴,他在睡梦中明明有感觉的:“娘子亲了我,还不承认……”

是不是叶娉婷不喜欢他了?哭得更厉害了。

叶娉婷手攥成拳头,只得承认:“好吧,傻子夫君你别哭了,我是亲了你……”

不过只是轻轻的一吻,表达一下善意的喜爱而已啊。

“娘子承认了就好。”宇文凌晔听到她的话,这才抹了抹眼泪得意的笑了起来。

宇文凌晔开心,叶娉婷却被弄得浑身的不自在,脸烧得通红,侧过脸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最后叶娉婷还是忍不住偷偷回过头去看了宇文凌晔一下。

宇文凌晔还在傻笑,像是她偷亲他,他很开心似的,叶娉婷不由得恼羞成怒。

伸手掐上宇文凌晔的脸,将他腮帮子掐得鼓鼓的,刻意凶了声:“笑什么笑,不许笑!”

今天若不是他忽然发狂的跑出去,也不会牵带出这么多事,都怪他,她还没与他算账呢。

至于偷亲,不就是偷亲他一下吗……把他从西院背回来,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宇文凌晔被叶娉婷掐得笑不出来,只好微微扯动了嘴角,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娘子,别掐,别掐。”

求饶:“我不笑了,不笑了……”

叶娉婷终于松开了手,扭了头,脸上依旧红霞一片。

两个人闹完以后,叶娉婷默默爬床,宇文凌晔也跟着往里挪了个地方给她睡觉,她背对着他,宇文凌晔隔着她的单衣似乎还可以看见她背后的大片淤青。

傻里傻气的嘟起了嘴,伸手想摸,想问叶娉婷怎么弄的,然后又忽然傻傻的,似乎懂了什么……

叶娉婷一夜无眠,而宇文凌晔,不知为何,也一夜没睡,瘪着嘴,委屈的样子……原来傻子也会失眠啊。

紧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都在别扭中度过,一大早宇文凌晔便开始端着水,等着叶娉婷起床。

叶娉婷一睁眼,看见便是宇文凌晔一张堆满殷勤的大脸:“娘子,我伺候你洗漱!”

叶娉婷忽然被吓了一大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宇文凌晔此刻是闹哪样?

叶娉婷睁着水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宇文凌晔见叶娉婷没有回应,不由得担心的喊了喊叶娉婷:“娘子……”

“啊?”叶娉婷这才回过神来:“洗漱?”

宇文凌晔笨手笨脚,却还坚持做这些他根本不会的事情,揉帕子:“娘子坐着,我帮娘子洗脸!”

结果他一擦,再把手伸向她的背后。

叶娉婷不小心被他泼了一身,“啊!”

宇文凌晔皱着眉头,傻傻的皱眉:“帮娘子擦擦。”似乎想把她身上的淤青擦掉。

叶娉婷一怔,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模糊。

值了,为他做的那些,值了。

宇文凌晔献殷勤献了两天,这才慢慢歇了下来,不过还是没事便对着叶娉婷傻笑,对叶娉婷黏得比以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娉婷也有些魂不守舍,一整天坐立不安,像是在等着什么。

这天恰好是内务府给睿王府发放饷银的日子的次日,叶娉婷终于等来了想要的消息。

大晚上的,戌时刚到,一道人影便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寝殿中来,是清音:“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全部都弄好了。”

叶娉婷正和宇文凌晔对对坐,拿着扇子替宇文凌晔扇风祛暑,听到了清音的声音,猛回头:“都弄好了?”

她眼里放出光亮来,宇文凌晔则一头雾水:“娘子,什么弄好了?”

叶娉婷兴头上,没心思回答他,看着清音。

清音立即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纸,递给了叶娉婷:“这是小姐你前两天要我准备的地图,我绘出来了。”

说罢,手势极快的对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一指,很醒目的标志:“这是住处。”手指一挪,再指向其它地方,在那栋小楼周围绕了个圈:“这是是整个王府地图。”

叶娉婷嘴角忽而向上一扯,收下了地图,看着图中的每一个地方,标记都格外仔细,眉眼顿开:“最近‘他’那边,怎样了?”知道宇文凌晔怕听到梁赞的名字 ,特意用了隐晦的字眼代替。

清音看了宇文凌晔一眼,特意俯身靠到叶娉婷耳边道:“梁管家前几天刺探过小姐你后,已经认定小姐你是傻子了,在府中的动作也越加轻狂!昨儿就明目张胆的将那些例银都收下了,连送来给王爷贺喜的珊瑚树、夜明珠等珍宝也没放过。”

叶娉婷听罢笑了笑,就是要他放松警惕这样才好。

满意的将地图收进怀中,起身:“那好,我要去做一件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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