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局的办公室里,小胡子库卡耶夫用最时髦的词傻子、蠢货把象鼻虫和尖刀两人骂了个遍。
“象鼻虫,我们的战斗英雄、我们的情报专家,绕了大半个圣彼得堡跟人家看夜景,看芭蕾舞表演,喝了半个小时的酒,到商场又逛了一个小时,生活不错啊,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职责?跟踪的四个人哪儿去了?他们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人,伊万卡他们四个人还在宾馆呼呼大睡呢。”
库卡耶夫有理由骂这两人,有了伊万卡父亲这条鱼饵,很多人、很多秘密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可如今让这两个蠢货弄砸了。
直到库卡耶夫骂够了,重新端起酒杯,两人才敢回声。
“对了,那个造船工老里奥怎么样了?”
“里奥只承认有人来找过他。”
“他的老婆呢?”
“为了让里奥说实话,我们对那个胖女人也动了刑,这个女人吓得半死,可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会儿说来的人是他的侄子,一会儿说是他娘家的,一会儿又说是华国来的特务,说到华国特务的时候用刑重一点,人当时就死了。那个老里奥,一心求死,啥也不说,现在剩半口气,和死了没啥区别。”
尖刀动动嘴,刚要说话,库卡耶夫摆摆手制止了他。
“军舰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是我们太大意了。”
“您知道了?”尖刀哆嗦了一下。
库卡耶夫抹了抹小胡子:“竟然和十二局掰手腕,好吧,我们就玩下去。”
在这些谍报大佬的眼里,一个过气柯尔雪夫斯基,一个新冒出的伊万卡,不过餐桌上的一盘土豆,难看还不好吃,如果不是里面含着财宝这种巨大的营养,他们连玩的心情都没有。
“下一步怎么办?”尖刀问。
“好办,追踪失败了,下一步我们实施挤牙膏行动,施加压力,让藏在暗处的人一个个浮上来。”
库卡耶夫心里筹划着,心里幸福值在火箭似的上升,财宝的秘密就要揭开了,消息称那是半个地球的宝藏。掌握了这批宝藏,就撑控了世界。到时候什么十二处,什么将军,都是扯蛋,自己要在拉那列群岛上买一个岛,在那里建立自己的王国,后宫要充足,不要俄罗斯的货色,太骚,最好各色人种都来一个,自己要努力造人,让自己的子子孙孙成为这个王国的公民。
看到库卡耶夫有些走神,两人猜不透领导在想什么。象鼻虫敬了个军礼,上前一步凑近了库卡耶夫,秃顶象圆圆的月亮明晃晃的:“将军,您看下一步我们这么办,那个老西蒙两口子,我们处理了,让他们的左邻右舍都知道和老沙俄藕断丝连、死不改悔的下场,同时把一半消息透露给内务部队,让警察去搅搅局,听说那个涅瓦河分局的伊万警长在他们那里吃了瓜,弄得灰头土脸的。”
“不错。”库卡耶夫拍拍象鼻虫的肩膀,“你们也别忘了,伊万卡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敌人。”
“明白,明白。”
两人同时点点头,一脸的讪笑。
“真要是同时发力,万一伊万卡死了呢?”尖刀问道。
“还有他弟弟奥塞洛夫,只要留住一脉,就会有人毫不犹豫的追随。另外,你们一定要注意,从军港事件来看,我们内部有他们的同党,还是那种高级别的同党。”
“没想到清洗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为他们卖命?”
“很简单,一个人的年龄、长相、性格甚至习惯都会改变,但有些人的忠诚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库卡耶夫发表完自己的感慨,接着说道:“这样,释放一些烟幕,给那个蠢货奥塞洛夫加点油,先让他去对付他的哥哥,同时让警察也去搅和一下。”
大清早,三零六房间的电话就叮呤呤响起来,伊万卡把手放在嘴上示意禁声,拿起了电话。
“先生。”
是那个神秘人。
电话里的人没等说完得一句话,伊万卡就打断了:“你们怎么服务的?我们要的咖啡什么时候送来?”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你要的那种咖啡,你要喝的话可以到下面的咖啡店。”
“哼,那好吧,正好我们要下去吃早餐。”
几个人拿起了外套,一起下到咖啡店。
昨天军舰上阴影还在几个人头上,是神秘人的情报错误还是故意设置的陷阱,反正自己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咖啡店很温馨,四个人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这个地方正好能看到大街,这个时间不是喝咖啡的时候,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大妈在忙着,伊万卡看着菜单每人点了一杯普拉尼,几个人就这样不闲不淡地聊着街上的风景。
一个人走过来坐到四人后面的小桌旁边。
“老里奥死了,是克格勃十二处干的。”
“你是谁?”伊万卡问。
“我是家族的人,我的命也是家族的,我随时听从你的召唤,我们是锤子,请相信我。”
“我父亲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你父亲大人在军舰上的信息是十二处释放的一个烟幕。不过你父亲牵涉着你们家族财宝的秘密,他不会死,只是现在还搞不准他究竟在哪里?你们现在被警察和克格勃都盯上了,你们一切随时有可能在监听中,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
“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做?”
“找我父亲,如果一周之内找不到的话,我就走。”
“你弟弟奥塞洛夫出卖了你们。”
伊万卡想了想:“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
“一有消息,我会和你们联系。”
“好的。”
神秘人捂着大衣迅速离开,到最后谁也没看清他的脸。
其实看清也不一定有用,就象现在史良柱几个人都变了脸,身份是另一个人。
早餐是面包、香肠、茶,几个人吃过了早饭马上回到了宾馆,大家整理东西,一会儿要跟着安德烈去参观。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响起来,电话里面的是安德烈的声音,伊万卡接过电话,脸色当时就变了。
“什么,苏莲娜受伤了,很严重,撞车,在哪里?在海军总医院,知道了。”
“什么情况?”史良柱问。
“安德烈说,苏莲娜今天要带我们去大学参观,来接我们的路上车子出了事故,人受了伤,现在正在海军总医院接受治疗,他也正在赶往那家医院。”
“那安德烈说了什么事故?在哪里发生的?”
“没有,安德烈讲话着急,没说完就撂电话了。”
史良柱噢了一声。
不管如何,苏莲娜有事,受了伤,自己应该赶去看看。
塞利扬来了,四人坐上他的出租车。
车上,塞利扬一边飞快的开车一边问着:“在哪里出的事故?”
“不知道。”
“为啥不送国立医院?”
“不知道。”
“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海军总医院是一所贵族医院,集结了苏国最高等的专家,医疗设备也是一流,建在山清水秀的涅瓦河边,离城区稍远,更象个疗养胜地,专门服务于海军的领导和地方行政官员。苏莲娜要是在那里,肯定会没事的。”塞利扬安慰着。
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拐上了一条曲折的山路,史良柱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这一小段路狭窄,只能容一车辆车穿行,前面就要到了转弯处,史良柱心中莫名其妙有种危险的气息,提醒大家注意。
要除掉自己,方法不外乎是暗杀或者撞车?在圣彼得堡,大庭广众之下暗杀,即便成功了,后续是警察的追捕,不会有好果子吃。至于狙击,最适宜的距离是五百米范围内,这段路两侧一边是陡峭山崖,山体甚至成了负四十五度,另一侧就是奔腾的涅瓦河,根本不适合躲藏。撞车这个老套路应该是最有效的,史良柱也算过了,顶多是两败俱伤。
好在这段小路很短,拐弯处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指挥车辆,史良柱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道路逐渐宽阔起来,前面一辆大货车停在路边,这个距离正好挡住了塞利扬行驶的路线。塞利扬把车停了下来,正想下车,史良柱按住了他。
“大家别动,危险,塞利扬你就守着车,伊万卡,你和门托列夫在车上,我收拾完他们再下车。”说完,史良柱在每个人身上划了一下,一股股无形的罡气发出来,缠绕在每个人身上。做完这一切,史良柱才和甘四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