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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表里不一

骆文雪被扶回屋内后,请来的吴大夫按照骆振海的吩咐,打算给她仔细检查一下,可还没等他打开药箱,就被文慧偷偷塞了一张银票以及一张纸条。吴大夫作为妇科大夫,经常出入权贵人家给女眷们看病,见多了大宅女人的一些小伎俩,他为了赚钱,同时也是为了保命,开始变得圆滑起来,他见文慧这一举动,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了,便随便诊个脉意思一下,然后按照那张字条,说出了骆文雪的“病情”,大致意思是:伤心过度导致积郁成疾,以后需精心修养,不可动气和劳累,饮食起居更要仔细打点,不可出差错,否则会出大乱子。

文慧写这些话其实是给骆府以及陆家的下人们听的,就是要求他们不得招惹骆文雪,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把她当金贵的主子伺候。

文慧打发走吴大夫后,看着躺在床上的骆文雪,轻笑道:“三姐姐,你可又欠了我一次人情哟。”

骆文雪见旁人都走了,便不再装了,起身道:“我不会忘了你的人情的,这合作关系还要继续下去,将来,我必定加倍的报答你。”

“你记得就好。”骆文慧嫣然一笑,又道:“对了,我今日实在是闲闷的很,想在你屋里多待一会儿,你不会怪我叨扰吧。”

骆文雪也笑道:“我怎么会怪妹妹叨扰呢?我刚好心里有些烦闷,正愁找不到人说话呢,刚好妹妹在,咱们便好好聊聊吧。”她说着,便起了身,两人并排坐在床上。

文慧道:“我猜,是因为大姐姐的事,才惹你烦闷的吧。”

骆文雪轻轻点头,暗道:文慧确实人如其名,聪慧国人,总是能一眼看穿人的心思和想法,浑身透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感,难怪她能在母亲不受宠的情况下,和骆文鸢分庭抗礼。

“今天三姐姐去见小姨,恐怕也从她口中得知了大姐姐的一些事吧。”文慧叹道:“唉,想想大姐姐也真是可怜,嫁了那样一个老男人,还被人害得没法生育,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杨忠因此又有了纳妾的理由,如今已经纳了六个姨太太了,而大姐却被扣上了‘不贤’、‘不孝’的罪名。”

“不贤不孝?”文雪一时间有些纳闷,明明大姐是受害者,怎么又牵扯上这些罪名了。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能取悦丈夫,不服丈夫纳妾,就是不贤。不能为杨家生儿育女,便是不孝。”文慧接着道:“是,大姐姐是受害者没错,但是男人嘛,向来有无数个冠名堂皇的说辞,能将一切罪责加到女人身上,将自己清洗成一个无辜者,你可能觉得这很荒谬,但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当初的陆太太,也就是陆一寒的母亲,不就是因为饱受舆论的谴责,才抑郁而终的吗?”

骆文雪的脸色又笼上一层阴霾,她道:“是这样说没错,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肯定是有不少人在人群中故意煽风点火,才把舆论的矛头都指向大姐。”

“这还真让你说对了。”文慧凑近文雪,低声道:“在外面四处抹黑大姐姐的家伙,就是秦桑桑的姐姐,也就是骆文鸢的大姨母,林秦氏,她和秦桑桑虽是同父异母,一嫡一庶,却也是一丘之貉,有钱有势但阴狠善妒,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她经秦桑桑一挑唆,便买通了一群人满岳城说大姐姐坏话,硬生生将大姐贬低成了罪有因得的悍妇。是,那件事大姐姐确实是无辜的一方,也占理,但也架不住秦家的权势和势利小人的油嘴滑舌呀,我可太了解秦家的手段和能力了,哪怕是坨大粪,他们也照样能给你说成香的!”

骆文雪脸色有些发青,但依旧保持着理智,她问道:“四妹妹今天来找我,就是来给林秦氏拉仇恨,让我恨秦家,然后替你报复秦桑桑吗?”

文慧呵呵一笑:“怎么想随你,我也不想多解释,不过我可以向你发誓,我跟你说过的话没一句虚言,全都是彻头彻尾的事实。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所以我好心将你仇人的名单列给你罢了,至于你想不想招惹她们,悉听尊便!”

骆文慧说完,起身向她盈盈鞠躬,便要离开了,在她踏出房门的前一刻,骆文雪突然道:“林秦氏跟我有没有仇不清楚,但,肯定跟你有仇吧。”

骆文慧停在门口,她扭过头,笑吟吟道:“她跟谁有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家是秦桑桑最强大的后盾,秦家势力不倒,你母亲就永远不可能洗脱冤情,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秦家人可是能把大粪说成香的哦。”她说完,便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只留下文雪坐在屋内,怅然若思。

骆文慧刚走没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三小姐,你睡下了吗?”是朱砂的声音。

朱砂因为刚刚解了曼陀罗丸的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所以先让她在骆府修养,暂时没带去陆府。

骆文雪应了一声,示意她进来,可朱砂又说了一句:“那个……三小姐,可不可以…帮忙开一下门。”声音有些颤巍巍的,貌似有些吃力。

骆文雪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起身去打开房门,谁知映入眼帘的,不是朱砂那秀美中带着英气的俏脸,而是一摞子大纸盒子。待她仔细一看,原来朱砂正费力的搬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这堆东西摞在一起都高过了朱砂的脑袋,以至于挡住了文雪的视线。文雪怕她累着,赶紧让她将东西都放屋里,待朱砂放下那摞盒子,才发现她带来的东西不止这些,朱砂背后背着一个背囊,脖子上挂着一个兜子,手指上还勾着几个小袋子。文雪不禁感叹,真难为朱砂能搬这么多东西。

骆文雪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调整期的朱砂身体很虚弱,体力大不如前,待她卸下这大件小件的东西后,直起腰擦了擦脸上的汗,粗喘着气,待她缓过来后,开口答道:“这些……都是府里的家丁和丫鬟们给您准备的。”

文雪心里冷笑,呵,自己刚进府时,下人们都不愿搭理自己一下,如今却拿各种东西来讨好巴结了。她本想再说什么,朱砂却自顾自地将那些东西分类开来,挨个指着说道:“这些酥饼糕点是厨房的刘厨娘送的,这套白瓷茶具是张婆子送的,还有这些小饰品,是一个叫翠秀的小丫鬟送的,哦,还有这个…这是谁的来着……”朱砂一时间记不住那么多人。

“她们为什么不自己来送呢?反而都托付给了你。”文雪开门见山地问道。

朱砂呵呵一笑,道:“你说为何呢?”

“呵,她们是担心让太太知道,会找她们算账吧。”骆文雪冷笑道:“我刚进府时,府里的下人们都不愿搭理我一下,现在听到陆家接纳我了,便开始各种献殷勤了,呵,这种人,你觉得我会念她们的好?”

朱砂听后,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唉,她们也是没办法,像我们这种社会最底层的人,命都轻贱,不过都是生活所迫、供人使唤的猫狗罢了,只有找个好靠山才能在这世道上活下去呀。”

“你还替他们说话?我问你,就因为生活在最底层,就凭一句生活所迫,就有理由攀附权贵、自甘下贱了?”骆文雪冷冷一哼,“还有,别动不动就侮辱狗这种动物,狗都是忠诚的,是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忠于主人的,而不是闻到哪家肉香就往哪家跑,若真有这样的狗,不要也罢。”

朱砂微微一怔,下意识以为她在暗指自己,可仔细一瞧,骆文雪的眼睛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透过窗外,望着内院的堂屋——骆振海正待在那里。

朱砂顿时明白了,又发觉骆文雪今日语气充满戾气,恐怕是又是因为骆振海的某些事惹她生气了。朱砂淡淡一笑,道:“这种事儿好办的很呀,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我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帮你——帮你宰了那些人。”

朱砂面不改色,仿佛在说吃饭喝茶般的小事,“骆振海也好,秦桑桑也罢,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他们死无全尸,而且不留下画饼.....”

“可就算宰了秦桑桑,也无法证明母亲的清白。我要的,是让秦桑桑向世人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让母亲沉冤昭雪,然后自食恶果。”

“那可不容易做到呀。”

“不容易也得做!”骆文雪的眼神格外坚定:“哪怕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我也得为母亲和大姐姐讨个公道!”

朱砂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笑,道:“你先别管几十年后的事,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吧。我听说,陆大少爷要纳妾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对方还是个小丫鬟?”

“是呀。”

“你不阻止一下?”

“我为什么要阻止呢?”骆文雪语气平淡:“我嫁进陆家,本来就是为了依靠陆家势力来谋划复仇计划,陆一寒他娶我也是为了能顺利纳画眉为妾,简单点来说,就是我们两个之间本就没有感情,互相利用罢了,既然如此,只要不妨碍我的复仇大计,他纳多少个妾也不关我的事。”

朱砂淡淡说道:“其实,作为深宅大院的女人,并不完全靠丈夫的感情过活,还包括很复杂的利益、人脉。我闯荡多年,接触过无数权贵人家的夫妻,绝大多数早已没了感情,可妻子依旧想方设法不让丈夫纳妾,为什么呢?因为她得保住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和娘家的权势,不允许外人横插一脚。你不是说想要依靠陆家的势力立足然后复仇吗?那就不应该容许别人夺走你在夫家的地位和宠爱。”

“若她是虚情假意,倒是好处理,可是,她对陆一寒却是真心的。”骆文雪回忆着面见画眉时,画眉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感情是真诚的,没有一丝的虚假和欲望,像极了当年的陆太太。陆一寒如此迷恋她,或许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画眉只是个痴恋陆一寒的小丫鬟,无伤大雅。等我报了仇也就打算离开了,既然如此,成全这对鸳鸯又如何?权当是行善积德了。”

与此同时,秦桑桑院内。

夏荷匆匆穿过抄手游廊,像是有什么心事,低着头往西侧一排院落走去,刚踏进二小姐骆文鸢的庭院,就见几个丫鬟围在一起嬉笑着讨论什么,看她们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似是将有喜事发生。

“你说真的?陆家堂少爷真的向二小姐求婚了?”

“可不是嘛,连定情信物都给了呢,现在就等着他上门提亲呢。”

“我能证明,当时我就跟在二小姐身边,那场面,你是没看到,一对才子佳人海誓山盟、‘私定终生’,简直跟小说话本里的场面一模一样。”

“真哒?二小姐恐怕高兴坏了吧。”

“那当然了,一泓少爷不仅一表人才,还德才兼备,是多少女孩们的梦中情人呢,也就我们家二小姐这样才貌双全的千金才配得上他。”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二配得上他?二小姐可是全城第一名媛,父亲是商会会长,母亲是岳城首富秦家次女,而且美若天仙。堂少爷如此优秀俊美才勉强配得上咱家小姐她才对。至于先前那个陆一寒.....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哎呀,不管怎样,到时候一泓少爷上门提亲,没准小姐一高兴,咱们又有赏钱拿了呢。”

“你呀,就那点出息,要我说,应该趁现在好好表现,到时候被二小姐挑选为陪嫁丫鬟一并去大帅府,那才叫风光无限呢。”

.......

“咳咳咳。”夏荷忽轻咳几声,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人先是一惊,扭过头对上夏荷那冷冷的目光后,立马闭了嘴,站成一排,讪笑看着她。

夏荷是二小姐骆文鸢的贴身丫鬟,是大太太秦桑桑亲自从秦家挑选来的大丫鬟。她年长文鸢几岁,虽才二十岁,却沉稳干练,做事雷厉风行,深得秦桑桑和骆文鸢的重用。在一般的富贵人家中,这种深得老爷太太宠信的大丫鬟相当于半个主子的存在,所以普通的下人们对她是敬畏有加。

夏荷冷冷扫了她们一眼,道:“你们刚刚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

众人互相看了看,犹豫片刻后,其中一个小丫鬟站出来答道:“夏荷姐,我们在讨论二小姐和一泓少爷的喜事呢......”

“住口!”夏荷严肃斥道:“现在二小姐待字闺中,那陆一泓一没提亲二没下聘的,何来什么喜事?你们没搞清状况就以讹传讹,要是损了二小姐的清誉,你们担得起吗?”

那小丫鬟被斥的脸红,嘟囔道:“但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呀,一泓少爷连定情信物都给了,二小姐正躲屋里兴奋呢。”

夏荷听后脸色一沉,问道:“二小姐又去见那个陆一泓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又站出一个矮个丫鬟,答道:“就是今天早上......夏荷姐你出门采买了,所以不知道。”

夏荷有些头疼的叹口气,淡淡道:“不管怎样,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由不得你们以讹传讹,还有,你们最好不要把这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否则我告诉太太,把你们统统撵出去!”

她说罢,扭过身便匆匆走进骆文鸢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骆文鸢坐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瓶外型精致小巧的香水,视如珍宝的来回把玩,反复摩挲。她痴痴的注视着这香水,娇艳的脸蛋上泛起一丝绯红,还娇羞的掩着嘴轻笑几声。

其实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香水对她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可这瓶香水是十分昂贵的西洋进口的,最最重要的是她最倾慕的人送的,价值自然不一样。她看着这香水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夏荷的存在。

夏荷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样子,无奈摇摇头,直接上去夺过那香水瞧了一眼,骆文鸢才回过神来。

“你干什么?”骆文鸢一把夺回那瓶香水,护宝似的藏在怀里,怒瞪着夏荷,斥道:“你个没轻没重的,这可是一泓哥送给我的,碰坏了我饶不了你!”

“这是陆一泓亲自买给你的?”夏荷轻声道。

“那当然。”骆文鸢一脸自豪:“这可不是普通的香水,是正牌的名贵西洋商品,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一泓哥为了买这个费了不少心思呢。”

夏荷忽一阵苦笑:“小姐,你确定这是买给你的?你没看见这是瓶男士香水吗?”

骆文鸢一怔,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瓶上的标签。因瓶子上面满满是洋文,再加上她太过欣喜没太注意,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最大的一行英文写的是“Perfume for men”,正是男用香水的意思。

骆文鸢看后微微蹙眉,道:“哎呀,一泓哥真是太粗心了,费了那么大的劲竟然还买错了。”

夏荷冷哼一下,道:“真要是粗心就好了,依我看,这瓶香水就不是买给你的,更有可能的是,压根不是他买的。”

“你胡说什么呢。”骆文鸢不悦道:“一泓哥又不是洋人,不懂洋文很正常的,没准就是一时心急买错了。”

夏荷无奈道:“小姐,他以前上的可是上海的教会学校,还经常被大帅派去和外国商人打交道,他会不懂洋文?这分明就是哪家千金送给他的,结果他又借花献佛送了你。”

骆文鸢依旧不服气,怒道:“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诋毁人家?”

“小姐,我这可不是空口无凭,我问你,他前些天是不是被大帅派去上海谈军火生意了?”

“是呀,那又怎样。”

夏荷凑近骆文鸢,低声道:“我早上采买时,正好看见陆一泓身边的两个小兵坐在茶摊闲聊,我无意中听见他们在说陆一泓在上海的艳遇,说什么珠宝富商的夏千金与他幽会,还互赠礼物,夏小姐更是阔绰的赠了瓶极名贵的西洋香水。我感觉不对,立马回来告诉你,现在我看到这香水,立马理明白了一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家伙,竟然把相好的送的礼物转手送给你当定情信物?这像话吗?”

还有一件事夏荷没敢说给文鸢听。据那两个小兵口述,陆一泓到了上海,当地的豪绅为了巴结他,把上海当红的头牌歌女送到了他所住的旅馆里,第二天早上那女的才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骆文鸢听罢,呆愣良久,依旧不服气,道:“一泓哥那么英俊倜傥的一个人,有不少名门千金都仰慕他,不过互赠个礼物罢了,不算什么大事的,而且,不管是不是借花献佛,都是一泓少爷的一片心意不是吗?”

夏荷无奈摇摇头,还想说些什么,忽大门被推开,秦桑桑大步走了进来,冷冷瞪了夏荷一眼,夏荷触及太太冰冷的目光,立马屈膝行了行礼,不再说话。

秦桑桑上前将骆文鸢搂入怀中,亲昵道:“鸢儿,别听这丫头胡说,一泓少爷身居高位,自然有不少眼红他的人恶意诋毁他,再者说,哪个富家公子没点花边新闻的?可又有多少成分是可信的?不过都是某些无知市民以讹传讹造成的。你放心,你和他相处那么久了,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精神,好好打扮自己,在明天的宴席上大放光彩。”

骆文鸢没有多说话,直接进了里屋,去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秦桑桑则递给夏荷一个眼神,随即带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夏荷前脚刚踏进房间,秦桑桑便猛地转身给她一个耳光。

夏荷跟着秦桑桑很多年了,早习惯了这些,没有理会自己被扇的通红的脸蛋,默默低下头,等着秦桑桑训话。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些蠢话,差点耽误了鸢儿的好姻缘!”秦桑桑面若寒霜,怒斥道:“我和老爷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陆一寒那桩婚事给解决了,一泓少爷也像鸢儿求婚了,眼看着两人大事将成,你可倒好,这时候调拨两人的关系,背后说一泓少爷的坏话,你是何居心?”

夏荷低着头,淡淡道:“像太太您先前的举措一样,不让小姐她跳进火坑。”

秦桑桑怒道:“什么火坑?那陆一泓是陆大帅最得宠的侄子,将来是要继承军职当大帅的,若是鸢儿嫁于他,对她对骆家对秦家无疑是最大的助力,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你懂不懂?”

夏荷沉默片刻,忽扑通跪下,道:“太太,您说的这些我怎会不明白,但那陆一泓真的绝非良配。您看到的,是小姐嫁给陆一泓后的风光生活以及对秦骆两家的助力,可我看到的,是陆一泓的风流本性,以及他那老娘的刁钻刻薄。太太,你时常出入权贵府邸,那些风流少爷的妻子过的什么日子你肯定比我更清楚,难道您希望小姐也过那种日子吗?”

“愚昧无知!”秦桑桑怒斥:“那些废物之所以过的不顺,是因为她们没手段,不懂得善用自己的娘家优势,我们秦家家大业大,有的是手段,难道会任由陆一泓冷落鸢儿?再者说,凭鸢儿的才貌出身,那陆一泓除非糊涂了才会冷落她!”

夏荷低着头,沉默着不敢再发话,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太太的性子她最清楚,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轻易改变。

秦桑桑静静盯着她半晌,平复下心情后,耐着性子道:“夏荷,你自小伺候鸢儿,与她感情深厚,你有这样的担心我能理解。但你要清楚,鸢儿不仅仅是个待嫁的姑娘,更是骆家的嫡女,秦家的外孙女,她的婚姻,关系着两个家族的荣辱兴亡,由不得你们任性胡来。你可能觉得我自私,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何尝不希望她未来的丈夫深情专一,心里只她一人,但那种深情男子只存在于话本戏曲里,现实中能找到几个?你们姑娘家年轻,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意很正常,我当年也是如此。可到后来我慢慢发现,在这种深宅大院里,情爱是最廉价最不切实际的东西,柳芸芳为老爷倾尽所有,陆一寒生母对陆大帅痴心一片,可她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被所爱之人伤透了心,以往的痴心付出被任意践踏,最后葬送一生。我正是因为见多了这种事情,所以我宁愿鸢儿嫁给金山银山,也不愿意她被所谓的情爱所坑害。”

秦桑桑又上前握住夏荷的手,道:“你就放宽心,我是鸢儿的亲生母亲,我怎会眼看着鸢儿受苦?你能考虑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考虑到。他陆家势力大,我们秦骆两家也不是吃素的,要是那对母子敢不好好善待鸢儿,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你只要安心办好自己的差事就好,那些杂七杂八的世俗之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夏荷微微点头,轻声道:“一切听太太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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