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这才把眼神收回来，他蹲下身子，满脸笑意地看着牵着自己手的小朋友，轻轻说道：“哥哥没在看什么，你认识那个老爷爷吗？”
秦天指了指刚才对面和杜少锋争执那位老人，小朋友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顺着秦天手指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你是说陈爷爷吗？我认识呀，他经常给我做好吃的，只是最近爷爷好像不高兴，都没有给我做好吃的啦！”
秦天笑着伸手揉了揉小朋友的头，“好啦小朋友快回家！哥哥要去问问陈爷爷为什么不高兴了！”
小朋友奋力地点点头，像是不放心，特意叮嘱道：“你要让陈爷爷给我做雪花球！记住啊！”
随即便放开了秦天的手，蹦跶着跑开了。
不高兴？听刚才杜少锋说的话，大概是因为陈爷爷身体不好，毕竟年纪到了一定的程度，身上的毛病都出来了。
秦天抬脚走进了那家餐厅，店里干干净净，被打扫得一层不染，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是一个十分有条理的。
陈爷爷正埋头在收银台，看不清表情。
听到有人进来了，他只是冷冷说道：“本店打烊了，客人下次再来吧。”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没有没有，我不是来吃饭的，你是陈爷爷吧，我来帮小朋友做雪花球。只是……雪花球是什么东西？”秦天一副苦恼的样子。
“哦？是对面那家的小孩子是吧，哈哈哈。”陈爷爷终于抬起了头。
陈爷爷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一头白发倒是梳得十分整齐，一看就觉得精神很好。
“是那孩子给你说我姓陈吧，你好我叫陈志辉。”
提到那小孩，陈志辉好像很高兴，他从收银台走了出来，看到空荡荡的大厅却是一愣，眼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昔日荣光烟消云散，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厅，来往的只有他陈志辉一人罢了。
看着陈志辉落寞的表情，秦天装作没看到似的发问道：“陈爷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呢？”
见陈志辉的目光不停在店里打转，尽管是生意做不下去了，但每一件东西都像是他的孩子一般，极为珍视，舍不得有半点忽视。
这一幕落在秦天眼里，眼睛不由的一亮。
“陈爷爷，您这是……”
“哎，别问了，别问了。”
陈志辉长叹了一口气，抬脚走向后厨。
“老头子年纪大了，都动不了手，骗那小孩说陈爷爷心情不好，哈哈哈。这雪花球啊，就是山楂球，外面裹了一层糖霜，顾名思义，也就是雪花球了。对了，你会做饭吗？”
陈志辉哈哈笑着，丝毫不见刚才的落寞。
一个人提到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就是这样的，眼睛里的爱意毫不掩饰。
秦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小孩是谁，突然窜出来说让我给他做雪花球，着实把我吓着了一番。至于做饭，还是会一点的。”
秦天谦虚地笑了笑，确实，在这样的前辈面前，哪里敢说什么很会做饭。
陈志辉也没在说什么，带着秦天走到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框子，里面正是红彤彤的山楂，颜色鲜艳，一看就知道很新鲜。
“虽然做不了，但总想试一试，来，我教你做。”
陈志辉看着一筐的山楂，面上尽是喜爱之色。山楂球的制作方法很简单，而山楂又有健胃，消食的功能，算是一类老少皆宜的小吃。
原材料也是极其简单的，山楂，白糖，就可以做出可人的雪花球了。
秦天自然是知道怎么制作，还是仍然专心致志的听着陈志辉的讲解。
“首先我们来处理一下这个山楂，把它洗干净晾干水分，然后把核取出来备用。”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陈志辉开心地笑着。
“小朋友吃着不会硌着牙，那小东西前几天换下的牙，那地方已经微微出新牙了。”
秦天也跟着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停顿，没一会儿，山楂已经处理好了。
“随后起锅做糖水，糖和水的比例大概二比一的样子吧。这个要一直熬一直熬，你先看着，等到大泡变成小泡给我说一声就成。”
说罢，陈志辉便站在了一边去，这么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汗水，秦天扫了眼，这是腰有问题吧。不能久站，站久了腰直接痛得身体都直不起来。
秦天回过头来，仔细地看着锅里糖水的情况，糖水并不好做，雪花球那一层白花花的糖霜关键就在于此。要是做不好，炒过了糖霜就会微微发哭。
终于，大泡泡已经变成了小泡泡，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停地翻炒着直到出沙。
这个过程一定要不停的翻炒，随后把火给关上，把山楂放进锅里快速翻炒，这个步骤要注意不要把山楂的外形保持好，不能变形。
“诶，你会做饭啊？”陈志辉没注意，回过神来后发现秦天已经都要做好了。
秦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点，一点。”
一道小小的小吃却是极其考验厨师对于火候的掌控的，陈志辉不是门外汉，一看成品就知道秦天所说的一点只是谦虚罢了。
他已经把雪花球乘了出来，看着成品满意地点点头，却没发现陈志辉的眼神变了变。
“说罢，你到底来找我是干什么的，怕不是只有做雪花球那么简单的吧。”陈志辉的声音有些微微发冷。
此话一出，秦天手上的动作就顿了顿。
约莫过去了几分钟，秦天才开口说道：“我本来是想找前辈请教问题，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了杜少锋和您的争执。”这是实话实说的。
“杜少锋？你认识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像是听到了什么，陈志辉一脸的怒火，表情也沉了下来。
秦天这才抬起头来，对上陈志辉质问的眼神，倒是丝毫不显懦弱。
“陈老板放心，我和杜少锋没有任何关系，能知道他的名字，也是和你有一样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