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三皇兄。”秦钰看着秦珏身旁跟着越王殿下,便是赶紧拱手行了礼。
“哦?说起来,本王是许久没见五皇弟了,不知五皇弟身体可还好?”秦闵声音冷冷落下,皱眉语气中带了些不喜。
自从那年秦钰生了病竟是要着当朝最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跪天祈福,太子差点没活生生冻死之后,秦闵便是心里更是对秦钰颇感不喜。
都是皇子龙孙,凭什么他秦钰是从生下来便是得父皇宠爱,竟是到不顾其他皇子的命来!太子的命都能不顾,那像他们这些呢?
想到这儿,秦闵便是傲慢扬起了下巴,鼻子里轻嗤了一声,鼻翼动了动,皱着眉头,瞥过头去。
“劳三皇兄挂念了,许是很久没见着三皇兄了,越发觉着三皇兄越发英气了。”秦钰似根本没看见秦闵脸上那明显的嫌弃厌烦,仍旧是由着长长的睫毛掩住自己的神色。
“好了,都进去再说吧。”太子上前岔开两人,看着秦钰一个直身起来,太子便是伸手就扶住秦钰往里走。
秦闵看着,心里好不是个滋味,看向秦钰的眼神是更加嫌恶,狠狠哼出一声粗气。
冯德看着自己王爷这副孩子气模样,忍不住有些想笑,可毕竟在宫里,冯德狠狠压了压下嗓子。
越王是什么脾气,自己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打从自己跟着王爷开始,就知道越王心底最是仰慕太子殿下。可是天生一副好强性子,非喜欢跟着太子殿下一较高下,这不又看着太子一向跟着五皇子关系亲昵,心里是愈加憋屈不快,典型的嘴不对心!
秦闵看着冯德那副模样,也根本不是管自己在东宫还是王府怎么的,直接抬腿要给冯德一脚,冯德很是精明地闪开了去,连忙脸上堆着笑道,“爷,还是赶紧跟了太子殿下进去吧!”
秦闵听了,一抹恼怒上了有些扭曲的脸上,狠狠地剜了立在身后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冯德一眼,没好气道,“走!”
冯德一脸疑惑地看着秦闵直接转头便是朝着殿外,开口道,“王爷,您这是?”
“看不出来吗?回府!”傲娇越王殿下在线暴躁!秦闵直接迈开脚步,往着殿外走去。
“爷!你不跟太子殿下说一声的吗?”冯德赶紧提步追到越王身旁,着急忙慌地问道。
“说屁啊说!走!这殿内这么多人是死人吗?”越王停下脚步,回头狠狠剜了殿中宫婢奴仆一眼,那些看着越王那脸色的宫婢奴仆都急急忙忙的低下头,遮手行礼。
越王看着殿内奴仆这般动作,心头那抹恼怒突然被刚起的一丝恶趣味压了下去。
越王清了清嗓,“等会那谁,”,越王随意指了指立在一旁的一个婢女,那个被点名的婢女心是一惊,连忙跪倒在地,越王继续道,“等会大皇兄问起,你就说,家有猛虎,本王心有蔷薇!”
说完,秦闵便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门,冯德看着自己王爷这迷惑行为也是有些不着头脑,赶紧小跑追上越王,“爷,咱们这就回去了?”
冯德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色虽说是要沉了下去,可是太阳还是仍旧有些夕阳暖意。
秦闵回头没好气地瞪了冯德一眼,“冯德!你他妈是忘了前两天本王是跪了多久吧?”
冯德一听到秦闵这话,顿时有些忍不住,憨憨笑了起来,小声地嘟喃着嘴道,“谁知道爷你怎么这么怂的…”
“你他妈还敢跟本王提?!本王现在膝盖还通的不行!你都不知道拦着些!”秦闵气得捏了捏拳,咬牙狠狠道。
冯德委屈的弯起嘴,“天地可鉴!我真的拦了您啊!爷!”
“本王意思让你拦着王妃!”秦闵压了压头上有些暴起的青筋,冯德也更是有些委屈地嘟囔着,“爷您都不敢反抗,我怎么拦得住,再说了,要不是我拦着爷您,您估计挨罚挨地更厉害!”
“闭嘴!”就没见过这么不是眼色的,不断跟着本王提醒提醒本王被那母老虎给罚了!
毓庆宫
太子扶着秦钰坐下,看着秦钰似与平常无异,太子才微微松了口气,坐在秦钰身旁,“可好些了?”
“旧疾罢了,咦,三皇兄怎么没进来坐坐?”秦钰刚刚被太子身子挡着,也就没有注意到越王是否跟着一同进殿。
太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三皇弟那人,随性得很,应是自己回去了。”
秦钰看着大皇兄这副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绕着自己的手指头道,“皇兄,莫不是我打扰了你们吧?”
“正事都议完了,想必是回府陪着王妃去了,今晚,你就歇在毓庆宫吧,早些时候我就经给贵妃递了口信了。”
“还是皇兄思虑周全,”秦钰长长的睫毛刷在银白面具上,那银白面具上单镶嵌着的一朵浅浅的木槿花样,由着从窗口射入的余晖照得微微发亮,“对了,皇兄,今日我在这毓庆宫见到一女子,觉着有些奇怪,我没记错的话,可是有着宣姬这个名字?”
太子从秦钰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才是眸子如聚光起来一般,疑惑地看着秦钰道,“此话何当?”
“不知,许是有些怪样感觉,”秦钰看着大皇兄这副认真模样,心下更是觉着有些不对,只是面上立刻带着笑道,“许是皇弟多想了,就是觉着面容有些熟悉罢了。”
“哦?说起来,”太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嗤笑道,“皇弟,本是要往着你宫里去的。”
秦钰听着太子这话,忍不住打个机灵,“什么?皇兄莫要开玩笑!”
“你看本宫这像是玩笑话吗?”太子也是抬头,微微偏了偏头,对上那银白面具下好看的眸子,太子的眼中更是莫名隐隐带了些较真儿的神色。
“咳咳咳!皇兄!你莫要开玩笑了,让那么个女子到我宫里,我还不得天天抬头,仰其鼻息过活!”秦钰连忙移开自己的脸,偏向一片去,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微微抖动着,嘴上却是故作玩笑道。
“好了,不拿这个寻你开心了,你这病,父皇也一直在寻着法子…”太子顿了顿,看着面前这面色暂且恢复了些的皇弟,心中难免心疼,体弱多病,命格崎岖艰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日他去太医院找到院史王政御医,只是客气委婉问道,多年咳疾沉珂如何开方,王政便是直言戳破道,“想必殿下是为着五殿下拿药的吧?”
太子还未开口,王政便是低头极快地拿起一旁的毛笔笔走龙蛇道,“能惊动太子殿下私下前来的,想必就是为着五殿下了,还请殿下放心,老臣定然不会惊动娘娘和圣上。”
太子却是挑眉看向那精神铄矍的老御医,皱眉压低声音道,“看来,五皇子经常找王大人私下开药了?皇弟这病?”
王政手上带上一抹收笔之力,立直了腰身,捏了捏自己有些长的银白胡子,皱眉惋惜道,“不瞒殿下,五皇子这病,蹊跷得很,老夫确实是无能为力,这一点,想必五皇子自己也是明白得很,时常吐血晕厥,却又好的快得蹊跷,老臣实在是闻所未闻,只能压着那股无名火气,唉…说起来,五皇子也真真是坚韧懂事之人,这么些年,都是自己悄着忍下来的,不让娘娘和圣上忧心…”
“还劳王大人费心,既然这样,那就还是依照五皇子的意思吧,这可是药方?”太子伸手捻起了那张龙飞凤舞的单子,对上了王御医的脸,太子低头一看却是不忍挑眉,这?写的啥?
王御医看着太子这紧皱的眉头,忍不住有些脸红,赶快咳了几声,连忙夺过太子手中的单子护在自己身后,活像个孩子似的,吹着胡子瞪眼道,“咳咳咳,还是老臣拿去给药童吧,字…有些许潦草…”
说着便是脚下一溜烟儿地溜进太医院后院里去,太子有些无奈地看着那跑得贼快的王大人,忍不住直直摇头,莫不是…当太医的,都懂怎么养身?看来,改天可以专门来请教请教王大人啊…
“皇兄,小病而已,又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吐吐血罢了,指不定就因着我体内血气过多,要平衡平衡呢!”秦钰轻快调笑地声音将着太子思绪拉了回来。
太子看着面前故作轻松模样的人,又是抬手敲了敲五皇子脑门,“说得什么话,真是!”
秦钰看着要落下的纤细白手,赶紧侧身灵活闪开,抬起手抵道,“皇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天天敲我的头!”
太子收回自己的手,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无奈摇头,轻叹了口气,“你啊你,知道不是小孩子,还天天胡言乱语,晚上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安排着去。”
“我哪有胡言乱语嘛,”秦钰嘟了嘟嘴,转瞬又是闪着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太子道,“皇兄,我想喝你去年带来的那壶酒,还有…玉带糕和桃花酥!”
“哦?”太子挑眉低头看着满眼亮晶晶的秦钰,完全是一副撒娇模样,“敢情你来东宫转转,是为了这些个?”
秦钰玉指摸上自己银色面具,尴尬地左右闪躲了眼神,磕磕巴巴道,“哪…哪有…皇兄…”
太子却是立刻堵住了他要开的口,嘴角不自觉的捻上一抹弧度,“不过,桃花凉,你喝不得;这玉带糕和桃花酥,是国公夫人做的,本宫这里,也是做不出来那味儿的!”
秦钰瞬时如同泄了气的布偶,拖着长长的腔调哭丧着脸“啊…”了一声,太子见状有些忍俊不禁,真是多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旁边的小路子看着他家殿下这般恶趣味的快乐,跟了这么多年,很是明白自家爷心下又在想些什么呢,也更是忍不住想腹诽下自家太子殿下一番,“还说五殿下跟孩子似的,自己这般,岂不是比孩子还孩子气…”
殿外一个公公是顺着殿门旁侧轻悄悄地走到小路子身旁,悄悄耳语了几句,小路子皱眉点了点头便是示意那公公回殿门去。
看到那公公离开了,小路子才弯腰躬身走到太子身旁,太子看着小路子上前便是顿了顿,五皇子便也是收了笑意静静守在一旁。
“何事?”太子低眉看向小路子,小路子便是恭谨将着那公公说的给说了出来,“禀陛下,庆云殿宣姬姑娘求见。”
“哦?”太子倒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有些冷下声音,却还是带了一丝掩不住的疑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