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每次上山都要多呆几天,但回府里听说了女儿的事,她挑了一根长枪,上了一匹马直奔王宫。虽为将军夫人,但入宫也需要递折子,王怀宸只得拦住她。娘亲气得在宫门口对自己的儿子破口大骂,然后趁他和禁卫军不备,竟然长驱直入。
眼看着人和马已经闯进宣政殿,王怀宸吓得脸面都僵了。他低声跟身边的副统领说:“吩咐下去,哪个不长眼的敢伤着我的母亲,我王怀宸以后势必不与他善罢甘休。”
副统领领命,立刻去嘱咐各处的禁卫军。
宣政殿殿外的禁卫军,有些虽不认得将军夫人,但中护将军一直追在后头喊娘,他们哪敢真向夫人挥舞武器。且看着夫人如此骁勇,武功应该不在他们之下,他们越发不敢擅动。可殿内的殿前武士并非俗物,并不属于禁卫处管制,且只听命于大王,他们可不会给娘亲可乘之机。
“太子殿下,妾身有事要问一问殿下。”
百官被突然骑马进来的妇人吓得纷纷退避,殿前武士带着獠牙面具,长剑出鞘,他们迅速围住娘亲。欧阳国公爷一下子就认出了将军夫人,他只是静默在一侧。
王怀宸跳进包围圈,虽没有亮出武器,但手一直不曾离开佩剑,“殿下,母亲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宫里的规矩,还望殿下宽谅。”
太子殿下倒很有风度,挥袖让殿前武士退下,他走到娘亲的马面前,距离只在半米之间,“将军夫人请讲。”
下一刻,娘亲将手里的长枪送到了他的脖子下,吓得满殿的百官惊呼出声,殿前武士也跟着重新上来。“妾身还未身死,凭什么王后娘娘收义女这样的大事不先知会我这个亲生母亲,难不曾,殿下与娘娘觉着,妾身合该早死?”
太子殿下怡然,似乎认定娘亲不会轻易对他下手,他依旧一副高雅从容之态,“将军夫人想多了,母后喜爱菲雯妹妹,才会收为义女,封为郡主。对将军夫人,并非有恶意。”
娘亲“噢”着质疑了一声,她反问,“既如此,妾身也认了殿下做义子如何?殿下点头就行,妾身倒不必再去求大王和王后。妾身向来不喜欢自己的子女与朝堂、后宫的那些弯弯绕有过多的沾染,殿下做了妾身的儿子后,便脱去这层龙皮,跟妾身回将军府好好打磨武艺,未来做个善战的武将,为大王效忠便好。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被问住了,他只得回道:“母后从未勉强菲雯妹妹,全是妹妹自己的选择,与本宫无关,无母后亦无关。”
娘亲冷笑,“王后娘娘当着众人下的口谕,我女儿一向体贴她,哪会抗旨!今日我不顾君臣之礼闯上大殿,就是想告诉太子殿下,殿下有母亲保护,菲雯也有。哪怕是殿下,或是殿下的母亲王后娘娘,谁都别想把她当猴儿一样戏耍、利用,否则妾身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给我的女儿讨一个公道。作为一个母亲,太子殿下或许不懂护犊之情,但妾身相信,王后娘娘一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