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锐锋对上眼的那一刻，司树将那外泄的愤怒和不满的情绪紧急地全部收了回来。
“你。。。”
“抱歉，会长，我刚刚推门的时候手突然抽筋了，伸直的时候收不住力。”司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种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司树才意识到了这样做特别没有礼貌，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尽他所能地去补救一下。所以在看到锐锋的那一刻他便强行地先做出道歉，虽然情急之下编出来的理由十分牵强，但态度还是摆的足够端正。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锐锋看着司树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即便理由听上去有点奇怪，可责怪司树的心思还是淡了下去。
只见锐锋将手肘放在桌面上，双手交叉在下巴前，向司树问道：“那你有什么事？”
“会长，我这次是想来看看要怎么样才能加入学员会。”司树十分干脆地说出了他的来意。
没想到锐锋听完司树的来意后却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只听他压抑住怒火说道：
“出门，右转。。。”
还来？！司树强行压抑住的不满差点决堤，他直接就打断了锐锋的话，说道：“会长，刚才也有人这样和我说，我也照做了，到了这里，您也这样对我说，那我只能冒昧地请教一下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这样和你说？”相比起被打断的不愉快，司树的话里有些东西更引起了锐锋的注意。
“是的，就在这间办公室的隔壁，一位学姐这么跟我说的。”司树如是回到。
听罢，锐锋无言地将表情隐藏在交叉的双手后面，显然是被司树的话搞得无语了。良久，酝酿完情绪的锐锋抬头看着司树，解释道：“学姐说的和我想说的意思不太一样。”
“不一样？”
此刻的锐锋知道司树在这一方面完全是一个小白，所以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对司树解释道：“学姐说的出门右转不是叫你来我这，而是叫你滚，出门右转正对的是楼梯间。”
司树听完惊了，他第一次知道叫人滚也可以叫得如此清新脱俗。
“而我说的出门右转是让你到楼下各部门，甚至是各部门分管的各室去问，招人这事你觉得直接来找学员会主席很合理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本事让主席给你开后门？”
听完锐锋的话，司树才意识到自己此行孟浪了，什么都没去了解就这样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行动，果然是不行的，难怪自己今天下午一直道歉个不停，真的是给很多人添麻烦了。
没有被锐锋话里的反讽激怒，司树还挺感谢他能有话直说。
“居然还打扰到了学长，你这样只会让学长认为，作为副主席的我，管理的四段级里出来的学员都是如此无理取闹的货色，你让我如何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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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完歉从学员会办公室里走出的司树，接下来并没有去楼下各部咨询的打算，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再不走，“司树”的人设就开始要绷不住了。
从出生到现在，司树何曾受过这等鸟气，竟然还被别人指着鼻头骂，更气人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凑上前去，自找的。
从踏入龙归镇的那天开始算起，司树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样暴躁过。
司树能一直在各种各样的事情面前保持风轻云淡的样子，偶有波澜也相去不远，那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事情的Level都太低了，一切都尽在意料之中。
不管是上学，上课，成为武力科代表，被表彰，演讲，各种各样的事，各种各样的发展，司树都是顺其自然，即便与自己息息相关也并无过分的强求之心。
不管是被表扬，亦或是被点名，也不管是被同学吹捧，亦或是被同学耻笑，除了当下稍有情绪波澜，事过之后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记恨亦或是自满。
把一件想做的事情做好了，那就做好了吧，分内之事没有什么可以洋洋得意的；稍有犯错，那就犯错了吧，大大方方承认道歉也就完了。
司树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这幅“贤者”模样，是因为这片小小的弹丸之地并无法满足司树内心里的任何欲望，一向眼高于顶的司树也没有对其索求任何东西的想法。
这一切追本溯源，那就是“司树”这一凡人的背后，其实是拥有天纵之才的司书。
他即便是为了隐藏自身，而隐藏了自己过于标志性的天赋，可司树本质上依旧是那个拥有人类顶尖天赋的司书，也是那个放在老家里也是被人用海量的资源供着的角色。
在司书的眼里，世间各事，只分他想做和不想做这两种，没有能做或不能做的说法。
而一向对此毫无自知的司书，终于在今天被几巴掌呼醒。
当他开始对钱产生欲望、开始想向外界索求些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司书了，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再惯着他。
今早司树是多么轻易地就在刘校长那里借到了钱，那是因为在刘校长眼里，是司书来找自己借钱。
而下午司树的求职之旅到处碰壁无人让步，那是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不过是那个竞争力不足的“司树”罢了。
耳畔回响着早上刘校长对自己的评价：“就你这鸟样赚个鸡儿！”
加快了步伐的司树现在脸上火辣辣地疼，内心里充满着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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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可艾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考完试走出教室门口，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眺望着风景的司树。
若是换在以前，可艾肯定会为此高兴得飞起。
可如果有的选的话，可艾现在并不想这么快和司树见面。原因无他，那些报名表上过半的X，一个肯定的答复都没有的现实，令可艾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司树。
这惨淡的现实令可艾有些沮丧和自责，可她没有放弃，过半的X也代表着还有近乎一半的机会。
等到可艾能获得，哪怕只有一个肯定的答复之时，她就有勇气做回往常的自己，没心没肺地继续开展自己的交友事业。
不过当下，可艾看着眼前的司树，虽然心里没底但总不能掉头就跑吧，她只能在内心里快速地编排着语句，还想着要怎么说才不会让司树像自己一样变得沮丧。
“哇，你怎么在这里啊，难道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这一句语气寻常略带调侃的话语，在此刻却耗费了可艾的大半力气。
可当司树转头向她看来的时候，一对上司树的眼神，可艾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此刻面无表情的司树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不仅如此，那其中仿佛还蕴含着一丝怒意，可艾第一次见到司树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司树总是会用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去面对，有时候，它在可艾的骚扰下也会稍起波澜，但依旧风轻云淡。
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可艾，望着这张略显陌生的脸，突然有些被吓到，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然后可艾就听到了司树对着自己开口说道：
“可艾，家教那事算了。”用的是不容商量的语气，令为此而努力至今的可艾措手不及。
“算。。。算了？”可艾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没想到司树居然比她更先放弃了。
“嗯嗯，到现在为止有人定下了吗？”没有丝毫婉转，司树的提问一击就命中了可艾此刻的命门。
“还。。。还没有，不过。。。”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被内疚的情绪困扰着的可艾，很想对司树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凌乱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话就被司树打断了。
“那挺好，虽然有点小失望，但这就很简单了。”
看着眼前的司树露出一副“果然没有出乎预料”的表情，可艾的内心在此刻却感到有些疼痛，也变得有些烦躁。
在与司树的这几个对答里，负面情绪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可艾心里溢出，让她既委屈又难受。
“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面对着司树不由分说的告别，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可艾，对此只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司树果断地转身并渐渐远去。
千辛万苦才拉近了那么一点的距离，被拉远却是如此轻易。
算了吧。
算了。
可艾在内心里对着自己如此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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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到你了。”司安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司树“哦”了一下，仿佛刚回过神一样，从沙发上站起，走向卫生间。
“哥哥。。。你换洗的衣服拿了没，毛巾呢？”司安看着哥哥空手走向卫生间，提出了她的疑问。
“嗯？对哦，我还没拿。”
哥哥今天是怎么了？司安看着眼前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哥哥的哥哥，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
在学校门前，跟来接自己的哥哥汇合，司安在那个时候就觉得哥哥有些不太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