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翟禹碹的印象当中,越是土著的人,应该是越勇敢越热情才会,但是没想到他们会碰上这样一帮唯利是图的土著。
他以为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点安兮诺的踪迹,能够确定她是在这里的,没想到最后却被一个小肚鸡肠的酋长给拦住了。
别说本地货币五百万了,按照他们的市价,还有刚才损毁的这些房子,包括小范围的几个燃烧瓶的爆炸,翟禹碹估测了一下,也不过就是几千块钱就能搞定的事儿。
因为这是土著的地盘,不是外面的钢筋混凝土。除了泥土堆起来的房子,就是草编或者竹制的房子,根本就不值钱。
酋长现在是狮子大开口,不过是想坑翟禹碹一笔罢了。
但是,翟禹碹还真不想跟他们纠结这些事儿。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呢,我之前也走过很多地方,大家相处地也还不错,还是第一次碰到对各国货币这么了解的一个酋长。”翟禹碹上前一步,直视着酋长的眼睛,跟他说道,“刚才伤了人,是我们太莽撞了,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你手下的兵,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可以负责找人治好他们的伤。”
“不,不需要,我们不需要你派人来,只要把钱交给我们,这些人的伤我们会治疗的。”说完,酋长看了一眼巫医。
翟禹碹何尝不明白这个酋长想的是什么,这些人在现代化的医院里,只要包扎一下就好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伤的,也费不了什么工夫。
但是他们这样的皮外伤在土著的地盘上,那可就麻烦了,别说他们没有什么有效的消毒措施,即便是有,说不定这么多人也不够分。
最后,这些人的生死都难说。
运气好的,可能是被锯断手脚或者腿、胳膊活下来,而运气不好的,可能直接就出现破伤风,就死掉了。
但是酋长怎么会在乎这些人的性命呢?
以目前翟禹碹跟他的对话来看,这些受伤的人很可能就是牺牲品。
而且,到时候酋长拿了翟禹碹的钱,说不定会去给自己添置些什么东西,下面的人也不会捞到什么油水。
要不然,酋长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又跟天暗一直有合作,怎么还会让下面的人过得这么贫苦,还要靠着祭祀节来喝酒吃肉?
不得不说,翟禹碹真的是太聪明了,这些事情,他只要一眼就都看透了。
所以,不管酋长怎么说,都无法打动翟禹碹直接他们钱。
“如果你们不合作的话,也别怪我们撕票了。”
酋长一看他们根本就无法达成一致的见解,最后索性不要脸了,拿着安兮诺的性命来威胁翟禹碹。
酋长也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来翟禹碹这么着急忙慌地过来,就是为了见到那个今年被当做祭祀品的女人,而且要带她走。
这样不就好谈了吗,反正人还在酋长的手上。
不过,翟禹碹从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既然酋长的态度这么强硬,他也懒得再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了,他跟酋长说道:“这样吧,我先去见见我想要带走的人,然后我确定人是没问题的,我就可以把钱付给你,然后把人带走。”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见到安兮诺更重要的了。
酋长想了想,这样好像自己也不吃什么亏,于是跟翟禹碹阴笑道:“可以,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你见了她,我会再加价。”
翟禹碹懒得理这样的人,他先达到自己的目的再说。
一行人就这样在貌似和谐的气氛当中结束了第一次的对话。
而躺在地上的病伤员,很快就被别的精壮的小伙子给抬走了,也不知道是扔哪儿去。
“这些人,估计被他们抬走就没命了吧。”翟禹碹悄悄地在单豪的身边说了一句。
“那个哥呢,怎么没见?是啊,他们说不定就这么没了。”单豪虽然看着傻,但是脑子并不笨,他能明白翟禹碹的心情,因为之前这样的事情他也见过太多次,一开始也难以接受。
后来就逐渐地习惯了。
像土著的这种地方,这么原始,对于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呢,哪来的公平可言。
而且,他们见得太多了。所以,时间一久,单豪他们谁也不想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去改变。
翟禹碹了然地点点头,回道:“不该问的别问,我的人没有教你吗?”话里带着几分威严,吓得单豪立马就住了嘴。
他跟在翟禹碹的后面老老实实的,好像刚才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一样。
乌鸦是个杀手,也是个侦察的高手,现在他已经私下去查探安兮诺的位置,翟禹碹可不想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不靠谱的酋长身上。
酋长只当是安兮诺还在祭祀场的木桩上绑着呢,所以信心满满地带着翟禹碹一行人往祭祀场这边赶着。
他们以为安兮诺不会有什么把戏,肯定逃不了。
翟禹碹也是满怀希望,觉得这么久了,终于可以见到安兮诺了,这一路上也是一波三折,才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如果不是乌鸦先在天暗的驻点潜伏着,以他极度敏锐的职业感搞定了情报,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瞎晃悠呢。
想想最近安兮诺怀着身孕,还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的,翟禹碹就一阵心疼。
他就很想问问自己,到底是脑子抽了什么风,才会带着安兮诺在怀孕的这段时间里,带着她出来度蜜月。
等他见到了安兮诺,一定要好好跟她解释这件事情,可不要因为中间隐瞒了她些什么,让她觉得不开心。
本来怀孕是好事儿,翟禹碹只是不想让安兮诺的心理负担太重了,想让她轻轻松松生活,所以才没有说。
想到这里,想到那个有时候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候又有点古灵精怪,又有时候对他无限依赖和信任的安兮诺,翟禹碹的心里就仿佛是被熨斗熨过一样舒服。
翟禹碹心里的期待,不禁又高上来了好几个层面。
只要能够接上安兮诺回家,不管付出什么样的成本和代价,翟禹碹都觉得非常值得。
结果,当酋长带着一帮受轻伤或者还没受伤的人到了祭祀场之后,看到空空荡荡的、孤零零的一根柱子,直接傻了。
而翟禹碹的眼神来来回回地在祭祀场上扫了几圈之后,发现眼前好像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他的眼眸一垂,单豪就知道,翟禹碹现在心里就没有什么满意的想法。
酋长当着翟禹碹的面儿,也很挂不住脸,但是他还是在努力地想着办法,到了手的肥鸭,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飞了。
看着翟禹碹的这一身高档的打扮,和强大的气场,就知道这不是个没钱的人。
所以酋长看到祭祀场上没人之后,他的心情大起大落,但是还是保持着理智,转头跟身边的人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那个人就跑开了。
说完,他白的发亮的牙齿一露,跟他黑色的肤色特别搭配,说道:“是我记错了,原来那个姑娘已经不在祭祀场,被带回去了,还麻烦你再等等。”
翟禹碹冷笑了一下,他的耐心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因为他现在无法跟安兮诺联系,所以无法确定她的安危,也没办法确定酋长现在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如果他刚才派人去找了,带回来的人还不对的话,那就真的只能撕破脸了。
而现在酋长还愿意跟翟禹碹各种兜圈子的原因,就是他现在还在觊觎翟禹碹手里的钱。
所以他才会这么丧心病狂,一定要想法设法留下翟禹碹。
即便是不能通过女人把他留下来,也要想办法榨干翟禹碹手里的钱再放他走。
翟禹碹又不是个傻子,也不是第一天才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所以这个酋长心里想什么,他大概是有数的。
但是安兮诺在他心里的地位,不是什么钱啊,美女啊就能比拟的。
所以翟禹碹就在安静地等着,想看看这个酋长到底能不能把人给他带来。
如果能带来呢,那什么事情都好说,别说是修复地方,或者是带人去看病,哪怕是给钱都是可以的。
他不就是想要五百万吗,这点翟氏集团还是付得起的。
但是酋长如果再有什么别的花花肠子,那可就别怪翟禹碹心狠了,说不定他会连整片森林都烧掉。
这时候,乌鸦的消息又传过来,他已经探查了这个地方绝大多数的房间,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地方有安兮诺的痕迹,除了他们一开始发现的那间房子。
那么现在事情就很明显了。
翟禹碹只觉得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突地跳着,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张冰山脸,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很快,在土著人的簇拥下,远远地走过来一个女人,她的身段娇小玲珑,穿着安兮诺之前常穿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入了大家的视野。
即便是远远地看着,这个女人都让身边的土著起了骚动,好像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但是现在距离她太远,还看不真切,只能看个大概的身形。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安兮诺?