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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命悬一线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干。

虽说春日里,是哪一年四季当中,最富有生命力的时节。但春日里的景色,尤其是王家庄院内的春日景色,却使无名更为烦乱。

大地在春日里渐渐复苏,树木在春风里开始发芽。这一切本是天地万物周而复始的自然现象,而无名却每每看到庄院中,那一片最富生命力的景象时,不由的想起因重伤而至今未醒的舒与。

当天夜里,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却尤为光明。只看见随着月亮的移动,花木的影子都悄悄地爬上了栏杆。

无名看过书信,先是一阵猜想,射箭之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越是猜想,脑海中越是乱麻麻的一片。可是无名却从未在江湖上听过“伏羌神医”这个人,不料王员外却说:“此去七百多里便是伏羌县,那伏羌县人杰地灵自古多出名士,有华夏第一县之称。伏羌神医便在此地,此人单姓王,单名耀。江湖上不少将死之人,都是他医治活的。相传,有起死回生之术。”

“四哥五脏六腑受了重击,经不起颠簸,如何走得了七百里路。”无名说。

“你不必担心,明日先待我夫人看过,如果真无法医治再去寻那伏羌神医。”王员外说。

无名和省身辞过王员外后,二人彻夜长谈。二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射来一箭之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指引我们去找伏羌神医?说话间,无名灵光一闪,道:“难不成是师尊?”

省身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师尊虽说向来不见生人,可是王员外与师尊是老交情了,这里是王员外家,师尊没有理由不现身。”

无名也觉得省身的话有些道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长谈,直至凌晨,二人才各自安歇睡着。

第二日正午时,二人均是还未起床,却被王家跑腿儿的硬是敲开了门。无名起床开得门来,那跑腿儿的说道:“员外有请两位少侠,说是四夫人回府了。”

跑腿儿的走后,无名急忙叫醒了还在死睡的省身。二人均未洗漱,便去了王家主房,王员外起居之房。

那王家主房在王家庄院的正北方,主房倒也不是多么高伟,但却也是修饰华丽,光彩夺目。主房的门倒是宽大,门朝南方,二人自南向北走来时,正巧看得清主房里头。

也就在五六丈处,二人先是见主房墙壁上,挂有一副长半丈宽三尺的福禄寿画像。但见:福星手拿一个“福”字,禄星捧着金元宝,寿星托着寿桃、拄着拐杖。这幅福禄寿画像,倒与旁人家所见略有不同,只见纸张的空白处,另画有蝙蝠、梅花鹿、寿桃等,不过整张画像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定是出自名家手笔,但却没有落款。

福禄寿画像下方,自东而西摆放着一条长桌,桌长丈余,宽三尺,两头桌角像牛角似的向上弯曲。最是引人注目的,乃是其精湛的雕工,当真是微妙微翘,长桌两旁端放两把金丝楠的太师椅。沿着长桌两旁,摆放着八把黄花梨的太师椅,东边四把,西边四把。

那主房大厅的地上,铺上了豹皮地毯。只见王员外端坐长桌左旁的太师椅上,王家四房夫人,均各坐于东西两旁的椅子上,东边二人,西边二人,三房夫人均是婀娜多姿,国色天香。只有坐在西边第二个椅子上的女子,却是相貌端庄,而又不失美感。

二人进得门来抱拳行礼,各自寒暄一番后,王员外请二人就坐于东西剩余的两个椅子上。刚刚落座,王家仆人便已端来两杯茶。待二人喝了口茶后,王员外指着西边第二个椅子上相貌端庄的女子,道:“那便是我家四夫人。”

还未等二人开口,四夫人先说道:“二位少侠的事,员外已向我说明。”无名本想对其详说,刚要开口,四夫人便打断无名,道:“不用多说,我们这便一同前去。”话完,起身先走,直奔厢房。四夫人走的快,二人起身辞别王员外后,小跑了几步,至追四夫人。

无名和省身平时均是自诩脚力快,等二人到厢房门口时,四夫人已在为受伤最为严重舒与把脉。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四夫人起身说道:“此人五脏六腑受了非常的重创,有一法,或可救他。但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至于其余二人,待我一幅药方,便可痊愈。”。

“愿闻其详”无名说道。

“此人中了天下至毒的毒掌,其实伤了五脏六腑倒可以渐渐调理,可是重了毒掌后,最可怕的便是毒掌上的剧毒,剧毒已渐渐侵入血脉,若非此人武功根基好,怕是早已命归九泉,若想医治,需换血,方可奏效。”四夫人说。

“那换我的血好了。”省身说。

“这换血,并不是谁的血都能行,非得二人的血液能融合才行,除了父子母子之外,这样的概率太少了。”四夫人说道。

“夫人事已至此,不如就先拿我两兄弟的血液试试吧。”无名说。

话罢,四夫人嘱咐仆人,端来一个白色陶瓷大碗,碗中倒入清水。遂,用银针将先将无名的中指刺破,在将舒与的中指刺破,各自挤出几滴血于碗中,看二人的血液能否融合,如能融合,那无名的血液便可换于舒与,若是不能,只得另觅他人。一盏茶的功夫过了,二人的血液未能融合。无名将还在流血的中指啜了啜,道:“三哥看你了。”

四夫人吩咐仆人将碗中的血水倒掉,在换来一碗清水,像刚才一样,用银针戳破了省身的中指,将二人的血液滴入碗中,同样半盏茶的时辰过了,未见二人的血液融合。

四夫人道:“若是找不到能够融合的血液,我也是无能为力了。”说罢,正欲转身就走,无名道:“还请夫人多多劳心,否则我四哥只有一死了。”

正巧此时王员外进来了,听到无名的话后,王员外道:“二位切莫着急,恩公凌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要还报这个天大的恩情。这样吧!凡我庄院中人均可验血,如有能融合者,包括老夫在内,一定换与四少侠。”

当日里王家上下人等均排队验血,王员外同时在自家庄院大门口和凉州城大门口贴上告示:王家有人重病,需能融合的血液方可救命,特此贴上告示,愿江湖上的各位朋友助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有重金酬谢。

整整三日过去了,从王员外开始,王家上上下下六十余口人,除其余三房夫人外,竟无一人的血液能够融合,四夫人连自己的血液也试过了。王员外当即将其余三房夫人叫来,道:“王家包括我在内的人,都已试过了,三位夫人也不可例外。”

起初,三位夫人均是你推我我推你,扭扭捏捏不愿献血。只听得大夫人言道:“二妹,你平日里不是罪喜欢助人为乐吗?姐姐近日里气血不足,不如你先来吧。”

“呦!大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呀!平日里您可常教导我们,要多替老爷分忧,今日里这是怎么了?”二夫人扭扭捏捏,自是不愿被刺。

只三夫人未语,走的近些了,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舒与。眼神中时不时露出一种爱慕之意来,心中暗自道:“这躺在床上的公子长身玉立,五官清秀,一看便是温文尔雅之士,我倒是十分的喜欢他。”大夫人和二夫人还在推来推去,只听得三夫人道:“先刺我吧,但愿我的血能与他融合。”说罢,伸出右手食指。

一盏茶的时间过了,大伙儿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碗中,三夫人和舒与的血,似能融合,一直在水中打转。转着转着,二人的血连到了一起,大伙儿都以为二人的血,定是要融合了,不料,突然间,又弹了回来,眼看血液未能融合,只得就此作罢。在王员外的强逼之下,大夫人与二夫人均刺破了手指,但都未融合,无奈之下只得暂且作罢。王员外道:“我府上一干人等,均已刺破手指,但却无一人能融合,这可如何是好。”

王员外话音刚落,那王家仆人,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说道:“员外,门外有一位壮士,揭了告示,前来试血。”员外听罢大喜过望,遂嘱咐仆人,将那人请了进来。

众人见:来人穿的是一身粗布短打身材适中,是一个极为朴素之人,五官说不上俊俏,但眼睛有神,脸色更是气血充足。

那人未曾开口,王员外先问道:“壮士贵姓,哪里人氏,如何能救这垂死之人?”

来人未语,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舒与,把了把脉搏,道:“定是中了那拜火教的毒龙掌已多日了,剧毒攻心,命悬一线了。”言罢,取下随身携带的一个青布包袱,掏出数十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且慢”无名叫住了那人,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四哥正是中了拜火教的毒龙掌。”话完,抱拳行礼,那人也起身回礼。无名道:“高人既知毒龙掌,定有救他之法,求你救他一命。”说完,与省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那人连忙扶起二人,道:“不必多礼,此毒,算的上天下第一奇毒,我先试试吧。”

话完,那人手拿六根银针,先将三根短针,分别扎入头部的双太阳穴及头顶的百汇穴,而后又将三根长针,扎入后背的肝俞、魂门、意舍三穴。银针刚扎入,但见那人右手不停轻轻的扭动着肝俞穴。“噗”的一声,舒与吐了口血,黑的像煤炭一样的血,那人见舒与吐了一口血,便将六个穴位上的六根银针取下,道:“毒已侵入五脏六腑,我只能保他半个月的性命,却不能医治好他。若要医治此人,则往东去七百余里的伏羌县,求那伏羌神医医治,方能医治。”话罢起身,遂叫人取来笔和纸,开了一幅药方。

舒与本已是将死之人,却被此人的几根银针刺的口吐毒血,众人佩服的不得了。人群中,王家四夫人道:“先生神术,令人钦佩。”

只见那人向众人抱拳行礼,正欲转身就走,无名叫住那人,说道:“先生留步。”

“何事?”那郎中问。

“我大师兄与二师兄均是身中奇毒,虽说于性命之忧,但却也多日未醒,还望先生救救他们。”

无名言罢,那先生未语,只随无名前来。进得门来,并未把脉,只是看了眼二人面色,便说道:“此二人只是被毒晕了。”说罢,从包袱中掏出两粒药丸,道:“这是我祖传的解毒灵丹,可解二人之毒。”话完,将丹药交与无名后,转身出门便走。

自那先生走时,无名便已将解毒丹药,喂服于翎深和弑藏,二人当日夜间,便已醒来,未过三日已痊愈无碍。看着痊愈的翎深和弑藏,不由的无名自说道:“天下修善果而无名之人倒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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