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齐道长战败,消息传入苍梧城,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龙虎山四齐道长成名久矣,又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加上身边追随着二十多位修者,前面还撵着青龙追的威风之人,怎地和青龙一交手就落败了。
传回消息的就是当时追随四齐道长的修者,原来那青龙不知何时召集了几路妖王,让妖王拖住众修者,使大家结不成阵,然后各个击破,四齐道长在与青龙的战斗中落败,黑虎都被青龙撕碎,四齐道长不知所踪,众修者人人带伤、四散而逃。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原来青龙带着大批修者在十万大山里绕路,是为了引起那些妖王们的敌意,野兽化妖,但是其本能还在,各自圈地为王,修者们在无意中侵犯了这些大妖的领地,不过修者势大,单只妖怪不敢出面,直到青龙召集众妖....。
张源早知那敖桀是个洞悉人性,善于玩弄计谋之妖,但是也确实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对付这位四齐道长,四齐道长带着一众修者,可谓是势大力强,从不把天南大妖放在眼里,即使有人能考虑到妖怪,也不会想到这个大闹天南妖界的敖桀能把众妖聚到一起。
敖桀自然没有那等威望、也没有那种实力去号召众妖,只不过敖桀带着众修者在天南转一圈,引起了众妖的同仇敌忾之心,故而才能集众妖之力击败四齐道人一伙。
敖桀由此一战成名,自此若还有人想屠青龙炼龙珠,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在天南妖界,众大妖也承认了青龙这个妖王身份。
中洲形势越发混乱,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到天南,景明子见青龙已然不可擒,心忧宗门,于是就要启程回去了,告别知府大人后,由张源给景明子送别。
张源送景明子到苍梧城东十里长亭,景明子对张源说:“苍梧城驻守之事,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我与知府大人谈过了,知府大人对你也是赞许有加,有解决不了的大妖也不必气馁,你也看到了,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四齐道长在天南之地也折了戟,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能力范围内护佑人族百姓就好。”
张源低头受教,然后低声道:“我一定不辜负先生所托,定要找到那南运剑丸。”
景明子笑了笑说道:“南运剑丸消失了千年,几乎已经成了缥缈的传说了,你只需做好你的驻守之责就好,现在中土局势一日三换,我亦无心再寻那南运剑丸了,一切看缘分吧,不用刻意去寻。”
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你洗筋伐髓后所饮用的蜂蜜可还能寻到,我想看看你身无灵气氤氲,是否是因为那蜂蜜的功效。”
张源想起之前曾将一葫芦蜂蜜卖与黄瑾儿,赶忙让景明子稍等,自己则是飞奔回府衙寻黄瑾儿,说明来意后,黄瑾儿却说那蜂蜜自己没用多少,剩下的早被赵老道求去了,张源只得返回向景明子如实说了情况。
景明子了解情况后,也不生气,只是对张源说:“凡事你多留心眼,切不可太过信任他人。”
张源不知景明子此话何意,不过还是低头称是,然后又想将自己的赤驹儿奉上,献给景明子做坐骑,景明子不要,张源又说让景明子带回去送给陈逸群,没想到景明子不耐烦了,直接开口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如此不爽快,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我自御剑去夔州,再乘飞舟回宗门,谁耐烦带这么匹马,你且好自为之,我走了。”
言罢景明子再不啰嗦,御剑化作一道遁光破空而去。
张源被景明子一番呵斥骂的尴尬不已,只好再度牵了这匹神骏的赤驹儿回苍梧城,苍梧城修者也都逐渐散去,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宁静。
已经是入冬时节了,天气也开始冷了下来,经过一众“降妖者”的扫荡,整个苍梧城周围别说妖怪了,就是略有灵性的飞禽走兽也被捉得差不多了,府衙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接到妖邪闹事的案子了。
张源乐的清闲,和黄瑾儿俩人整天窝在府衙后院,借办公之名整日腻歪在一起,得亏黄大小姐是大家闺秀,家教极严、略有克制,才让张源没有堕落。
腊月里,张青树夫妇诞下孩子,张源多了个小堂弟,高兴坏了的张源跑去找赵老道帮忙画几道平安福,送予张青树一家,顺便问问赵老道向黄瑾儿买蜂蜜做什么,赵老道理直气壮地说那蜂蜜不似凡物,自己当然有兴趣,买回来的蜂蜜都做醒酒汤喝了。
张源哑然无语,思想片刻后又低声问赵老道,这蜂蜜服下后有没有遮蔽灵气的功用,赵老道砸吧砸吧嘴,一副回味的表情道:“没有啊,这一葫芦蜂蜜我喝完了,你看我身上收敛灵气了吗?”
忽然有人风风火火地闯进草屋来,来人正是赵老道的师兄史阐之,史阐之一进门就大咧咧坐下,之前与张源也算认识了,依旧是随意一拱手打了招呼。
这让张源心中略有不快,张源的不快不是来源于史阐之的无礼,而是来自于自己心中的不安,史阐之明显修为很是深厚,这么个大人物却在苍梧城驻扎下来,也不知是何目的。
和赵老道不同,赵老道在与张源的相处中,一直都是放低自己身段,做人做事态度都是从不主动,似乎只想安稳过日子就行,可这个史阐之不一样,之前他就对青龙有觊觎之心,在与张源的谈话中,处处以老前辈身份自居,惹得张源翻了好几次白眼。
赵老道见此情景,也只得苦笑几句,他也知史阐之行为举止十分无礼,但是又不能指点自己这个师兄,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一直没有妖邪闹事的案子,张源心中总是觉得烦躁不已,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直没做,那种情绪压不下去、吐不出来,黄瑾儿问张源是怎么了,张源苦笑不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直到年关将近,张青树念叨着要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一趟,去祭拜祖宗,去和张大山一家过一个团圆年。
张源心想,自己也确实很久没有回家了,进而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心情烦躁,景明子要带张源去中洲时,张源已要侍奉双亲为理由拒绝了景明子,可实际上自己好像并没有做出侍奉双亲的举动,当时自己怎么不假思索地就抛出这个理由了呢。
大概从本心来说,自己是不愿意去中洲的吧,是啊,自己干嘛要去中洲,在这里当一个驻守大人,日子过得无拘无束、逍遥快活,有佳人相伴,有兄弟朋友,可如果去了中洲,陈逸群少爷去了俱芦洲,就自己一个人跟着景明子做一个天天洒水扫地的下人么。
可是,这不就是贪图享乐吗,似乎自己对当前这一切很满意,所以不愿意离开,可是如果不跟随景明子,想来自己日后的修炼之路多半就艰难了。
这天夜里,张源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进取之心。
第二天一早,张源想通了,很明显自己要是一直待在苍梧城,那么日后的修炼的肯定会被落下,如果想要一直进步,那么还是要到中洲去闯荡一番。
不过在去中洲之前,还有一些事需要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