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你怎么样啊?这胳膊怎么了?骨折了吗?”周母比苏栗文早醒过来,醒来就想来看苏栗文,周兴迟把她和连展书如何亲热的相拥,一顿绘声绘色的描述才止住了周母的脚步。等了一天,她实在等不及了。
“小文,喊妈妈。她是你妈妈,她并没有对不起你。”周父也跨步走了进来。他扶住周母:“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可以嫁更好的人,她嫁给我,条件就是要共同供养你,每年我们都给苏家一笔钱,上学的时候给的更多,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我们曾经想过去接你,但是想到我们是二婚家庭,以及玉梅那些过往,我们怕你会被人歧视!”
周父一边说,一边擦拭周母的泪水。苏栗文很沉默。连展书轻轻揽住她:“江卓给阿姨打电话,要求她不许告诉任何人,独自去南郊,就能换回你,阿姨她谁都没说,就自己去了南郊。。。”
“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小文,你不用喊我妈妈,你是我带到这个世上,我也给了钱给我姐,但我并没有尽到母亲的义务,我不奢望和你修复母女关系,只要你过得好就好。我不知道你在苏家生活的不如意,没去看你也是我的自私不敢面对,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幸福。”
当天下午,连展书把苏家二老叫到了医院,苏江海以为是让他去探望苏栗文,在牌桌上,本不想去,苏母却心知肚明,她拉着苏江海,路上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嘿,怎么着,不想养的时候扔给咱们,现在养大了,大学都毕业了,该收成了,又跳了出来,是不是知道这丫头和江城首富勾着,分好处来了?”苏江海听完了,暴脾气直接炸了。
“你别管她为什么?只要一验那个什么DNA,咱就算输,这两年我瞅着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从她身上也扒不出什么好处,干脆咱折现到了!”苏母很市侩。
“你的意思是要一高价?”
“那当然,二十多年呢,我白折腾了!”
“我看行,走~”
两个人商量妥当,奔着市一中心医院去了,还特地带上水果,苏母嫌弃不乐意花钱,苏江海一副高深的表情:“你懂什么!”
二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没有看见苏栗文,连展书表示苏栗文身体虚弱,现在睡了。
苏江海一顿夸连展书作为前夫,有情有意,苏栗文傻人有傻福,又聊糖宝的趣事,看着气氛很和谐,正聊着,周母推门进来了。
“姐,姐夫。”周母拉着周父,周父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呦,这不是小梅吗?咱得有二十几年没见了吧,妈死的时候都没看见你,我还怪想你呢!”苏江海一句话堵住了周母要说的话。
苏母得意的看了一眼丈夫,苏江海给她一个眼神,夫妻两个人稳坐钓鱼台。
“姐,姐夫,有关小文的事儿,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周母看了一眼两人。
“小文?小文什么事儿?哦,你说她和展书闹别扭的事儿,嗨,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咱做长辈的不搀和,不搀和,对吗?”苏母乐呵呵的复议着。
“不是,是关于小文的身世?”
“身世?呵呵,什么身世?她在苏家长大,呆了二十多年,户口都在苏家,还能有什么身世?”
周母一噎,苏江海曾经是村主任,在村里人缘颇好,能说会道的他,自然知道说什么能掐住七寸。
连展书看周母被苏江海噎的说不出来话,转身进了隔壁房间,拿出了一个袋子。
苏江海瞅了一眼档案袋,嗤笑一声,没话说了,该拿点诚意出来了吧。他估摸着袋子里怎么也得百八十万,要不对得起他养大苏栗文的代价么。
苏母也以为是钱,迫不及待的拿了起来,打开后脸色都变了。苏江海看了,心里嘲笑一声,瞧你那点出息!他拿过来档案袋,看了一下,脸色也不怎么好了。
“本来我是想,好合好散就算了,可是苏伯父好像不这么想。这些呢?我没给任何人看过,包括苏栗文。当然,接下来事件会怎么发展就不好说了,这得看苏伯父怎么处理,对吧?”
“连展书,怎么着我也算你岳父吧,你这么办事合适吗?”
“沁水园的房子,外加二十万。”
“二十万?你养条狗,养二十几年也不止二十万吧!”
苏江海一把没拦住,苏母已经开始张嘴谩骂,苏江海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有点精神障碍,您说您的!”
连展书抬了抬眉毛:“十万,再说,房子收回!”
苏江海瞪了苏母一眼,咬牙道:“好,十万就是十万。房子今天就得过户。”
连展书抬起二郎腿:“可以,从今天开始,苏栗文和你们不存在母女父女关系,生病、赡养一类的事情就不要再找她,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背着我去骚扰苏栗文,你们知道后果。”
苏江海冷汗直流,拿起档案袋转身就走,连展书站起身来:“还有,如果外界媒体、舆论有任何对苏栗文不利的言词,我不找别人,也找你。作为回报,你儿子从下个月开始可以去华耀高中上学,记住,利人才能利己。做得好,你们还勉强算她姨母姨夫,做不好嘛。。。”
苏江海连连鞠躬:“谢谢连总,谢谢连总。”苏母还想说什么,被苏江海死死抓住,连拉带拽带出了病房。
周母松了一口气:“小展,谢谢你了。我这个姐夫以前做村主任的,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我姐倒好说,我这个姐夫还真的挺难缠,那十万块我让兴迟转给你,房子你也折个价。”
连展书看着周母,想起她弃养苏栗文,脸色依旧冷淡:“我并不是为你。”
周母点头:“我知道。可是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无关其他。”
连展书看着她,最后点点头,还别说,苏栗文这别扭的脾气也许就是从她亲妈这遗传来的,这股子倔强劲儿头,还真的跟牛有一拼。
苏栗文得知,苏江海拿了十万块钱和那套房子的房本就放了手,直觉上就不相信。
“我爸居然这么容易就放了手,啧啧,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你爸爸确实有一套,仅限于口才,如果他没有那么多小辫子的话,周阿姨这场谈判还真不好说。”
“小辫子?你有他什么小辫子。”
“小孩子,别打听。打听到心里也是病。你好好养着,糖宝已经许久没有见你了。”
说道女儿,苏栗文心里也酸涩的很,一天都没离开过她,这一次小半个月没见,不知道孩子成什么样?
又住了一个礼拜,苏栗文出院了。周母也打算跟着周父回苏北,临走前,苏栗文去送她,周母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周兴迟也拽着她到周母跟前:“她出来一趟不容易,你怎么这么死倔呢。”
苏栗文内心纠结的看着周母,周母慈爱的一笑:“你也做母亲的人了,把自己照顾好,女人这辈子,追求的越多,得到的越少,放开些才好。”
苏栗文点点头:“您路上慢点,注意身体。”
到最后,苏栗文也没喊出那声妈。
出院后,苏栗文回到家,发现糖宝就在家,家里还有一个阿姨,好像是连家大宅的那个张阿姨。张阿姨抱着糖宝,热情的把苏栗文往卧室里带:“太太,你好好休息,身体是最要紧的。”
“糖宝好得很,晚上都是先生自己带的。”
“先生最近很累,又是公司,又是医院,晚上还回来带糖宝。糖宝不跟我,多晚都要等着爸爸睡觉。”
“您是大难之后有大福,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先生都给您料理好了。”
张阿姨一叠声的说着连展书最近的作为,苏栗文躺在床上,想起周母那句话,人啊,追求的越多,失去的越多,莫不是以前的自己太过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