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国师摩亚伦深邃的表情上松了一口气,道:“终于杀死他了!”
拓跋寒光注目望去,忖道:“这样惨重的伤势,万丈悬崖摔下去,神仙也活不了吧。”心念闪过。脸上神色终于一松,呵呵冷笑说道必定粉身碎骨,可惜我那把陨铁打铸的百斩宝刀了
突厥国师摩亚伦沉默地看了拓跋寒光一眼,过了好半晌,才道:“他是条好汉子!你那把刀能与他陪葬。是那把刀之幸。这等英雄。世间罕有。”
拓跋寒光冷笑一声,阴鸷的脸上闪烁深寒。淡漠的道:
“江湖道上,是该讲仁义、重规矩、守传统,不过,却也得看对什么人,论什么事。如果涉及国家立场,像大祭司这样说话,可汗是会不高兴的!”
落地的刹那,张凡动用精神力托住急坠的身躯。躺在地面上装死。他清楚知道那个突厥国师一定也在以精神感应捕捉自己的生死气息。
大宗师的厉害这趟真正领教了。张凡受了这个深刻教训,内心却反而感觉畅快淋漓豪气满腔。
暗暗调息身体,张凡心中惨然,这具身体差不多废了。再无晋升武道巅峰可能。
太阳初升,阳光照射,天地复苏。阳光笼罩在身上,张凡终于感觉这世间还有一丝温暖。
崖顶上两个人站立了一个时辰还未有离开的迹象。张凡苦涩,果然那位大宗师还没有确定自己是否真死了。
崖顶上,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拓跋寒光脸上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忍不住说道:“我们回去吧。可汗那边谈判还需要我们护卫。”
突厥国师摩亚伦脸上神色深邃不可测,闻言,反而摇头说道:“不对劲,我怀疑他没有死。从这么高地方摔下去,此刻至少鲜血流尽,地面上不但没有血迹。你那把刀在插在那里。高空坠物,那把刀应是弹开。”
闻言拓跋寒光露出骇然之色说道:“不可能。”
突厥国师摩亚伦皱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杀人也算无数,可曾见过这般死法。”
拓跋寒光狼躯一震,脑海里闪过自己曾经追杀一个敌人从崖顶掉落下去的惨状,相互印证,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若此人还没死。他不由心头有些发毛了。
突厥国师摩亚伦独眼森然观察崖底装死的张凡,以他大宗师的精神力对气息感应。张凡却是死气散发已经身亡。但是他心理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由心中疑惑又道:“他下坠速度看似正常,但是你忘记了。这崖高万丈中层有峡谷飓风呼啸,他的身体却丝毫没受飓风影响改变下坠方向。其中有太多不合理了。”
拓跋寒光沉默片刻,吸了口气,满脸的惊悸之色,连说话都有些舌头发硬:“我还是不信他没有死……否则就大违世间常理了。莫非你还不相信你自己那一刀吗。”心中却是不自信暗道这家伙很邪门,莫不是真还能活下来吧。
突厥国师摩亚伦突然说道:“不行!我必须下去验证他是否真的死了,你叫人弄些绳索来。我要下去。”
拓跋寒光眼光转动,生出一个主意说道:“不如我们搬些巨石。以你大宗师修为,将其精准砸下去,砸成碎泥,不可能还会活下来吧……!”
突厥国师摩亚伦独眼一亮,目光赞叹地看着拓跋寒光:“你的想法十分巧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完。不顾大宗师身份运起碎玉玄功,在旁边崖壁一记磐石掌。轰隆一声,落下数十块巨石。突厥国师摩亚伦选了一颗百来斤石头。施展飞轮秘法绝技在其上。猛地朝下甩了去。接连甩了五颗石头。
张凡正在装死调息,半空中却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那是一种坠物尖厉的破口音。
眼睛睁开一看亡魂大冒。
好强的臂力,好准的手法!
气得他当真是脸红脖子粗。老子都认怂装死了。他吗的。
立即从地上站立起来,身子如电疾驰,离开巨石轰击的范围。
轰隆隆。崖底被巨石砸的面目全非。一股冲击波荡开,叫方圆百丈石头裂开飞溅。
突厥国师摩亚伦与拓跋寒光勃然色变。彼此目光都生出恐惧之色。
张凡躲开一边还是呛了口灰尘。气得破口大骂:“你姥姥的两个乌龟王八蛋,人死了都不放过。老子掘你们家祖坟了。还是抢了你们老婆女儿。你们还有点草原人光明磊落作风吗!真他娘的晦气,碰上你们这群王八犊子。”
“他真的没死……国师,怎么办……”脑海里闪过今后此人采取报复。他便生出绝望无力感。这样敌人。师尊毕玄都保不住他性命。
突厥国师摩亚伦看着下来叫喝大骂的张凡,沉稳的道:“叫你的飞鹰,跟踪他,我们立即调集人手。务必杀了他。”
急急点头,拓跋寒光目光恐惧的向崖底探视:我们调集人手有限,除了我们,人再多也是给他送人头。
突厥国师摩亚伦平静的道:
“那就我们两个追下去!让飞鹰探路。”
拓跋寒光的面庞是猛的一僵,嘴唇有些干燥,由喉底出声:
“这样……那好吧……”
张凡目光发觉天空黑点盘旋,顿时想起那只畜生,顿时气得无语,暗骂一声。立即开溜。
腾拣起落之间,身法之快捷,动作之矫健,绝不是一身受重伤的表现。大宗师的战力不止变态,持久战力才让张凡感到可怕。远比武体强大。但爆发力却是武体最强。
怒火像在熊熊焚烧着突厥国师摩亚伦的脏腑,也在熊熊焚烧着他的理智,他有失大宗师气度的怒吼一声森然冷厉道:
“他真的又骗过了我们,那一刀居然没有伤害到他,这个畜牲啊……不杀此子,誓不为人”
宛如焦雷殛顶,拓跋寒光蓦地窒噎住了,半晌,他打了个寒噤:大宗师都被刺激得失理智了。本来以为杨业已经死了,心结散开。未曾料到一再被其算计。还两出手失误助其逃开。国师想死的心都有吧。
突厥国师摩亚伦目光看着张凡活蹦乱跳的逃遁方向。一双手握紧了拳头。青筋鼓起。被其奸诈耍了一路。仅仅一臂代价。他们死了数十精锐突厥武士。三个宗师境高手。损失之惨烈。几乎叫他难以接受。连他也失去一只眼睛。
混身的血迹,还透着淋漓的汗湿,胸前肩后是几条纵横交错的伤口,皮肉翻卷,蠕动嫩赤的肌肉沾着泥沙草屑;他的右边断裂,伤口刚结了血痂。露出一抹白惨惨又红糊糊的肩骨来,这人在地下痛苦的挣扎,爬行,粗浊的吁喘着,每爬出一步,便染淌下一步的血印。
他似是双眼迷蒙了,血黏搅着沙土,聚成大小不一的疙瘩黑里泛紫。左胸塌陷,肋骨断了三根以上,
这是日正当中的辰光。伤残成这样居然还未死。
马上,祝玉妍则以一讶异的神情注视着这地上这个人。
说起来很凑巧,就在她策骑从路上奔近山坡的时候,便看到这此人刚从山坡上滚下来。这里差不多是巴蜀边缘。她从宗门出来是为追查得意弟子绾绾。作为一派宗主,应该是对所有魔门的来说,无论是两派六道,大体追求的就是十卷《天魔策》,只有把十卷集齐,始有可能进窥魔道之极,至乎修成最高的‘道心种魔’大法。绾绾只是修炼一部残卷。其中危险可想而知。她极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