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但夜千凤丝毫没有想回宫的意思。
她让丫鬟都回了宫,信步踏入一个酒馆,刚坐下,就有店小二招呼。
“客官要点什么?”
“一瓶泉酿。”
这还是夜千凤头一次来这家酒馆。其他酒馆都热热闹闹的,但这里却十分清静,要不是柜台上写着大大的酒字,千凤真得怀疑是不是进了茶馆。
不过现在倒是刚好,她这会儿并不想太嘈杂。
她坐的位置离柜台不远,掌柜的是个女子。那女子坐着,似乎是在检查账本之类,眼睛有意无意随意地瞟一眼大厅。然后又低头研究着账本。
她无意中看到了夜千凤腰间的白玉,意识到了什么,调整坐姿显得不那么慵懒,面上仍然是在记账本,但也在内心思索着东西。
夜千凤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突然想喝酒了而已,但又觉得一个人喝酒很是无趣,又看店小二在忙,便道,“掌柜的,再要两坛清斛饮。”
“姑娘,天色不早了,不妨留下来住一晚?”
“算了,府上规矩。”
“是嘛?”那女子抬起头,笑道,“只是今日怕只能坏了规矩了。”
夜千凤这才反应过来,“阁下的意思是?”
她没带防身的武器,贸然动手对她不是好事,但目前来看,这女子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别紧张,在下只是想请姑娘见见我们家大人罢了。”
“你家大人?”
“姑娘随在下来便是,”她笑,“放心,伤害姑娘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一路闲聊,夜千凤知晓那女子名叫余虹,是鬼滇的“幽”。鬼滇,则又是一个地下组织。
经过几道机关,她们终于来到鬼滇核心地带。
“大人,您要找的,可是这个人?”
那个人带着斗笠,夜千凤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却看得清夜千凤。
“云锦?”
——
“什么?千凤她尚未回宫?”
“回陛下,从公主殿下今日辰时前去东宫后,的确没有殿下回宫的记录。”
“随从呢?干什么吃去了?”
“殿下嫌人太多,都赶了回来,就是丫鬟也只带了两个,丫鬟说公主离开东宫后想一个人待会儿,便将她们赶回来了。”
“陛下,太子飞信。”
“连个人也看不住,要你们何用!”夜泓昀扶了扶额,“东延怎么说?”
“回陛下,太子殿下说无需操心,公主殿下不会在京城再发生意外了,殿下已经采取手段来保证公主殿下安危。”
“你们先退下!”
“是。”
若放在以前,夜泓昀可能还没那么紧张,但之前夜千凤出嫁遇刺一事迄今还未查明,她又再京城失踪。夜泓昀就不得往坏处想了。
不过既然夜东延采取“手段”了,至少夜千凤的安危可以放心了。
事实上,夜东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他对夜千凤的了解比夜泓昀要多,他可不觉得有谁可以不出动静的对夜千凤做什么。
“易旻,公主殿下的行踪,交给你去查了。”
“是。”
——
“你,叫夜千凤?”听声音是中年女子。
千凤感觉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前辈认识我?”
她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缓缓坐下,“姑娘也坐吧。”
“前辈可有什么事?”夜千凤顺势坐下,这会儿她可是在人家的地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姑娘可知你这腰间的白玉,是何出处?”
“白玉?”她低头看了看,“这是我母亲给我的。”
“那,对于你的母亲,你了解多少?”
夜千凤摇了摇头,“并不很了解,母亲在我记事后不久就故去了。”
“我知道,”她摘下了斗笠,露出了和夜千凤极为相像的眼睛,“所以我找你很久了。”
“你,是谁?”千凤不可思议般睁大了眼,与其说她和夜千凤像,更确切一点,她更和记忆中母亲的模样更像。
“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喊我大娘。”她波动桌子下面的机关,四周的墙壁翻了个面,上面挂满了玉。玉石的样式和那日夜千凤在月皎宫看到的玄玉极为相像。
“我姓泪,名云瑟,而你的母亲,泪挽歌,就是我的妹妹泪云锦。”
站起身取下正中间墙壁上地六枚玉石,“这一块,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属于你的玉石。现在,我只当物归原主了。”
“我的玉石?”千凤似乎有点迷茫,“你,是我的大娘?”
泪云瑟笑,“有什么想问的,我帮你回答。”
“大娘,可以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事吗?”
“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