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赫德的车也到了。
一上车,初音就问赫德有没有急救箱。果然如她所料,有钱人的车里应急保障真是做到第一位。
“会有点痛,先消毒一下,如果确实很严重,你就得去医院了。”
初音也没想过要征询刘锡言意见,麻利地从应急药箱拿出了酒精和棉签,准备帮他处理伤口。
只见初音伸出左手,示意他把受伤的只大猪蹄子递过来。
然而,刘锡言看着初音一系列娴熟的操作,竟然有点懵圈,当初音把手递过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握着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她的小手却纤瘦冰冷。
“你这个流氓!”初音看着刘锡言一副如梦初醒,尴尬万分的表情,是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就往他胸口捶了一拳。
这下下手,初音是无收住力的,她是冲着刚才被这个变态乱吻、乱摸报仇而来的。
“是要占便宜?”刘锡言痛得戚了一下眉,但他想尽快淹没刚才蠢萌的尴尬,一副没脸没皮的赖皮样。
“彼此彼此。”初音也不想和他贫,该生的气还是生了,而且今晚发生太多事,她的脑袋还没有清醒到能逐一分析捋顺。
初音的手一直都没闲着,已经开始帮他处理伤口了。
“会有点痛,忍忍便好。”发觉刘锡言从手到身都慢慢僵硬,也没有心情再搭话,估计他是真的痛。
初音打从心底心痛这类人。明明是和常人一样会痛会辛苦,却总要维持坚强如钢的人设,从不向别人示弱,连痛这么简单的感觉,都要疯狂地掩饰着。
她是在关心我?
她在关心我。
刘锡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
“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刘锡言看初音的处理好熟练,就会死贴个创可贴,都和他在美国的家庭医生一样专业。
“人人都会的事,不用专门学。”初音犹豫了一下,头也没有抬,不以为意地说。
这一下犹豫,还是被刘锡言察觉到的。
这段时间的片言只语中,刘锡言还是大概知道了和初音分手后经历。和很多女孩子差不多,考到不错的大学,进入了不错的企业,做着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
没想到初音还有这么专业的护理手法,可见他对她还是有太多太多的不了解,尽管曾经他们是彼此最熟悉的人。
“好了。”初音犹如完成了一件作品一样,露出了完成大作后心满意足的那种表情。
“谢谢……刚才,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刚才是有多过分,因为他也用最大的力量来控制自己,愤怒、嫉妒、疯狂和不受控的要占有,他在初音身上一直都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从他进入酒吧,看到这两个人在喝水聊天的时候,就已经像藤蔓一样缠满全身。
他一直非常不满意初音竟然把自己喝醉了,他还要求赫德去酒吧把从初音一进去的视频监控都拿回来,他要看个究竟。
当然他现在还没看,估计看了之后,现在车上就不会那么平静了。
初音不想回应他的道歉,回应了就大概是要原谅了,她才不要这么便宜他,而且她真的还没有气完。
“那个,刘锡言。和你的约定,我很清楚的。但是,我并不想我的生活因为这个约定而被不断干涉……”
初音说得很严肃,这些都是铺垫,她肯定即将就要宣布点什么。
“你不要喝酒好吗?明明不能喝还猛喝你是要被糟蹋了才知道流泪。”初音没有回应他的道歉,刘锡言显然有点不悦,所以他也学着初音自说自话。
“我都说了,我不希望被干涉。”
初音提高了一下音量,她觉得刘锡言从头到脚都像赵老爹那样对她管着很不舒服,她真的不是高中生,该做什么不做什么她有分数,而且她也只是想试一试和于浩洋光明正大地开始一下就怎么了???
“我答应了你爸要对你负责。”
这个绝对是刘锡言用来管着初音的黄牌。
“我们又不是真的!”
初音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他事实。
不是真的?
所以她真的对那个眼镜男有意思了?
“不是真的更有义务要演得真实。”刘锡言这回再次被自己的嫉妒激怒。
“那好,再逼真的情侣,都会有倦怠期。现在的剧情是,我受不了你的控制欲,我厌倦了,我提出要彼此先冷静一下。”
初音很激动,她竟然是这么优秀的鬼灵精,被刘锡言逼急了,突然就想出了这么个优秀的点子。
在前面开车的赫德本来清晰地听着后面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忍着笑,忍到嘴都酸了。刘锡言这种不可一世的小boss,平时使唤他可威风了,想不到也是有治他的人。
听到初音这个“冷静期”的建议,他再也忍不住要笑出猪声,只觉得这些“高中生”真实太逗了。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着赫德。
赫德感受到后脑勺有四道杀死他的目光,不敢再吱声。
“赫德,不该听的别听。”刘锡言再次霸道总裁上身。
“我不同意。”
“这个不需要你同意,本来就是情侣间单方面的建议,同不同意另一方只能配合。”
“那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嗯?”
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不想和他在一起,要用尽办法疏远他。
“那就只能拜拜囖。”
初音吸口气再补充了一句完全ko对方的话。
“就像你当年消失一样,明知道对方不会同意,那就等于分手囖。”
……
……
沉默,刘锡言被击倒了,他在生气,生她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那晚在车里,他最后说的一句话。
初音没有再顾忌他的情绪,她只知道,过去会成为她与他的那根刺。显然,这根他亲手放的刺,他一直都没有拔,还在不时地挠痛着某个伤口。即使这根刺拔了,这个伤口也会永远地提醒着彼此。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看向窗外,都把最倔强的后脑勺扔给对方,比吵架更冰冷的,是彼此没有话语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