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布洛瓦的心情很好,因为静柔姐姐带她出来到大街上玩。
布洛瓦还记得第一次讲到静柔的时候,开口就叫“静柔阿姨”,结果被罗帆一眼瞪了回去,从此只好改口叫做“静柔姐姐”了。
这次和静柔姐姐来到万罗市的大街上,是为了要买一些纸张和粉笔。
布洛瓦在巨弩机射击比赛中得到第一名之后,就将罗帆交给自己的运动学和力学的知识告诉了其他小朋友。
小异能们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总觉得可以从中推导出更有趣,更有用的结论,因此这几日草稿纸用的比较多也是自然的。
静柔拉着布洛瓦的手,来到了万罗城堡西侧的一处广场。这里除了下雨天之外,每天都有集市,小贩们买着各种不同的杂物。
静柔拎着厚厚一叠草稿纸,布洛瓦捧着两盒粉笔,行在大街上。
静柔刚准备回到寝宫,就听到东侧有嘈杂的吵闹声,吵闹声中还有一个熟悉的嗓音。
“静柔姐姐,我们去那里看看吧,那里好像很热闹耶。”布洛瓦直直看着静柔。平时布洛瓦和一帮小异能闷在家中,各位哥哥姐姐都没有时间带他们出来玩,此时好不容易有热闹可瞧,布洛瓦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这…”
“走啦,静柔姐姐!”
布洛瓦走在前面,静柔只得跟上,来到这嘈杂声的源头。
“别人都搬走了,为什么你不搬?”一名吏员模样的人指着一个醉汉训斥。
“我…我就不搬家…”醉汉眼神有点恍惚,“吨吨吨”喝了几大口酒,“你们没给我拆迁费…嗝…我凭什么搬走?”
“不是谈好了吗?拆迁费按照一点五倍来支付。”吏员头领义正言辞。
“不…不行…”醉汉坐在地上,斜倚着门框,伸出三个手指头,“我要三倍…”
“凭什么啊?”吏员头领怒不可遏。
“我…嗝…最近想起来件事,我媳妇跟别人跑了,我…我得多要点钱…娶媳妇…”
“你!”吏员冲上来,揪住醉汉的衣领,将拳头举高,“你这是无理取闹!”
醉汉伸手从身后墙上撕下一张告示,在吏员面前晃了晃,“喂…你看到没?这是万罗国的明君…国王罗基的告示,禁…禁止暴力执法…”
吏员举起的拳头悬在了半空,这个连国王都敢直呼其名的醉汉道理是讲不通的,拳头也行不通,只能禀告上级去了。
布洛瓦高高坐在静柔的脖子上,看明白了这一幕。吏员应该是工部负责城市规划建设的,而醉汉是坐地起价的拆迁户。
忽地,布洛瓦觉得身子一阵摇晃,被静柔从脖子上抱了下来,还不及布洛瓦问这事这么回事,静柔走进了人群。
布洛瓦也跟了进去。
“吏员大人,请住手!”静柔来到吏员的面前。
吏员举起的拳头原本进退维谷,这时正好顺坡下驴,将醉汉松开,“这位夫人,您是…”
静柔今年三十一岁,气质温柔知性,身上穿的又是万罗城堡中的衣服,在吏员看来,这应该是某位大臣的夫人,领着自己的女儿出来买东西。
“她是我老婆!”醉汉从地上站起,向静柔和布洛瓦走来。
吏员挡在两人中间,“夫人,请退后,这醉汉行为不端,恐怕会伤到您。”
“他确实是我丈夫。”静柔的话让吏员下巴都掉下来了,吏员先是打量衣着干净整洁的静柔和布洛瓦,再打量满身酒气的醉汉,这怎么看也不是一对夫妻啊。
“闪开。”醉汉一把将吏员推开,来到静柔面前,“上次把你抢走的那个纨绔子弟呢?现在把你玩腻了又送你回来了?”
静柔脸上又羞又怒,“你…你不要胡说,大熊,你赶快听吏员的话,将房子腾出来吧,免得挨揍。”
吏员听到这位夫人的话,还算得上是知书达理。
“静柔,既然你回来了,我这新老婆也不用找了,我就只要一点五倍的价格就好了。”醉汉抓住静柔的手腕,往屋中拉去,“静柔,和我回家吧。”
吏员见到静柔面露难色,忙上前拉扯,“夫人,您需要帮助吗?”
“我…”静柔的语气不置可否。
静柔性格温柔,怯懦屈从,不然之前也不会一直迁就这个酒鬼丈夫。
“走了,静柔,我们好久没见了,进屋聊聊…”醉汉声音柔和下来。
静柔心肠软了,“好吧…”
吏员还要阻拦,醉汉重重一关门,“过两天把拆迁费送来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你…要和我聊什么?”静柔跟着大熊进屋,她的语调还是那么温柔知性。
但是醉汉的态度却没那么好了,一巴掌抽在静柔的脸上,“贱女人,这半年你去哪里野去了?”
“我…”静柔被抽得天旋地转,摔倒在地。
静柔刚要起身向屋外爬去,醉汉扣住静柔的一只脚踝,拉了回来,“往哪跑?”
醉汉一拳闷到静柔的小腹上,静柔不再动弹,只是低低的发出痛楚呻吟声。
“走吧!”醉汉将伏在地上的静柔拦腰抱起,进了卧室,重重扔到床上之后,扑了上来。
“不…不要…”静柔无力抵抗着。
她的丈夫却很不耐烦,“闭嘴!”左右开弓两个嘴巴狠狠抽在静柔脸上。
静柔只觉耳鸣不绝,意识恍惚得连自己哭嚎声都听不到,如同死人一般瘫在了床上。
便在这熟米即将做成熟饭之时,窗外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
“大哥哥,就是这间屋子。”
醉汉向窗外瞧去,窗户是开着的,“等着,贱女人,马上回来收拾你。”
将窗户关好,回头一瞧,床上的静柔已经不知去向,醉汉勃然大怒“贱女人,躲哪去了?给我滚出来——”
“咚!咚!咚!”
“什么声音?”醉汉身体一颤,酒醒了一半。
“咚!咚!咚!”仔细听来,这是一种钝物凿击墙壁的声音,屋顶上有阵阵尘土落下。
“咚!咚!咚!哗啦!”房屋的一面墙被凿开,房屋摇摇欲坠。
醉汉此时也顾不得寻找静柔了,径直奔出了屋去。
就在奔出屋的一刹那,房子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半晌,尘埃落定,醉汉从一堆碎瓦砖块中爬了出来,抹了两把脸上的黄土,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三根可以称得上是攻城武器的木柱分别被八个工部吏员抬着,想必就是这二十四个人将自己屋子给拆的。
醉汉不怒反笑。
“哈哈哈,赔钱吧!”
却见眼前一个少年比他笑的还开心。
“哈哈哈,赔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