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每次身体恢复练习的过程都象狂风扫过小柳树,每次都象是要夭折,但都顽强地挺过来了,并茁壮成长。针灸、草药和物理训练,加上修练了史良柱教的淬体功,严墨的身体一天一个变化。
严墨的脸部的肌肉变得平和,连大宝这个楞小子都说,墨姐姐越来越好看。严墨的腿部肌肉力量和手部的肌肉明显以可见的速度增加,先是蹒跚着在屋里扶着凳子走,现在能自己走路了。
严老师一家的到来,给这个家增添了新的活力,吃饭也越来越热闹了。王富贵一天三顿都在这里蹭饭。严老师和王富贵和雷鹏很谈得来,三个人天文地理天南地北聊得特别开心,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曲星、曲欢和大宝小明小亮三人一天围着严墨讨教着学习上的事,听严墨讲故事,顺便给严墨讲着学校里的趣闻乐事,其乐融融。
今天晚上,叶艳很严肃地通知大伙都到场,准时吃饭,然后大伙要开会。几个小子四处打听,啥事?这么严肃,几个大人只是笑笑,当然是好事。
吃过了晚饭,泡上了一壶茶。王婶拿着几副皮手套给大家伙展示。
这么多样式啊!皮手套面料有皮的有布的,颜色也有好几种,有的还用了套色。除了大人的手套,还有儿童的暖手闷子,老人的皮毛护膝。有一付手套手背部绣了一朵小小的梅花,使得手套象活了一样,十分洋气。
大家轮番看着,讨论着优缺点。史良柱问那朵带花的谁想出来的,李阿姨不好意思地说:“是严墨。”
王婶说道:“这些都是墨墨想出来的,小脑袋里怎么装着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严老师不假词色地夸自己的女儿:“要说啊,严墨这些年虽然病着,但特别要强,各种杂书读的比我都多,医学方面的、设计方面的都快成专家了。”
等大家讨论差不多了,史良柱说道:“现在外面闹得越来越厉害,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朝代,人都离不开衣食住行这几样,人最基本的就要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好,没人想过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我们能吃上饭,靠得是什么,就是手里有钱,所以我们得用劳动、用头脑挣钱,不仅自己活得好,还要让家人朋友亲戚活得好。”
这些人都经历过饥荒,懂得挨饿的滋味,大宝几个孩子是要饭活过来的,怕饿啊,听了这番话都深以为然。
“挣钱办法当然很多,办厂是利国利民利己的好办法,我原来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严老师一家到来,我更有信心了,墨姐姐给我们搞了个大计划,咱们一起听听,如果行,咱们就按这个计划实行。”
严墨站在了屋子正中央,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讲解。
“我的想法就是建一个规范的服装厂子,这个厂子组织结构,暂时设厂长一名,副厂长两名,车间主任一名,设计师一名,维修技师一名,剩下的就是多名工人,看工厂的规模情况再设工厂班长和组长。这个厂暂时由我们这些人全员参加。我是这么想的,柱子就做我们的厂长,由叶婶和王叔做我们的副厂长,王婶做车间主任,我先做设计师,其他的几个人就是你们几个小子都做我们厂的工人。柱子负责全面工作,王叔主要负责销售,叶婶主要负责生产。”
“那严老师和李阿姨呢?”
“对啊,还有雷爷爷呢?”
“我爸和我妈归我管,我妈帮我搞设计,我爸帮我收集资料,审核我的设计。”
雷鹏咳嗽了一声:“我就跟着柱子,这样安排最好。”
“往后家里活也有个分工,分工后各负其责。家里做饭由王婶和叶婶做,曲欢和曲新还有小明小亮都要帮忙;打扫家里外面的卫生我和我妈做,你们几个还要帮忙;喂家里马、驴、羊还有小狼肉肉由大宝和小明小亮做。当然个人卫生个负责,你们几个小子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雷爷爷和几个大人的衣服我和我妈给洗。另外雷爷爷负责当咱们的武功师傅,我爸爸负责教你学习。做不好的,雷爷爷拿家法。”
小明刚想喊一句不洗衣服,马上让大宝拉住,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不作声了,喂马喂驴喂羊他高兴,做个饭也行,怎么就洗衣服了,那可是女的干的活。
严墨每说一样干活的事,大伙就痛快地答应,本来他们也一直干这些,甚至比这些做得还要多,当然也没啥意见。
“其实家里的事情基本没变,我们今天主要讨论的就是工厂的计划,柱子基本想好了,让他来说。”
“叶婶子,你那豆腐生意暂时停下来吧,从今天起我们的服装厂就算成立了,第一个产品就是皮手套。我看墨姐设计的样品有三样很是不错,大伙也都认可,就是男式黑皮手套和男式布面手套还有女式皮面手套,各生产两千副,准备冬天卖出去。”
一样两千副,六千副手套,严老师和李阿姨吓得吐了吐舌头。其他人都见惯了史良柱不同凡常,特别是王富贵和叶艳。叶艳现在满眼都是史良柱的好,史良柱那怕说煮一锅饺子能变成金无宝,叶艳也肯定相信。
“墨姐姐,你和李阿姨要再拿出十个样式,卖的对象考虑卖给苏联人和蒙古人。叶婶子现在就要采购原料,王婶你马上培训我们大伙做缝纫活,小明小亮和曲星都得学会。王叔要是有缝纫机指标想法再买两台。我和王叔准备联系销售的事。”
“柱子,是不是太多了?”严教师第一次和接触做生意,有些担心,还有要卖外国人。
“严老师,放心吧,这点东西,不够塞牙缝的。”
严老师脸一红,毕竟内心中对经商还是排斥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个理念延续了数千年,远离铜臭一直是自己的信念,心里还是有道坎。
但是,这几天史良柱的观点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和思想。如果从为社会做贡献的角度,卖手套和卖书一样有贡献,手套是为了人们保暖,书是为了提升人们的心灵,从挣钱的角度是一样的,从为社会做贡献的角度也是一样的,手套更能为社会创造直接价值。***都说,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卖破烂的和卖书的同样是为社会创造价值。
“等墨姐姐设计出新的样品,我们还要大量生产。今年我定的任务是最少生产两万副手套,目标是五万副。”
五万副手套,连一向稳重的老王也有些惊讶,那还不把我们的屋都堆满。
“缝纫机我先借两台,这事我负责。”
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
严墨接着说道:“柱子初步给我们定的工资是每月十块,我说有点太多了,大伙看看多少合适?”
严老师先是摇头:“我不要钱,我还欠柱子的,就是打一辈子工我也还不上。”
李阿姨接着说:“对,对,我们不能要。”
雷鹏摇摇头:“我要钱也没用。”
王富贵也摆手:“我也不能要,我老婆在这儿还没干一个月都拿了七块了,这工资也太高了,再拿工资,我还叫人吗?”
大宝说道:“我们几个原来都吃不饱,穿不上衣服,没地方住,我们几个把这儿当成家,现在活得挺好的,家里有叶婶子张罗,我们也用不上。”
小明举起了手,“柱哥、墨姐,这钱让我叶婶子给我攒着,留着娶媳妇,省着叶婶子还得给我们挣钱。”
大伙哄笑起来。
“大伙先别忙着拒绝,听听我算帐。男式的皮手套卖五块钱一副,布手套三块钱,女式绣花的六块钱一副。”
这么贵,快赶上全家一个月饭钱了。皮毛没花钱,那点布料和棉花也就三毛钱。几个人就差点说史良柱是黑心商人了。
史良柱解释说:“就说油鼠皮手套,这种油鼠就我们这儿有,大伙知道一只狐狸皮衣在苏联卖多少钱吗?王叔打听过,一万多,一万多还要预订。王叔是行家,这种油鼠皮的质量比狐狸皮更还好,要是卖给外国人,我想卖三十块钱一付得疯抢,可惜我们国内的购买力也就这样。另外有些帐不能光看外表,比如我们的设计,比如说我们的人工,买机器的钱都要在这些产品里折旧。只要我们的油鼠皮手套质量好,轻柔,保暖性好,一定不能卖低价。”
那咱们就养点油鼠吧,一个油鼠估计也是一个月一窝,差不多能做两个手套呢。
这真是条路子。
“大家想想,我们那点工资,要是含在两万副皮手套里,根本微不足道。”
王富贵算了算,“那也有点太多了,现在一般的国营厂,工人也就挣个七八块,我儿子一个月就挣七块钱,再说这东西卖出去才是钱,现在我们领工资还早。”
全家上下竟没有一个人同意要领工资,叶艳和曲欢曲星,自己家的事,领啥工资。
“墨姐,我看这样,厂子由叶婶子管帐,由墨姐负责管钱。工资暂定就五块钱,干活就得拿钱,还要多劳多得,做缝纫活的几个人,如果你们做得多做得快做得好,墨姐还想搞个计件制,每件奖励一两分钱,一个月多挣五块不止。等卖了货,我们再拿出利润的一半分红,一个人分一千没问题。”
最兴奋的就是这几个小子了,只要是好好干活,比工厂那些厂长大爷挣得都多,好象看到一摞摞的钱摆在眼前。
“厂子做成了,我们工资能顶现在工人的十倍,那别的厂子不都得羡慕我们。”
“十倍,那我们不成了万元户。”
天啊。所有的人都咽了口水。
“这没啥啊。今年做到光做五万副手套就能做到啊。I不光这些,服装只是我们厂子的一部分,将来还要做食品药品,象叶婶子的豆腐食品,我们要做成高档食品推向全国去。”
那我们不就是那啥了吗?大宝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学着大领导的样子很威风向后一靠,没成想一下子从凳子上翻过去,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做手套的事,就听墨姐姐统一安排,现在准备,争取下周正式生产。”
“另外,王叔,你现在要集中所有的布票,收购一批红市布,要是没有布票就买黑市的,可以用我们粮食和猎物来换。红领巾、袖标、条幅都得红布,家里办个喜事,做个衣服也需要。”
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变得很兴奋,因为一个家有了目标和方向,一个个攥紧了拳头,大宝和曲欢忙不迭地向王婶学习缝纫活,王叔也赶紧回家张罗缝纫机去了。
家里现在内有叶婶、王婶和李阿姨主内,严墨这个女军师掌舵,外围有几个老人,还有未来的主力军大宝和曲欢他们,兵强马壮,应该是干点大事的时候了。
“柱子,这两天总有人不停在咱们家门前晃悠,总盯着咱们家。”雷鹏说道。
“我也看到了,鬼头鬼脑的。”大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