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的人多,但分流的也很快,很快,成堆的人变成了稀稀的几个,两个专家也歇了口气,在这里,专家成了杂家。
一个老太太坐到了金专家的面前,老太太一直是捂着脸,直到来到金大夫的面前,才把手挪开,外观可以看到脸部半边的肌肉在跳动。
金大专家问问病症,号了一下脉,就说道这是三岔神经的病症,告诉病人吃点止疼药,到理疗科针灸。
三岔神精痛没有特效治疗方法,只能针灸。即便放在这个年代,实在严重了就进行神精阻断,简单说是就是杀死部分神精。
旁边老人的儿子介绍着:“大夫,止痛药也不管事了,针灸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效。”
刘主任看着老太太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可现在治疗三岔神精痛就是针灸,针灸不见效,那实在就没办法了。
史良柱走近病人看了看,忙向着刘主任传话,刘主任点点头,说:“金专家,我再看一看。”
既然你没办法,当然我可以看一看了。
金专家呶呶嘴,中年人扶着老太太转向了刘主任面前。
刘主任号过了脉,用小锤子敲打膝盖试了试反射,又摁了摁脸部和相应的其他部位。
金专家一眼不眨地看着刘主任,刚才刘主任发表过惊世骇俗的诊断,而这次检查本来应该在脸部,怎么检查起膝部的反射。刘主任在病志本上写着:口齿不清,舌头僵硬,四肢无力,有麻木感。
金专家不用检查都能得出这些结论,他期待着刘主任最后的结论,终于刘主作在病志本另起一行落笔了,结论是:左侧脑血管堵塞,导致右脸部三岔神精疼痛,右半身轻微麻痹。白话说就是老太太得了脑血栓。
金专家摇了摇头,上次你说人家生两个男孩子我没法和你争,因为毕竟还得两个月才能生,生下来了才能证明。而现在倒是可以拿这个老太太病例说事,敲打一下。
“刘主任,既然你诊断老太太刘凤英得了脑血栓,但他肢体没有麻木感,膝反射正常,大脑反应也正常,你怎么解释?还有,血管栓塞这种病年龄大的人都有此类症状,你难道还要我们象那个孕妇等两年后去证实吗?”
意思很明显,今天你诊断的东西,就象你断定一个人肯定要死,那不是废话吗。
“要证明很简单,只要细诊断就会发现,刘凤英现在左侧身体正常,右侧轻微麻木,现在我就给刘凤英针灸。”
“取头穴:前庭穴、百会、四神聪、印堂穴、水沟穴、合谷穴、足三里、丰隆、三阴交、太溪、太冲穴。”耳中再次传来史良柱的指令。
经验丰富的刘主任顿时明白了这些穴位的意义,疏通经络,调节气血,刺激血液加快运行。
麻,表明病人气能过来,而血过不来;麻得厉害,表明气血都过不来;痛因为有血淤。上述症状说明病人的脑部血栓正在越来越重。
相信没有一个医生会象史良柱那样会体验每一个穴位的功用。刘主任沿督脉为主线,取头穴。
金专家看到刘主任取穴,和治疗三岔神精病症取穴不一致,让他很是不解,刘主任在施针,自己也不好发问,直到刘主任全部施针完毕,才转向身边的史良柱恭敬地说道:“史大夫,你看这样行吗?”
金专家这才把注意力才转向了身边的史良柱,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的小孩子。
咦,这让金专家不懂了,一个堂堂的中医科刘主任,在市医院肯定有些名望,竟然问这个小大夫,一个小孩。
史良柱对刘主任的询问竟一点没有客气:“刘主任,你忙,剩下的我来吧。”
史良柱开始走到刘凤英的的身侧在几根针轻捻轻触,有几根针又稍微深刺了一些,有一根针拔出来在原位置又斜刺了进去,最后撸开了病人的腿部,拿了一根针,扎了进去。
那是奇穴!金专家看了几针后看出门道,不简单啊,这个史大夫动的这几针竟然都是主穴,正是治疗病的要害。看似轻轻的一点一捻,竟隐隐地含着专业的针法和气功疗法。
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金专家自己在针灸上面下过功夫,针灸手法有独到之处,但是和这个小大夫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金专家本想就刘凤英的治疗再问问方法,看到史良柱很专注,刘主任和江大夫一左一右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放不下那个架子,正好有病人过来看病,只好作罢。
半小时过后,老太太刘凤英下了小床,惊喜自不必说了,脸部不痛了,身子右侧的麻木感消失了,活动自如,难道这就是脑栓塞疏通了?
刘大夫又开了一剂治疗血栓的药,告诉病人一两年不会再犯了,中年人带着母亲高高兴兴地走了。他们只花了一块多钱。
忽然门外吵吵嚷嚷:“让开,让开,快点,大夫救人啊。”
只要有大事发生,门诊就是第一关,门诊的几个大夫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抬进来两个血人。
这两个年轻人是被倒塌的砖墙砸到的。
一个年轻人被口门的护士指挥着抬到了省医院的年专家旁边。另一个自然奔向了金专家。
史良柱从两人一进门,就凝神看向两个血人,伤太重了,这些人没什么医疗经验,没及时处理,还耽误了时间,两个伤者病情进一步加重。史良柱马上来到了伤者的旁边和两个护士一起马上给病人外伤消毒止血。
身边这个病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史良柱内视,这个病人外伤有腿部骨折,肋骨骨折;内伤更严重,内脏肝破裂、脾受损,失血严重,身体极度虚弱,病人已出现昏厥。
外伤还不是致命伤,而内伤却是必须马上处置。需要内脏止血恢复心肺功能,再耽误一会儿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治疗的次序怎么选择?救人要紧,还是看到什么处理什么吧。
“刘主任,病人的内脏肝和脾都受损,你现在马上用针灸针刺病人的膻中、凤腑----”史良柱一气说了二十几个穴位。
史良柱暗暗运起了乾坤一气功,手抵在病人胸部,接着手又抵在病人的腹部,给病人输入真气。汹涌的内气在病人的病灶处冲击,瞬间阻断了血液外流,同时恢复受损的肝脏和脾脏。
刘主任针灸,给病人五十多个穴位扎上了银针。
金专家在旁边看着,不是他不想施救,太严重了,病人真的没救了,外伤不是自己强项。
针灸过后,护士把血袋给病人挂上了,眼前的年青人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江大夫,你给病人正骨。”
病人右腿大腿部骨折,小腿粉碎性骨折,胸部是有些塌陷,史良柱在按揉胸口的时候已经将胸部骨头接好了,腿部骨折需要外力帮助进行。
江大夫拉住病人的右脚用力牵拉,护士在旁边帮忙,史良柱不时喊两声,用力下顺或是向上一点。江大夫做完后,史良柱又在病人的小腿揉摁拍打一会,十几分钟时间接骨也完成了。
“护士,帮江大夫用石膏固定。”
这就接好了?整个过程都在门诊旁边的简易小床上完成了。
病人仍处于昏迷状态,但脉膊正常,血压正常,心率正常,史良柱和身边的刘主任江大夫放松下来。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另一桌的年专家看着刘主任这几个人。
“停停,乱治是要死人的。”荀大夫说着。
年专家出现在史良柱的旁边,指上了史良柱的鼻子。
原来,家属看到金专家这边几个人又是摁揉又是针灸,一板一眼治疗,病人基本稳定了,年专家这边护士忙得团团转,一会说血压下降,一会说脉膊不正常,每一次汇报都很危险,荀大夫和年专家外理完外伤就开始讨论病情。
家属急了,来到金专家这边要他们给治疗,刘主任和江大夫二话没说就过来了。
史良柱停下了手,站了起来。
史良柱刚给病人内脏处理完,不想说话;刘主任忙着针灸,根本不理他;江大夫看看眼前的年专家,说道:“这个病人很严重,内脏破裂,内出血,右大腿和小腿都骨折,小腿是粉碎性的。”
荀大夫不屑地看着江大夫,“你们中医能治疗内出血?能治骨伤?开玩笑。”
年专家哼了一句:“这位大夫,你的医生是几级证书?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干了多少年了?”
这些都是江大夫的短板,虽然年龄不小,经验有一些,他没上过正式的医科学校,医生职业资格刚拿下来两年,要是论专业知识和刘主任、荀大夫这些老江湖没法比,更不用说年专家这样的知名人士。
江大夫的脸憋得通红。荀大夫笑了,年专家真问到点子上了,别人不知道,他荀大夫可是本医院的,对江大夫从医历史可是门清。
他不忘向江大夫补刀:“江大夫虽然是顶岗进来的,但人还是很努力的。”
江大夫眼睛冒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